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屏息以待中,蒋执事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所有人不得喧哗!”
在向后打出了一道符后,竟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环抱于丹田,似乎在运功修行,身旁两人竟也做起了相同的动作。
而那道符打出之后,阵阵铁器撞击声竟消失不见了。
众人见此大为不解,但在蒋执事有言在先下,不敢询问,只是用着惊疑的眼神与周围之人盼顾着后,便或疗伤,或养神起来。
李婷婷略微一思索,在陆清风询问的眼神下,露出笑容后,也缓缓闭起了双眼,养精蓄锐起来。
……
与山顶静默的氛围不同,山下诸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可谓众相皆出。
山下因地势的不同,此时阳光还没有照到此时,但天际透出的光线却让所有人知道约定时间已过。
依然在第二座山峰中行走的人,有的露出绝望之色,垂头丧气的瘫坐在地上,喃喃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有的却是一发狠的大步冲向山壁,满眼通红的开始登山。
正在山壁上攀爬,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人,有的满脸失望,心灰意冷之下竟跳下山壁;有的苦笑的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下了山;有的却是沉默片刻,露出坚定之色的继续攀爬。
……
陆陆续续的有人登上的山顶,看着眼前的情形,忐忑不安的也寻了个空地坐了下来。
如此半个时辰后,剑派三人缓缓收了功。
蒋执事看着眼前多出的两三百人,面如表情,转首对身边冷艳女人开口道:
“烟华,去吧!”
冷艳女点了点头,起身后,足尖轻点,跃到空中后,单手掐了个剑诀,背后剑鞘“噌”的一声跳出一把青锋,稳稳的托住冷艳女后,便越过众人头顶的飞了下去。
在降到山峰半腰之时,停在半空,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仍在登山和早已停在石壁下的少年武者们,又掐了一个诀,道:
“第一关时间到,尔等速速下山。”
声音遍布整座山峰,连山顶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山壁下的八九千名少年们一惊,当场便有人大喊道:
“上仙,不是约定在日出之时吗?此时早已过了时辰,怎么上仙此时才说时间到了?”
冷艳女闻言,露出不屑之色,道:
“你看此时此山壁上的阳光照到了何处?”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光线正好射到了山壁最低处,皆是大吃一惊,原来是这样。
但这更是激起了这些没有通过第一关之人的怒火,有人怒道:
“上仙为何不讲具体时间说清楚,我等没有登山之人,岂不是因此而错失良机,难道上仙是在戏耍我等?“
冷艳女闻言,眼神一冷,一股庞大的威势瞬间笼罩此人。
可怜这少年区区炼体中期的境界,如何承受的住炼气期的庞大威势,只是一瞬间,便气血逆冲,眼睛一翻的栽倒在地。
随后冷艳女冷哼一声道:
“通天大道摆在尔等眼前,自己不去争取,如何怨得了别人?我等确有规定日出之时,便是第一关终止之刻,但有说明是哪里的日出吗?”
“尔等不远千里前来参加剑派选拔,的确是难能可贵。但你们之中多少人距离山顶只有一步之遥却主动放弃的?连这点坚持都没有,还修什么大道?可笑的是居然还有自尽而亡的!”
说道这里,看着似乎如梦大醒后,继续攀爬山壁的少年,秀手一挥,一股气劲便将已经露出山顶半个身子的一名少年扫下了山壁,同时道:
“哼,尔等速速下山吧,不可再登,否则性命不保!”
摔下的少年,在半空中惨叫不已,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面越来越近。
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少年摔的血肉模糊,毙命当场。
此女不过眨眼间便废一人,杀一人,这种霹雳手段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但通天大道就在眼前,如何能说放就放,山壁上的少年们,都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竟有人当着剑派之人的面,纵身跳下山壁,似乎要以死明志。
但冷艳女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了声废物。
此时山下又有一人道:
“上仙,在下有一问,因为上仙说过,日出之后,便是晚了一步便要淘汰,我相信,前来参加剑派选拔的人都是如此理解的,那我等在日出之刻,便停下攀爬,是遵守信诺,也是循规蹈矩,不敢冒犯上仙!而那些在日出之后依然不停,最后登山的人是不尊信诺,是不守规矩,是冒犯天颜,为何上仙选择他们,却不选择我们?”
冷艳女冷笑道:
“我等于你何时定下了规矩?何时约下了承诺?怎样理解日出是尔等之事,于我等何干?至于冒犯?哼!若是连这点胆气也无,还不如回去当个富家翁!大道之路,要的便是披肝沥胆,勇往直前的决心,若是顾及这个,那要修的是什么道?”
此人又指着摔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意有所指的道:
“那如此说来,此人在上仙说时辰已到后,依然继续登山,这在上仙眼中难道不是勇往直前的表现吗?还是他真的冒犯了上仙呢?”
冷艳女闻言,眼神再次一冷,紧紧的盯着此人。
此人倒也颇有胆气,面对冷艳女的冷眼,又有方才一死一废的例子,居然毫不惊慌,拱手再道:
“上仙,昨日清晨,上仙给了两个时辰修整,我等一刻不敢耽搁的出得城门,之后便是奔跑整日方才到达山谷。”
“方一到达,上仙就说要登此山之顶,我等依然不敢耽搁,不曾休息便上了此山,到达山顶后才发现原来是三座山峰,这些我等皆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经历的!所有人都没有怨言,因为不论如何,这都是公平的!”
“但到达此峰后,我等心知不能在约定之时前登顶后,便停下脚步,此为识时务,若是不能成为剑派弟子,我等虽是有些不甘心,但也无话可说!若是继续勇往直前,在下认为那不是有胆气,而是愚蠢!”
“可那些继续攀爬登顶之人却能够前往第二关参加考核,这就恕我等不能认同了,还请上仙公平以待!”
说完再次施了一礼。
此言一出,山下八九千弟子齐声高呼:
“还请上仙公平以待!”
冷艳女看着此人巧舌如簧,居然煽动在场所有人,有心教训一番,但此人又恭敬有礼,不好对其下手,竟一时为之所愕。
正在众人以为事有转机之时,冷艳女忽然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随后厉声道:
“你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认同与否?你以为我红莲剑派是什么样的宗门?剑派自然就有剑派的行事法度,你如此不甘,是在质疑剑派吗?”
此人一惊,又是一拱手道:
“在下不敢,只是在下认为……”
话还没说完,便被冷艳女冷喝打断:
“既然不敢,就速速离开,莫要再废话连篇了!若是再敢放肆,便让你人头落地!”
此人顿时汗如雨下,不再言语,转身仓皇离去。
但没有人发现,此人转身后,那不断跳动的眼皮下露出的怨毒眼神。
此人一走,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个个悲伤欲绝的离去。
冷艳女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冷哼一声,身形一动的飞回了山顶。
山顶众人看着方才那少年的最后一面,露出惊恐的面容,对着众人伸出双手,却只能惨叫着摔下山壁,心中都是一寒。
不过听得冷艳女之言,在日出之后才登上山顶的人却都是松了一口气,不再忐忑。
但也有人不禁有些疑惑,一万多人来参加剑派选拔,第一关便只剩下五百多人,这淘汰率比往年高出许多,那若是三关皆过后,还能剩下多少人?
许多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惴惴不安的打量着身边的竞争者们。
蒋执事见冷艳女飞回,点了点头,对着众人,指着远处山峰道:
“第一关结束!第二关开始!尔等现在沿着山崖下的一条铁索,在日落之时登上对面那座山峰,便是通过第二关了!”
言罢,三人又一次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