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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你在监视我

他刻意制造了许多机会,比如跟着她去食堂打饭,她不知道,在此之前,家世良好的他,从来都不愿意去食堂吃饭的,他家里有的是钱,他多半都是在校外用餐。可是,自从遇到他,他的饮食习惯便改变了。

他发现她喜欢去图书馆,便早早的就在那里等候,尽管她视他如空气,可他还是厚着脸皮坐在她身边,只希望她能扭头看他一眼,可是她对他,如同陌生人一般,甚至还刻意躲着他。

他看到她上楼,便会故意下楼,看到她下楼,便会故意先跑下楼,再装着上楼,只为了,能在楼梯拐角处假装要撞上,光明正大的对上她美丽的眼眸。

可是,她总是躲着他,他就想,也许她不喜欢他,以至于,认识她很久,一向自信的,被校花们紧紧环绕的他,都不敢向她表白,甚至,连主动说一句话,都不敢。

那些青涩又纯美的记忆,永远留在他的脑海里,在最孤独最艰难最绝望的日子里,他便是靠着这些记忆,让自己鼓起勇气昂起斗志,一天一天艰难的捱下去。她的名字给了他坚持的勇气,却也让他越发的鄙视和痛恨自己。

曾经,是他负了她,不管原因是什么,结果都是这样,从离开的那一天起,他就失去了爱她的资格,可是,那份情,依旧在心底紧紧环绕,从不曾离去。

辛畅,我依然很爱很爱你,可是,我却丢了你.....

陆语辰看辛畅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才放心的离去,辛畅站在广场上目送他走出小区的大门,才悻悻的转身回家。

不管怎么说,他是因为担心她才来的,这一点,还是让她有些感动的。

“畅畅。”

辛畅的脚步蓦然顿住,熟悉的声音,穿透了疼痛的青春和三年流满眼泪的岁月,挟着记忆的风,瞬间席卷而来。

声音,依然是浅浅的磁性,痛,也依然是那么的清晰。

可是,她不要回头,她一遍遍对自己说,那是一个幻觉,绝对的幻觉!

辛畅的脚又向前迈去,可是那个声音执着的响起:“畅畅,我是子铭,我回来了。”

辛畅脚步不停,尽管她的脑子已经懵了,可是理智在一遍遍提醒她,她的自尊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回头看,哪怕是一眼!

只因,她不要在一个曾经抛弃过她的男人面前流泪,哪怕是一滴眼泪!

过去的三年她流的泪水太多了,现在的她,早就对自己发誓,这辈子,她都不要再为这个视她的感情如尘土的男子,流一滴眼泪了。绝不!

脚步声加快,她忙也加快了速度向自己家的楼道走去,手臂被他紧紧拉住了。

“畅畅!”他低低的唤,声音有些颤抖。

你的名字我从不曾忘记,你的容颜一直在我心里,不是我不爱,是我曾经没有资本去爱,若是爱一个人便要带给她苦难,我如何能忍心让你和我一起承受?

“畅畅,我回来了,我来找你。”他低低的说,却清楚的知道,任何话都说的太晚了。

已然错过了吗?真的错过了吗?

辛畅不得不站住脚步,飞快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可仍旧没有一丝勇气回头去看他,尽管心里疯了一样想要转头去看看今天的他变成了什么模样,又要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她的骄傲一遍遍提醒她,不行!

“畅畅.....”

“我姓辛,你可以叫我辛小姐,也可以叫我陆太太。”

辛畅头也不回,冷冰冰的开口。

庄子铭就那样紧紧握着她的一条手臂,目光胶着在她的黑发上,眼底的痛苦,她看不到,因为她根本就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他知道,当初他伤到了她,且很深很深。

“畅畅,我们可以谈谈吗?我.....”

“不可以。”

庄子铭想过一千次一万次面对她时,她的恨她的怒,他甚至想过,她也许会拿起一把刀直接杀了他。其实那样,倒也好了,最起码可以说明,她依然是在乎他的,因为曾经很爱,所以现在很恨。

但是,现在的她,除了冷漠,没有一丝的冲动,当年那个有些爱打抱不平的小丫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青春飞扬的岁月,果真就已经远去了。

“畅畅.....”

“放手!”

“畅畅,当年我离开是有苦衷的,我是为了你好。”

“谢谢你的伟大,可是当年便是当年,不是今天。我已经忘了,你也忘了吧!”

“畅畅,你真的忘了吗?我们认识两年多的点点滴滴,我都一直放在心里。”

“认识两年多,但请不要忘记分手是三年,比认识的时间更久。”

“畅畅,对我来说,这三年,和那两年没有任何区别,除了不在一起以外。”

“你错了!对我来说,这三年是崭新而快乐的三年,那两年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三年来你不停的相亲,想要把自己嫁出去,为什么每一次都失败,哪怕是对方追你追的很紧,你也会躲开?”

辛畅蓦然转身,通红的眼眸紧紧盯着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咬着牙喝问:“庄子铭!你调查我?你监视我?这三年来,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直盯着我?”

辛主任忽然皱紧了眉头,对辛妈妈招招手:“你来看,那好像不是刚才那个小伙子了吧?身材不一样啊!”

辛妈妈看了一阵子说:“好像还真不是,怎么也牵着畅畅的手呢?”

辛主任一拍手:“不会是遇上坏人了吧?”

辛妈妈摇摇头:“不是不是,俩人在说话呢!那男的没动。”

辛主任转身就往楼下去:“不行,我得去看看,咱闺女可不能做一脚踏两船的事,那不道德。”

庄子铭忽然沉默了,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辛畅红了的眼眶,像是看不够一样,有些痴狂,有些贪恋,那样狂热的眼神,是辛畅熟悉的,就连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都是她熟悉的。

那年,他第一次吻她,用了强硬的手段,吻完之后,第一句话居然是:“为了这个吻,我练习了三天,来之前嚼了整整三卷绿箭。”

那时的她,羞涩忽然退去,噗嗤笑出了声,对他的霸道的恼恨,也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一吻定情,本是多么浪漫的情节,可是,在后来的日子里,也成为她最大的伤痛。

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只是你再也不是当初的少年,而我也不是那时单纯的以为彼此就是全部的傻女孩,你不要我了,又回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做什么?

狠狠凝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喉间慢慢的苦涩,心底想要疯了一样的质问和呐喊,可是,当眼泪涌上眼眶的那一刻,辛畅还是倔强的将头又转了回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好看,只是眉宇之间,像是没有了当年的轻狂和冷傲,年纪轻轻,便忽然多了几分沧桑的感觉。

她鄙视自己,心在这一刻居然还会为他而跳动的急,为他而隐隐作痛。

“你走吧!别再纠缠不清。”辛畅冷冷开口。

她想起了他的未婚妻,那个温顺优雅的女人,柔的像是能滴出水来,即便是她和陆语辰说了不好听的话,她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如果换了是她,也许早就一杯水泼过去了。

也许,那样家世良好、气质出众的女子,也是他最想要的,因为和他很般配。她,只是一只丑小鸭,扑棱了很多年的翅膀,也没有变成白天鹅,反倒扑棱的一地鸭毛。

“畅畅,别嫁给他,好吗?我知道,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轻易爱上他......”

“畅畅!”辛主任的呼喊忽然传来,他清晰的听到了庄子铭的话,而庄子铭的后半句被迫咽了回去。

他其实想说,不要为了报复和忘记我,就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

“畅畅,小陆走了?那你还不赶快回家?”辛主任其实还不了解陆语辰的情况,只是辛妈妈听到辛畅说到他的名字,便故意用这么亲昵的口气称呼他。

果然,庄子铭眼底闪过一抹清晰的痛色,不得不松开了辛畅的手臂,手垂下,握成拳。

怪得了谁呢?感情不会在原地等你,你伤害的人也不会无原则的原谅你。

“爸,走吧!”

辛畅拉了一把还在盯着庄子铭看的辛主任,快步向前走去。她不是害怕爸爸和他起什么冲突,他知道爸爸是个讲道理的人,庄子铭也不会和长辈起冲突,她只是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她只想回到被窝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辛主任走了很长一段路,还忍不住回头去张望默默站立的庄子铭,他的身影被路灯拉的长长的,让辛主任脑海里突然一闪,一个熟悉的画面便跳了出来。

三年了,可是,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几夜的情形。

第一夜,狂风暴雨,一个瘦高的男孩,静静站立在路灯下,不曾打伞,浑身都湿透了,默默仰望着他们这栋楼的方向。那时的他,因为女儿不在家,并不曾想过,那个男孩是为他的女儿而来。

第二夜,雨停了,可是因为冷空气,天气骤然变凉,又是那个男孩,还穿着昨天的短袖,依然默默仰望着。

第三夜,那个男孩来了,看了一会儿,接了一个电话,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他看到了,马上跑下楼,将他扶了起来。他浑身滚烫,一看就是在发烧,可是,他说了一声谢谢,便执拗的拒绝了要送他去医院的好意,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那几天,女儿说去南方的某个城市旅游,并不在家,他也自然的没有想到,是因为他的女儿。

这个发现,让辛主任很震惊,他不确定女儿知道不知道当年的事,尽管他很想追问,可是,理智还是让他咽下了肚子里的疑问。

很显然,女儿和那个叫陆语辰的男子关系比较新也比较稳固,而和这个男子,却有些矛盾。

他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没有太多的要求,他只想要她幸福,便够了。

可是,谁是能给她幸福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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