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被闹铃闹醒，江凯关掉它之后半依在床上继续小睡。
只有在之后诺娃进来催促了，他才不情不愿的起床，顺带调戏一下害羞的小诺娃。
江凯一直很奇怪，明明身为自律人形的诺娃，却有着与人类少女相似，不，在这里甚至可以说是保守的羞耻观。这是她自己形成的观念还是程序预设好的？她表现出来的情感是程序简单的反馈，还是她自己思考判断得出的？程序的计算和思考到底有多大差别？在最开始诺娃来到身边的激动过后，冷静下来的江凯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就像那天那个坑货说的，她，毕竟也只是一个机器啊。
烦恼不已的江凯有一次破罐子破摔的直接问了诺娃这个问题，她是不是真的是按照自己的判断在做出选择？
“我不知道怎么辨别自己是在根据程序还是自我的思考做出选择。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只是在搜索资料后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罢了。嗯？什么是正确的？只要是对于主人好的就一定是正确的啊。强迫？并没有这种感觉呢，这都是我愿意做的。只要主人开心诺娃就也会开心啊。”
看着诺娃完全发自内心的笑容，江凯可不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这种美丽的笑颜仅仅是程序所设定出来的，公式化的东西。
谁规定机器就不能有感情呢？人所标榜的思维也不过是神经细胞所产生的微弱电流的集合罢了，和计算机所得出的结果，理论上并没有什么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界限。
江凯决定不再去怀疑，或者至少把这种怀疑的念头，深压在心底。
不过不管怎么说，调戏女仆依然是一件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那羞红中透着微微欣喜的脸颊真是让江凯百看不厌。
在诺拉吃早餐时，诺娃就在旁边微笑的侍立着。虽然诺娃也同样是靠摄取食物来回复能量，但是她依然拒绝和江凯同桌吃饭。在劝过两次没有啥用后，江凯也就不再多说了。一是人家自己本身乐在其中，二是、这种腐败的感觉，也还真是不错呢。人，都是天生倾向与享乐的生物，对吧？
江凯在诺娃微笑目送之下走上校车。
一群正处于中二年华的少年少女们在车上打打闹闹，但是却只有寥寥数人与转头江凯打招呼。连平时大大咧咧的大胡子都能注意到江凯在学校里并没有什么朋友，足以见得江凯平日里人际关系差到什么地步。倒不是这群孩子里有谁有意欺负江凯。有意打听就能知道的身世与大胡子的军官身份，让一些学校里称王称霸的团体都不愿意来招惹他。但同样的原因，还有江凯“华国人”这一敏感的身份也让大家不怎么会主动与江凯接触。之前也有不少人出于好意与江凯交流，但是也都因为江凯似乎冷漠的态度而止步。
江凯嘛，其实也并不是有意表现出这种态度的。来到这个世界前，他也没多大，刚刚二十。也正是有梦想有激情的青春岁月。与这帮孩子的年龄差距看起来也不大，总共也就个五六年，看起来也行不成什么代沟，个屁啊。托儿所，由于在战争正在进行，江凯就没有去过。小学虽然难熬，但因为课少，也就当陪小孩子过家家了，还被老师看做有组织能力，有责任感，能担当。家长会时，大胡子哪次不是满面红光。可是到了初中，别的不说，中午起码要留校了。接触时间的增加并不是最大的问题，想想初中生在什么年龄？都是中二的预备军/在职中二/重度中二。这真是，难以形容的酸爽。
虽然人不中二枉少年。但回头细数自己的中二年华时，又有谁不是觉得哭笑不得？聊天时，男生们不正经一点的，就是在聊对面班的小妞的身材怎么怎么样，自己班的女生昨晚可能和男友怎么怎么样，那个高年级的女a昨天中午被人撞见从男厕所里脸红的跑出来去洗脸台边漱口，那个低年级的女b昨天放学收拾书包时不小心从包里掉出个跳蛋。江凯除了在内心中咆哮这崩坏的国外校园以外，却也拉不下脸和这些小孩子去讨论这个，毕竟自己什么肤色没有见过？（但是这群小屁孩却有人吃过了哦）
男生们严肃的话题无外乎军国大事，一个个聊起时事来不是在狂表在位者，就是张口一句，要我来做就一定会怎么怎么样。一个个豪情万丈的样子似乎一个个都是国会议员与高级国家顾问。谈起军事来更不得了。过去一场场鲜血淋漓的战争仿佛成了一场场游戏，敌人与友方的生命不过是他们建功立业的阶梯。战争中无奈的选择被作为展现自己智商的契机被给出了无数解决方案。一个个唯恨自己没有早生几年能在那部绞肉机中大展身手。而现代的和平生活似乎拘束了他们的才能，巴不得明天再来一场战争好让他们去拯救世界。（谜之音:哦？）
男生这里这不是不指望了，至于女生那里。初中生正出于萝莉向少女进发关键时期，何况西方女生成长早，嘛，做事也早。身为博爱党的江凯本来是不会拒绝与女生接触的。但是似乎是价值关问题？愿意接触的女生不是认识没两天就表示要不要深入交流，就是纯粹的可爱。前者敬而远之，后者照顾不来。曾经有好不容易有一个女生恨得江凯的胃口，但在努力搞好关系后，江凯发现这个女生，居然是一个拉拉。虽说百合无限好，但是......总之江凯就此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久而久之，他自然也没有了女性朋友。
众人对于江凯不自觉疏远的原因还有一个。上一世国内高压教育下的孩子天天总在传言西方教育怎么怎么轻松自由人性化，殊不知所谓常青藤却是长在考生们的血和泪之上。虽然战争刚过去不久，但在这种时期把孩子送入校园的父母们对于孩子的期望只会更高。而在上一世备受诟病的教育制度中摸爬滚打而出，又在这一世比其他人懂事更早的江凯自然可以在这群小朋友中鹤立鸡群。虽然江凯并不以此为傲（真的么）。但其他孩子不自觉得就会对他另眼相待。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一般只有两种结果，要不就是人缘极好，不然就是被排斥到边缘。毫无疑问，江凯只能是后者。
种种因素之下，江凯最终成了一个在大家看来特立独行难以接触的人，怕麻烦的江凯表面上也乐得如此，内心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校车后部找了一个旁边没人的空位。和依然站在门前的诺娃挥了挥手，换来小女仆热烈的回应。
校车启动，驶向学校。江凯却不曾想过，这会是他最后一次面对他一直感到无趣的校园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