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手肩并用地抗着李小芝,略有些歪歪斜斜地扭着身子,靠着右脚上的神行符,踏着北斗七星罡步,犹如一根急剧划动中的曲线的箭头,在草地上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鹰勾鼻子心思灵动,见南明的身影快得跟鬼魅一样,若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肯定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根本不可能追得上。
顷刻之间,他判断出了一条最有可能跟南明遇上的直线。只沿着直线跑。希望周围那些机灵的黑衣大汉可以堵截一下南明,让对方跑到他这条线上。当然,南明若是直线走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光头萧恒见此,暗暗佩服这个同伴兼竟争对手的这个对策的同时,心里妒意丛生。
南明因为是靠着灵符而带动他的身躯前进的,根本不用费多大精神。心思大部分放在眼睛上。早就见到了前面有三个凶神恶煞拦住了去路。同时,在左右两边虎视眈眈的那几个家伙也没有逃出他的视线,甚至他侧着头时,连在身后沿直线奔跑那鹰勾鼻子钱齐和光头萧恒两人到底跑到了何处,一脚一脚踩在草地上哪个地方,也斜着眼看得清楚清楚。
看是看到了,可是南明并没什么立刻作出反应,只是任身体随着驱使灵符的右脚自然而动。
一是太相信脚下的神行符,一是刚才那一幕太诡秘了。
师父给他讲过,在道法施行的过程中,施法人只是神思飘飞于九宵之上而身体不会有任何异样。可是刚才竟然有一缕神秘而肃冷的无形煞光,从北方苍穹的一颗星辰上射出,穿透了遥远而辽阔的太空,直接贯注到了头顶,引起了身体的反应。如果不是右肩膀上那刺青般的小黑剑跟煞光相斗,真不知道现在的结果会是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明不由恍惚了一下,略分了一下心神,没有作出最正确的反应——直线奔向左前方那个空隙,而是还在草地上飘忽不已地左折右拐,踏着自己的那一套北斗七星罡步。
鹰勾鼻子钱齐和光头萧恒,眼见再过三五秒,南明的身体不是跟前面那三个家伙手里的小钢刺,就是要跟左边两人的凶器,作病人屁股与注射针尖那种亲密无间的接触了。
全力追逐中的鹰勾鼻子,怎么也想不出南明还会有什么不动手就能避开的好办法,不禁喜动颜色,吐气开声,脚上猛加了一把力,身躯一下子超出了跟他并行的光头萧恒。
当着两人得力手下的面,光头萧恒看到自己牛高马大,却被才一米七的鹰勾鼻子钱齐在速度上超了出去,不禁大感羞怒,他哇哇吼叫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要赶上钱齐。
南明看到鹰勾鼻子钱齐身形急冲,听到光头萧恒怒吼连连,马上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见自己这种时候还要分神,脚下贴着神行灵符,却被后面的鹰勾鼻子跟光头两人直线插了过来,不禁暗骂了一声,见鬼。
看着前方三个穿黑色绸衣的杀气腾腾的家伙,南明心念急转,被他们堵住是肯定不行的,只要稍一耽搁,后面两个人就会如附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地追杀上来。
右前方十米处有一棵枝叶稀疏的大树。
这颗树的下面树干极粗极直,树干从地面长到三米后,分为了两岔。两根岔树干犹如两条扭曲着的大蟒蛇,身躯歪歪斜斜的,向着天空的方向挺去。
见到这一颗合抱的大树,南明脑海闪起了拂晓时在湖清路口蹬上中巴车车顶逃走的那一幕。
他想也不想,右腿方向略一调整,向着大树的躯干直冲而去。
大树底下的斜后面正有一个彪形大汉,他把执在右手里的小钢刺举起了,在半空中不住地作戳刺状,眼睛狠狠地瞪着南明,似乎是在警告对方:此路不通。
其实,这个彪形大汉表面上凶巴巴的,心里却正在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地担心着南明向他这个方向冲来。
想想看,单是追赶南明一个外地人,除了出动鹰勾鼻子钱齐和光头萧恒这两个帮里最会打杀的高手外,还挑了他们七个精锐兄弟。由此可见,这个南明肯定是一个极不好惹的厉害角色。
现在他亲眼目睹,对方抗着一个女人,还能把拼命追击的钱齐和萧恒拉得跟不上边,让两人使尽全力却连影子都捉不到,只能直线奔走去瞎碰乱撞,真是一个强悍的家伙。他只是一个小角色,远远不能跟鹰勾鼻子钱齐和光头萧恒这类人相提并论。怎么能够奢望他去阻挡这种高级别敌人的前进步伐?
只是黑道帮规森严,他也不敢违命而跑,只好表面上扮得凶神恶煞一些,希望凭此来吓阻一下对方,让对方以为他也不是那么好捏的果子,从而不经他这里通过就OK了。
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发慌,深怕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他表面上的狠厉也许刚好激起对方内心的杀机,偏偏向他这里冲来。那就弄巧乘拙了。
谁知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南明身子一侧,向着他闪电般冲来。
彪形大汉真不亏是钱齐挑出来的机灵精锐。此时他也真是无比的机灵,心思动得可真快,刚刚被吓得一个激灵,立时就想出了一条弥补的办法。
他哇哇高叫着,向着南明冲了上去。然而右脚才冲出一步,他一不小心,左脚后跟无巧不巧地踩在了附近草地上的一处仅有的泥泞上,脚下猛地一滑,顿时摔了一个仰八叉,四脚朝天倒在草地上。
南明看到一个彪形大汉从树后冲出后突然摔倒在地,他和大树之间再无人阻截,心中一喜。速度似乎也快了些。身体犹如出了枪膛的子弹,一下子射到大树根部,接着,他那不由自主的右腿抬起,借着冲势,一脚踩在了树干上离地一米处,之后,毫不停留地向上跨去。
这时,他的下半shen由于被右腿带着,沿着树干,一路迅疾上行。相比之下,他的上半身因为重力的缘故,向后、向下倒折了过来。
南明肩上的李小芝,因为南明下半shen的向上升得太快而忽然头下脚上倒折了过来,似乎要就从南明肩上甩了出去,一头栽向树下。
“啊——”
一声尖叫中,头发倒散下去的李小芝,象一只八爪鱼一般,往南明身上紧缠而去,穿着浅黑色休闲鞋的那双脚,在南明腿上乱擦乱踢,都借不上丝毫力道,直到勾住了南明的裤档,才觉得找到一个真正用得上劲的所在。
而她的双手在一阵胡乱倒抓中,摸到了南明的头发,紧紧抓住之后,觉得头发太短又有些滑,似乎还不太稳当,于是顺手往上一摸,摸到了南明的下巴,双手用力一扣之后,全身顿时停住了飞抛下滑的趋势。这才略略安了心。
在神行符的作用下,南明、李小芝两人以极其香艳暧mei的、近乎倒栽葱一般的身体姿势,一路脚上头下,哗—哗—哗—冲破了大树的枝叶的包围,冲到了一根岔树干的高处。再往上的枝干已经很细了。
南明双手用力,强行扳开了李小芝紧紧扣着他下巴而不愿放松的手指,嘶哑着被卡得略有一些难受的嗓子,强喝了一声:“停”。
两人的身体停住了上升后,李小芝惊魂略定,这才发现,她的双脚是勾在南明的裤档上,双手刚才掐住的是对方的下巴。而南明的脑袋紧紧抵住的,正是她的胸前双峰。
沙沙的树叶摇晃声中,她红着脸,抓住旁边的小树枝,尴尬之极地挣扎着脱离了对方的身躯,扯了扯有些倒翻过来的白裙子,坐在一根碗口大的簌簌抖动的树干上,一边整理着头发和衣裳,一边开始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