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晋王忙迎了出去,李全福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口里说道:“给王爷、王妃请安。”晋王忙说免礼。
李全福笑道:“老奴是奉皇上旨意给王妃娘娘送寿礼来了。”我忙跪下谢恩。李全福见我收了礼物,就说道:“老奴就不叨扰了,先行告退了。”
晋王笑着说:“本应留李总管喝茶的,但李总管服侍父皇事情冗杂,就不敢留茶了。”
我会意,拿出一百两银票来,双手递给李全福:“小小心意,望李总管笑纳。”
李全福笑着接过来,“王爷、王妃赏赐,老奴就大胆收了。”说完,就退了出去。
我和晋王忙送到门口,晋王回来骂道:“贪财的老狗。”我忙握住他的嘴,晋王笑了,“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会小心不乱说话了。”
皇上的寿礼很重,赏了我一对金簪,一个项圈,十匹绸缎,十匹纱罗。看来宫里的人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天气暖和了许多,我让人将鹦哥挂在了院子里,在房里它每天搅得我头疼。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晋王把剑拿了出来,我坐在院中看他舞剑。桃树下,他一身雪白的衣衫,白色的剑光似蛟龙、似闪电,粉红的花瓣纷纷飘落,一切有如在画中。舞完剑,他朝我走了过来,我掏出手帕给他擦汗。他静静的凝视着我,揽过我的肩,头慢慢向我凑了过来,我也闭起眼睛……
突然听到一声“小欢”,晋王恨恨地骂道:“臭鸟。”我和他朝鹦哥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了太子。他不知来了多久,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和晋王,他看起来又清减了很多。鹦哥看见有人来了,不停地叫着“小欢”。
晋王似乎有一阵失神,但很快笑着说道:“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这才回过神来,也笑着说:“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还是叫我三哥吧。”
我忙行了一礼,“给三哥请安。”说完,转身去端茶。我端了茶回来,将茶放到太子身旁的桌上,就退了下来,让他们兄弟二人说话。我的眼神自始没和太子交汇一次。
太子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晋王好像很高兴,对我说:“父皇让我和你明天进宫到木兰庭去看花”
我知道晋王闭门思过的日子要结束了,可我反而喜欢现在的生活。一想到又要面对那险恶的宫廷,我的心又紧了起来。晋王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低声对我说:“你放心,有我在你身边。”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梳妆打扮了一下,和晋王携手进宫。到了木兰庭,后宫的妃嫔、皇子、王妃们几乎都到了,晋王忙着和王爷们寒暄。这是我第一次以晋王妃的身份参加皇室家宴,韩王妃走了过来,我忙给她行礼。
她笑着说:“弟妹,今年天气暖和得倒早,木兰*的花木这么早就开了。”
我也笑着说:“七嫂说的是,今年的花是比去年开得早些。”我心里觉得无聊,宫里的女人每天都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样的废话。因为大家都知道稍有不慎,就会让人抓住把柄,因此只能说这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突然有太监喊道:“皇上、皇后驾到。”大家忙跪下接驾。
皇上笑着说:“今天是家宴,不必拘礼,都坐下吧。”众人都谢了恩,纷纷入座。
我坐在蜀王妃的下手,蜀王妃赵氏是御史大夫赵孝祥的女儿。赵孝祥以忠正耿直著称,皇上对他深为嘉许。皇帝们为了标榜自己的圣明,都要有一、两个这样的直臣作点缀,故此皇上选了他的女儿为蜀王妃,这也是皇上以此表示自己的圣明的手段。宫廷中太多这样自欺欺人的把戏了。蜀王妃性格倒很和顺,容貌虽不出众,却也秀丽可人。
我陪笑着说:“八嫂,这春兰开得倒茂盛。”
蜀王妃也笑着说:“是啊,木兰庭的景致倒也不错。”
忽然听到皇上说道:“今天倒是晋王妃大婚后第一次参加家宴。”我忙起身答是。
林贵人笑着凑趣:“妾身们还没喝过晋王妃的新媳妇茶呢。”
皇上笑着说:“这好办,以酒代茶,让晋王妃给大家每人斟一杯酒。”
我听皇上这样说,只得起身离席,从太监手里接过酒壶。我斟了一杯酒,跪下奉给皇上,说道:“愿父皇万寿无疆。”
皇上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命李全福给我选几件古董。笑着对我说:“晋王妃为人节俭,很好。不过王府也应有王府的样子,城西的晋王府已经盖好了,明天你和晋王搬过去住,这些东西你就留下用吧。”我忙叩头谢恩。看来晋王的闭门思过真的结束了。
我又奉酒给皇后,这是我这些天来第一次见皇后,皇后的神色倒很和蔼,又赏了我些首饰绸缎。我依次给李贵妃、林贵人、九嫔斟酒。轮到给王爷们斟酒了,皇上吩咐:“不用行大礼了。”我给太子倒了一杯酒,躬身奉给太子,却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太子亲手接了过来,手有意无意的碰了我的手一下,我的手一抖,险些摔了酒杯,忙躬身退开。待我依次给众人斟完酒,早累得腰酸背痛。大家都有赏赐,不过是些古董字画、首饰衣料。又坐了一会儿,大家也就散了。
我和晋王回洗心院收拾东西,张进忠好像很高兴。玉梅有些伤感,因为她是宫里的宫女,因此不能随我到晋王府去。我赏了她好些东西,她哭得更伤心了。
次日一早,有个小太监递给我一个锦盒,告诉我是太子送的。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朵芙蓉样式的珠花,做的极其逼真。我才想起,昨天我斟酒的时候,独他没送我东西。
过了一会儿,就有太监送我们去晋王府。可能皇上是为了弥补我大婚时没有享用到王妃的仪仗,这次竟派了全副仪仗送我和晋王回府。到了王府,我命人将王府里的太监、丫鬟都叫来,他们给我和晋王行了叩拜礼,我赏了他们每人十两银子。我看着府里的一切,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我和玄清终于有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