驶来的车队停在了街道中央。警车内的警察们都下来在车边站定。
从打头一辆警车上走下一名看起来像是指挥者的飒爽的女警。“大家注意。我是来自弗洛罗市警察部门的帕斯丽警长。我们是来自安全区的撤离车队,是来帮助你们的。我们会协助你们离开这里。”
“我就知道。”玛丽大婶显得十分激动。“我就知道这是真的,他们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
“先等等看再说。”江凯还没有开口,罗斯科就先一步制止住了想开窗对警察们欢呼的老婆。但有不少人已经按耐不住激动的走出门去,或者打开窗户对车队挥舞着双手。
“请居民们立刻在警员的指挥下登上撤离巴士。因为空间有限。请居民们舍弃所有非必要的个人行李物品。请放心,我们在安全区为大家准备了充足的水,食品,与庇护所。”女警长再次大声向周围宣布道。欢呼更多了。不少一开始就已经准备好的居民已经陆陆续续的走出家门,在警察的指挥下登上撤离巴士。而聚集在警车周围的警察们则是四散开来挨家挨户的敲门巡查。
“看出问题了么?”江凯看向诺娃。
“他们,不像是人类。不是沉默的站在一边,就只是在机械的重复几句命令。”
“你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罗斯科大叔惊奇的看着诺娃。
“她的感官天生就比较灵敏,这也是我们在昨晚能够活下来的原因。”江凯代为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们为什么总是在害怕这些警察?因为你父亲是军人你就对警察的能力抱有这么大的偏见么?我看这些警察现在的行为很正常啊。”玛丽大婶提高了声音问道,恐惧之下的人总是希望能有所寄托。
“正常?”江凯轻笑了一下。“先不说几辆警车二三十个人就敢进入危险的市区,下车后不是先做出警戒而是摆造型念通告本身就很可疑。你们如果想和他们离开就出去吧,但是不要把我和诺娃的存在说出来。罗斯科大叔,你家里有什么地方可以稍微躲一下么?”看到有警察朝这座房子来了,江凯牵起诺娃朝罗斯科问道。
“楼梯后面倒是有一个小暗间,不进来后走到房间后面看不出来。小兄弟,你真的觉得这些警察有问题么。”
“能有什么问题?”玛丽大婶直接打断了丈夫接下来的问话。“我们安全了有什么不好,偏要疑神疑鬼。”
“你们先躲进暗室去吧。我们,还是和这些警察走吧。不然,我们带着利德又能怎么办呢?放心,我们不会把你们的存在说出去的。”大叔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在玛丽大婶目光的威逼之下说道。
“那么...保重了,大叔。”江凯原来想摸一摸利德的头,但手伸到一半,却是作罢了。拉着诺娃躲进了楼梯后面,关上小门。这里面满是小玩意儿,看来是利德的藏宝库。
“为什么不劝劝他们?”诺娃开口问道。“那些警察应该就是铁血人形。我从它们身上能感觉到那种违和感。”
“但是,诺娃,我们要怎么说服他们呢?明明都已经有那么多的破绽摆在眼前,但是却因为对于未知的害怕而视而不见。罗斯科大叔也不够有魄力啊,明明心存怀疑了却最后....。”
“他们到门口了。”诺娃轻声提醒到。江凯立刻闭上了嘴。
敲门声响了起来。按脚步声江凯觉得依然是罗斯科大叔去开的门。“请快点准备上车,每人最多携带一件贴身行李。”这是一个浑厚的声音。坚定、可靠,就像所有人幻想中警察应该发出的声音。
“好的警察先生,我们已经准备差不多了。”
“感谢上帝,你们不来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玛丽大婶似乎是哭了?
“谢谢你们的配合,请加快速度。”
之后就是一阵嘈杂。玛丽大婶的大嗓门,罗斯科无奈的声音,还有利德的撒娇声。最后,一切渐渐平静了下来。江凯听见罗斯科大叔大声说了一句保重,之后关上了门。
之后的世界近乎一片寂静,因为诺娃确定那些警察并没有离开,所以两人只能并肩坐在地上看着满屋的小玩意发呆。
直到屋外传来两下巨大的爆炸声。
“那些警车离开了,但是没有公交的声音。”诺娃过了一会儿说道。
“难道...”江凯推门出去,来到窗前,却看到两辆正在燃烧的巴士。上面的等待撤离的居民,毫无疑问已经。。。
江凯转过头,却看到餐桌上码放着的罐头和水。毫无疑问,这是克里家为他们准备的。
“主人,我们难道前面真的不能阻止他们么?”身边的诺娃轻轻拉着江凯的衣角问道。
“我,我不知道,诺娃。”刚刚还是鲜活的人物现在却成了燃烧的废墟中的一部分。“我们,我们真的没法做出改变么,我不知道,诺娃。或许我们能说服玛丽大婶,或许我们不能,反而引起了那些警察的注意。我不敢去冒险啊,诺娃。我,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错了,但我不敢去冒险啊。”
江凯又想起了惨死的邻居一家,如果在听到尖叫的第一时间,他和诺娃就立刻过去,能不能救下某个人?这同样也是未知的,但是江凯知道以自己的性格,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因为他,不敢去冒这个险。
“我口口声声说着人类对于无知的惧怕,其实我也同样面对无知的恐惧而不敢上前啊,诺娃。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我们或许能劝下他们,或许会把自己也搭进去,我,我不想为这种行为做出什么高尚的解释。我,只是,纯粹的自私而已。我不想把自己的生命用来进行这种赌博。怎么样,我这种人是不是很没用?”江凯一脸苦笑的看着诺娃。
诺娃则是回报以微笑。“主人的判断并没有错呢。只是他们选择了不相信而已。我前面只是有一点害怕。害怕自己以后也没办法改变这样的结局,只能看着主人离我而去。如果做出的选择是能够牺牲我而换取主人的平安,我可是会毫不犹豫的呢。”
“诺娃,你知道么。你这话和我刚刚所说的问题没有丝毫的关系。”
“本来我所关心的只有主人啊。主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在主人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改变这种事情自然再好不过,但在现在这样的状况下,主人已经做的足够了呢。”
“你挑起了我的伤感,现在又来安慰我,你是在逗我么。”
“诺娃怎么会这么做呢,是你的错觉,主人。”
“好吧,但你要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选择。”
“这,主人,我。”
“发誓,不要伤害自己。这是主人对你的要求。”江凯直直看着诺娃。
“好的,主人,我发誓。”
“那么,现在又该出发了呢。”江凯直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