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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曹操进京

且不说刘协朝中点评手下四大谋臣。过不数日,曹操别遣使者入朝,辞去青州牧。并举荐大将军袁绍,海内所附,名望远播,堪为青州牧一职。原来曹操手下也是多有智谋之士,看出天子命曹操为青州牧,乃是借刀杀人之计。曹操因此上表拜辞。这次却也不提徐州牧一事。刘协见此计不成,未免不爽。不愿失了天子气度,于是另颁诏书,拜曹操为徐州牧。使者自去兖州宣旨,不在话下。

刘协带使者去后,这日朝中议事。刘协道:“曹操如此多智,朕甚为不安。诸卿有何良策?”

突然户曹侍中董昭出班,奏曰:“陛下,臣观曹操此人,不止多谋善断,亦且精明强干。昔为洛阳北都尉之时,不避豪强,用五色棒打当时权势朝野的十常侍之一赓硕之叔,至此闻名天下。董卓之乱,首唱义兵,欲与国家除凶去害,扫清四海,削平天下。平日常以周召二公自许。只为奸臣当道,英雄惜身,因此未能为国家出力,只为地方一豪强。依臣之见,陛下何不下诏去曹操入京,在朝为官。如此,则国家多一贤臣,而地方少一豪强,一举两得。愿陛下裁决。”

刘协一惊。长久以来,自己因为史书及《三国演义》记载,对曹操印象极差,知道日后大汉朝天下,将灭于曹氏之手。只是在当前时期,曹操并未露出异心,而且首唱义兵,平定青兖二州黄巾余孽,每年又按时上贡,因此朝中大臣及各地诸侯上下对曹操印象极好。自己一直排斥曹操,会不会是先入为主?如果曹操可以为自己所用,如董昭所言,岂不是少了个心腹大患,而多了个治国能臣?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

因此对董昭道:“董侍中言曹操可用,诸卿一位何如?”

没想到朝中居然又不少大臣应和。其中如太尉杨彪、河东裴氏兄弟等皆以为如此,建议刘协诏曹操入朝为官。刘协不由暗中警惕。要他相信曹操是治国良才,这倒容易。可如果要让自己相信曹操没有异心,刘协仍然不愿意冒这个险。按现在的情况,又不能断言曹操日后必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今朝廷上下对曹操如此看重,自己万不能轻易对曹操动手。否则只要自己一着不慎,只怕寒了天下士人之心。

思来想去,刘协决定给曹操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曹操真能安分作王佐之臣,君臣相得,自然皆大欢喜。否则,也可以使朝臣与天下士人认清曹操得本来面目,日后自己动手,也可以获得舆论与各方势力得支持。

主意打定,刘协便亲自草诏,吩咐使臣前往兖州。刘协这几年来跟着二位太傅日夕学习经史文章、帝王之策,加上转世的知识,也几乎可以算得上经纶满腹、高八斗。因此写这份诏书,也是声情并茂。虽然有些词句不太符合汉代习惯,但是从思想来说,不失为一篇好文章。大意说朝廷久经大乱,内乏贤臣,外缺良将。今天子谦恭下士,求贤若渴。又把曹操的一些光荣故事说了一遍,比如大赞他任洛阳北都尉的执法严明、献刀董卓时的急智、首唱义兵的忠义,等等。天子久闻徐州牧曹操才堪大用,因此特此宣进朝中,任以国政,以安定汉室,云云。

整篇诏书看上去发自肺腑,百官不少看的如痴如醉。董昭见刘协果然听从自己意见,难免大赞“陛下英明”。刘协便命董昭为使,往寓曹操。其实他也知道历史上董昭就是为朝廷使者去犒劳曹军时,把天子给卖了,自己却享受荣华富贵。自己现在另有打算,倒也不妨让他去,如果曹操因此放松警惕,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

董昭去后,刘协又与四大谋臣商议。贾诩道:“曹将军若能来,此乃陛下洪福。但陛下亦不能不有所防备。可晓谕虎牢关守将张绣,日夕打探曹操消息。曹操入京,不可纵其大军入关。京中令朱皓、高顺、赵云等日夜巡视,以防奸细。”

刘协大喜,看来贾诩行事小心,果然如自己说担心的一样,怕曹操趁机为乱。因此命贾诩负责此事。与众人商谈良久,考虑洛阳共有守军五万,其中虎卫军三万,羽林军二万,因此命张绣最多放曹操五千人马入关。贾诩、赵云等自去安排。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时令渐暖,利于行军。张绣细作打听得曹操与董昭已从兖州动身,报上天子。原来曹操接了旨意,安顿使者,便与不下商议。曹仁等武将建议留守兖州,朝廷也无法可施。异日天下有变,便可引兵逐鹿天下。也有劝曹操趁此良机,带齐兵马进京,再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曹操却深知天子既然已经兵马充足,又主动来招,必然有备,肯定不会再有当初那样的好机会了。商量妥当,便与使者一起,取大路往洛阳而来。

刘协收到张绣消息,便命贾诩等准备迎接。果然不多时,曹操与董昭便到虎牢关外。张绣已得圣谕,见曹操只带了五千兵马,便放其入关。然后关闭关门,小心守卫不说。

董昭与曹操到了洛阳城外,董昭先来复旨。刘协见曹操不与董昭同来见驾,可见也是有所疑虑。打开曹操上表,曹操再表上说不下夏侯敦、曹仁等武略足备,堪为大将,因此一并带来,请天子一起录用。又说平黄巾之乱时,部兵皆曾效死力,能征惯战,请充为天子禁军,并请派天使前往犒劳、收编。末了又说自己与部下同患难,若天子厚恩,并皆录用,自当为朝廷效力。若以士卒太多,亦可精选三五万。否则,亦将退归田亩,耕种为乐,以示与部卒同进退,云云。

刘协看了,大怒。道:“董侍中言曹将军智勇忠义足备,可为朝廷所用。因此朕亲自草诏前往征聘。今观此表,先为部将谋求高官,接着以十五万青州兵不可遣散,恐有不测......难道以这十几万兵马朕便怕了不成?又何尝有半点投效之心?”把表奏掷下。董昭战战兢兢拾起看毕,冷汗直流,道:“曹将军既能善待其部众,何况于君?日后必将尽忠事主,愿陛下无疑。”

刘协道:“如此说来,莫非曹操如此所为,乃是爱惜士卒、有始有终之举?”

董昭道:“正是,陛下英明!”

刘协不怒反笑,道:“曹操安排一众亲信同朝为官,欲录用众多部众入天子禁军,他日朝中结党营私,军中排斥异己,一旦有异心,谁可制之?”

董昭不敢再言。刘协便命群臣商量个办法,再行上奏。

刘协见大臣交头接耳,等候甚久却无人敢说,便命退朝,留太尉杨彪及四位军师及使者董昭商议。刘协便欲命虎卫羽林两军攻下曹营,贾诩道:“此乃京畿重地,万一所谋不遂,害莫大焉。以曹操行事之谨慎多疑,居此死地必然有所准备。只恐此计不行,空为天下笑。”

刘协道:“那便设一筵席,多设伏兵,就席间捉而杀之,如何?”

贾诩道:“据细作所报,曹操坐立行止,左右皆有虎卫军跟随。虎卫军领军典韦与夏侯敦、曹仁、曹洪等领虎卫军一同前来,必然不肯轻身赴宴。此计只怕不行。”

刘协不信,便命赐宴。曹操回“准时赴宴”,刘协大喜。便命于次日午时西园中摆下酒席,命赵云、高顺领两支伏兵埋伏,听得号令,一齐杀出,于席间斩了曹操以绝后患。

谁料次日午时将过,仍不见曹操。羽林军护军朱皓来报,所城门外人山人海,曹操与部众在此闹事。

刘协连忙同诸人来到城门,只见城下黑压压大片人。守城军士如临大敌,个个紧张万分。刘协命人与城下喊话,弄了半天,总算明白各大概。原来曹操假意要来赴宴,部众认为“宴五好宴”,不如勿去。于是众人汇聚城下,亦要入城来观京城气象。被守门军士拦阻,便啷啷什么“兔死狗烹”之类的话。曹操道:“陛下,臣治军不严,致使部众不尊号令。且待臣回营安抚毕,再来领陛下筵席。刘协叹了口气,命传令兵道:“曹将军既然有事在身,朕不便拦阻。他日得便,朕与曹将军君臣对酌不迟。忿忿回宫。

刘协没想到曹操会来这一招,鼓动士兵横生枝节。若处理不当,当场便会发生争斗,而且留下个“兔死狗烹”的罪名。无计可施,命人撤了西园筵席和伏兵,自回宫去。

接下来,刘协勉强同意夏侯敦曹仁等人为将,命贾诩与曹操商谈青州兵改编事宜。双方来来往往,总是没有什么进展。刘协知道曹操没有入朝诚意。倒是曹操带来的五千兵,经常大队人马骑马四出,虽然不能入洛阳,却把洛阳周围的小镇子小村庄逛了个遍。弄得京城之外,皆传言徐州牧曹操带兵进京,要谋反什么的。洛阳经过数年战乱,民众久受其苦,一闻此言,惶惶终日。虽然如此,却没有士兵发生劫掠杀人等事件,没有给朝廷留下任何把柄。又有徐州兖州等地上报,言黄巾余孽再起,劫掠州郡,非曹将军不能平叛,等等。

贾诩见此事没个头,便请旨让曹操回兖州。刘协知道曹操此次有备而来,且不宜在京城重地开战,只好再发旨意,命曹操率所部士兵暂住兖州,剿灭黄巾余孽。待地方平定,再来朝中任职。又以牛羊酒肉等犒赏军士。曹操得了圣旨,连夜收拾,拔营而起,回师兖州。临走之时,命士兵在城外列队,大喊“谢皇上厚赏!”言毕上马而去。

军士报与刘协,刘协大怒:“画虎不成反类犬!曹贼如此轻视朝廷,有损朝廷威严!”命赵云领军三千,务必追上曹操,从后掩杀,得其辎重粮草,亦可挽回颜面。

赵云领旨欲去,军师贾诩道:“赵将军随勇,此去比不能成功!”

赵云不信,转身预行。刘协想到历史上张绣刘表联合攻击曹操,刘表先追击失败,张绣再次追击反而成功得故事,道:“不错。曹操急于离开此地,必然行走匆忙。然曹操深知兵法,必留勇将伏兵殿后。赵将军孤身往追,易堕奸计。命高顺亦领一军,与赵云分为前后军,追击曹操。

刘协与大臣静候消息。第二天,见赵云、高顺回军,并不曾厮杀,亦未有一旗半帜战利品。刘协大奇,问起故。赵云道:“臣等分为前后,一面追击,一面遣轻骑往报虎牢关守将张将军,请张将军勿开关门。臣等至虎牢关,并未见曹操一兵一卒。会见张将军,亦未见有曹军出关。臣等恐曹军易装出关,因此又出关追击数百里,仍然未有曹军消息。因此只得回军来报。”

刘协见被曹操走脱,愤恨不已。问百官曹操如何消失,百官皆不得其解。赵云突然想到,曰:“陛下,臣去冬随胡车儿将军从箕关入京,曾见黄河两岸因战乱频繁,如今沿岸数百里皆空无一人。曹操必然从水路自洛河下黄河,直抵兖州。”

刘协觉得有理,命赵云带人查问。赵云沿河查探得实,便来复命。原来曹操带五千人从虎牢关进京,暗中却命于禁等率善水士兵五千驾船沿河而上,于洛河偏僻之地等候。现春暖水开,河水潮涨,曹操估计天子会从旱路追击,他却从水路逃脱,因此赵云等追击不上。

刘协闻报,叹道:“曹贼不死,朕心不安!”这次自己可说实败到家了。

因曹操从水路逃脱一事,又想到自己先前从洛河进京之事,刘协知道黄河及泾渭洛等河流防线崩溃。若有人从水路进攻,摸进洛阳,只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见诸将之中唯有文聘熟习水性,因此宣旨从颖川调文聘入京,任命为随军都督,负责沿河上下防卫。又从三军种挑选水性高强者为水军。因北方玄武属水,因命水军为玄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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