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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绿色的呼唤

当暮色渐起,我会在一路莽莽苍苍里告别,在行驶的汽车上,看牛儿在河边吃草,看老人在地头吸烟,看天边的晚霞,如何与一路翠色相融,静静地等待日落黄昏。

无论见与不见,你的笑容,依旧在莽莽苍苍的深处,潮起潮落。

你的笑容,在满目苍翠里,诱惑着我了。

于是,偷得半日闲,我挣开羁绊,要寻你。

立秋已过,暑气仍未消退,在嘈杂的车站,单单坐着,也会汗意涔涔,然而,你的笑容在召唤我了。

是一辆普通的公共汽车,没有空调,路边有招手示意的就随时停车,车上的人,有打电话的,有哄孩子的,有发愣的,我喜欢坐在窗边,好看风景。

满眼的苍翠,一路的苍翠,窗外的风景,像飘动的绿色缎带,摇曳之间,那绿就有了浓淡深浅,有了高低远近,碧蓝的天空下,那远处的,是苍茫的青山,那绿色层层叠叠,绵延而去,山下那些茂密的树木,没有人修剪,恣意地舒展着枝条,尽情地洒泼着绿色,不远处的低洼里,成片的花生秧,碧青碧青的,憋足了劲儿在长,略高点的玉米,刚刚秀出穗来,长长的叶子,如拱状相对着垂下来,许是长得有点快了吧,那绿色,有点嫩,让人一见便生出无限柔情来。路边的山坡上,高高低低的树丫,就势而长,若不是担心草里有蛇,真想在草木繁盛的夏天去爬山呢。一入夏,草一疯长,就再没进山,也不知道山里的那间小屋是否依旧,山里长出了多少蘑菇,只好等落木萧萧下了。

看看前前后后,公路两旁的佘牧在车顶上围拢合抱,车就穿梭在绿色的怀抱里,一霎时,身心就完全浸在绿意蒙蒙中了。

一路苍翠,看不够的碧色荡漾,第一次觉得,绿色,也可以如此妖媚,如此诱惑,如同莽莽苍苍的深处,你不动声色的笑容。

是的,我是乘兴而来,像那个雪夜访戴的性情中人。

如果,你也有空,我们就去海边走走吧,让微凉的海水不时漫过脚丫,随意说点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说,只是听听海浪,看看彩云飞处的海鸥,也或者,顺便去山里走走,看一路花开,赏枝叶葱茏。面前的人儿,一个是透明的,一个是简单的,言谈举止,不必拘束,一切随心。

无论你是喜梅的女子,还是画竹的君子,无论你是爱养兰花的佳人,还是写诗的骚客,只要,彼此懂得,一个眼神就明了一切。

当然,如果你恰好不在,也不会左右我一直以来对你的思慕。

当暮色渐起,我会在一路莽莽苍苍里告别,在行驶的汽车上,看牛儿在河边吃草,看老人在地头吸烟,看天边的晚霞,如何与一路翠色相融,静静地等待日落黄昏。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无论见与不见,你的笑容,依旧在莽莽苍苍的深处,潮起潮落。

智慧就在于说出真理,按照自然行事,倾听自然的话。

——赫拉克里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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