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满月里,枝繁叶茂,想那广寒宫里也是树影匝地,心似奔月,默念之间,已飞过那扇月亮门,那门,不是庭院深深通往后花园的那扇门,而是魂牵梦绕的那扇青砖蓝瓦的月亮门。
是一轮小小的饱满的月亮啊。
踱到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举头望去,有些微云,月亮,带着淡淡的黄,宁静美好。不由想,若我是绝色佳人,定要揽月自照,低吟一曲《良辰美景奈何天》,或者,执一把团扇,趁着花好月圆,去会那翻墙而来的书生吧。然而,看那满月里,枝繁叶茂,想那广寒宫里也是树影匝地,心似奔月,默念之间,已飞过那扇月亮门,那门,不是庭院深深通往后花园的那扇门,而是魂牵梦绕的那扇青砖蓝瓦的月亮门。
才子佳人的剧目里,总少不了一扇扇曲径通幽的月亮门,琴棋书画之外可以通往休闲养心的去处,如今,女子都走出深闺大院,融入喧嚣纷扰之中,常有自顾不暇之惑,却少有兴致走过月亮门,去看看另外的风景。
我的的确确去过那里,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然静卧在一个城市里,城市的现代化在它四周蓬蓬勃勃,然而,它只如一颗心,有着自己的心跳,不受惊扰,就像不远处悠悠传来的铜钟的回响和缭绕的梵音。那日,又是那群才子佳人,因为文字结缘,像归巢的鸟儿四处飞来,叽叽喳喳的,在小小的院子里穿梭着,欢喜着。坐在硕大的磨盘上,走在熟悉的厅堂里,听听林间的风声,看看树上的果子,安静着的院子顿时活跃起来了,山花笑了,流水也唱得更起劲了。到山上走走吧,去看看小鸟出窝了没有,去采摘时令的果蔬,和淳朴的山民聊聊天,或者只是坐在院子里,仰首看云,低头俯视缸里的树影鱼动和莲生。就像远行归来,终于回到了安适的家里,一切,熟悉而陌生,陌生而亲切。还是那个院子,还是那扇月亮门,还是竹影摇曳,还是树木葱茏,可总有什么变化了啊,是那光影流年,还是慢慢发酵的眷念?
院子里有两道月亮门,圆圆满满,走过来,走过去,仿若云中穿行,竟有隔世之感。门和院墙一样,用青砖瓦砌成,砖瓦间勾抹着白灰,那些文采斐然的女子们,总喜欢聚在那里拍照,似乎,往那一站,一切就都圆满了似的,连那笑容,也无比柔和甜蜜。从月亮门里走过来,是一个园子,种着各种果树花木,从月亮门里走过时,又是另外一个园子。也许种着野生草莓、茄子、西红柿等。让人想起小时候老家的菜园。从月亮门里走来走去,就走过了一道道风景,生命,也仿佛瞬间切换到一个崭新的世界,似乎,生命里充满无限的美好,充满了无限的惊喜。
望着天上的明月,想着那一道道永远含笑等待着的月亮门,不禁想,此时,院子里一定静悄悄的,月光如洒,树影婆娑,山风送来轻轻的低语,那是白日里欢笑的回音。那睡莲可曾入睡?还是在谛听台阶上留下的足音?那窗前的青果,仿佛一直就在那里,等着在思念的季节成熟,那圆桌上亲切的农家宴,一直等着可爱的人们再度聚首。
在这样一个风清月白的夜晚,让我一个人好好地看看你的模样,听听风儿在磨盘上如何缱绻,望望树梢上的星星点点,让我慢慢回忆那些白日里的相见。在月亮门里走过来,走过去,记忆仿佛翻过了一页又一页,每一份回忆都令人魂牵。
请让我一次次穿过月亮门,在人群散尽后,我依旧坐在光影斑驳里,直到天明。
天上,是一轮饱满的月亮,心里,是一扇扇正在开启的月亮门,走过去,就是一片片美妙绝伦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