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很生气,事态很严重。
所以这件事总要解决掉。
那个挨打的男生虽然当时还不了手,但他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我上面有人。”这句话他自认为十分有效,可惜陆安实在是个莽夫,所以陆安就结结实实揍了他一顿。
李倾城在一边很满意的看着调戏自己的色狼被狠狠教训着,她嘴角上笑容渐起,一边很爱慕的看着陆安,陆安是她的保护神。
但陆安迟早不能保护她的,因为他终究是个莽夫。
男生姓吴,因为他有权有势,或是貌似有权有势,所以我们不妨称之为吴公子吧,因为他的确像个花花公子。
吴公子实在很倒霉,因为他昨天确实没带兄弟过去,平时他手下养着不少打手,但关键时候他们却不在场,所以吴公子体会到了养兵千日,用兵一不能时的苦果。
事后他的脸上都是伤口,他几乎是黑着脸回到家,因为他的颜面已经丢尽。
他的爸爸很有钱,因为本镇的唯一一家大酒店就是姓吴,所以他回到酒店时,苦楚的脸立刻被人看到,但爸爸不在,看到他近似狗熊的脸的是他的一个堂哥。
堂哥很魁梧,力气大的出奇,他通常在酒店里负责对付一些需要和谐掉的人们,因为这些人实在应该尝尝他的拳头。
比如有天来了个酒鬼,外地的酒鬼,本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还要来这酒店撒酒疯,堂哥认为这种人就是他的合作对象,所以他让他吃了他的拳头,不仅用嘴吃,还有眼睛鼻子以及身上有触觉的地方,结果这个酒鬼以后就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无论吃什么吃多都会死的,包括拳头。
堂哥看着吴公子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吴公子有些怕堂哥,因为堂哥实在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有时连爸爸都拿他无可奈何,自己更是不敢惹他,因为他的拳头实在比自己的头还要大,像是鲁智深的拳头,像醋钵一般。
不过吴公子今天很生气,所以他就恨恨的把自己挨揍的事给堂哥说了。
堂哥果然是条好汉,听了立刻大怒。
他的拳头不禁攥的紧紧的,咯咯的响着。
堂哥说:“你不用找你那帮没用的伙计,这事连叔叔都别告诉,我一人替你出气去。”
吴公子立刻满脸堆下笑来。
李倾城回来时还紧紧握着陆安的手,他的手太有力度了,自己的手就像伸进了温暖的棉被中。这时已是入夜,李倾城还不想回宿舍歇着,就像糖汁般粘着陆安,因为她感觉他给了她安全感。
所以一个男人如果给不了女人安全感的话,那可是相当失败,至少很多女人这么认为。
陆安心里像是灌了蜜,甜的六神无主,他感到自己似乎醉了,醉倒在这夏风沉醉的晚上,他们身子挨着坐在凉亭的凳子上,然后聊着天。
他心里没有一丝恐惧,因为他不认识刚才被打的吴公子。
所以他眼拙,眼拙的像是个莽夫。
陆安今晚实在兴奋,所以什么不快乐的事全都忘记了,包括自己正在生病的母亲,以及正在家里忙碌的父亲。
他忽然亲了李倾城一下。
李倾城能感觉他的举动,拼命去躲,却未躲开,所以一下子羞红了脸,连忙站起身来,竟要离去。
陆安叫着:“倾城,你回来,我道歉。”
李倾城头也不回就走了,不过她确实兴奋的要死,这会功夫如果她能跳进一条小河里,彻底清洗一下自己,包括身子和头脑,那才好。
陆安怔怔的站在那里,像是不知所措,他确实鲁莽了,不管对于什么事物,是坏人还是女孩。
他准备回家去。
第二天李倾城一如既往来找陆安,但却没发现他的踪影。
她有些着急,但自己还要去上课,况且他可能是旷课玩去了,所以她就不管他了。
但昨天的事情让她难以释怀,因为他太莽撞了,有点伤害了她,她想着自己应该先冷漠着对他一段时间,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堂哥第二天脸上也受伤了,伤势不轻,简直像是毁了容。
堂哥很生气,但很郁闷,因为他挂了彩。
幸好和他交手的人已经起不来了,要不然他一定会拿刀砍了他,他有这个勇气,也有这个资本,更有这个实力。
堂哥拿胶带沾着脸,看着吴公子的脸,两个人在一块喝酒,桌子上还有不少好酒好菜,以及做得鲜美的鱼汤。
吴公子用勺子哧溜溜喝了几口鱼汤,然后大笑了起来。
堂哥却连着喝酒,一边大口吃着一块烤鸭肉,他的脸上肌肉一动一动的,像是在打人,用脸来打人。
吴公子准备站起来睡觉去,因为他累了。
但堂哥却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把鱼汤全溅了出来,他把一块骨头狠狠向窗外扔去,正好砸中一个在马路上溜达的狗。
狗惨叫了一声。
堂哥说:“这口气不能咽,咱们弄不死这小子,也得让他滚蛋,彻底滚开这镇上。”
吴公子有些惊讶,堂哥最近的手段越来越硬了,他不敢说句反对的话,只是点着头。
一阵灯光耀眼,还有车的鸣笛声响起,窗外来了辆挺华丽的车。这时爸爸回来了,吴公子和堂哥全都怔住。
老吴打扮的西装革履,一副绅士风度,正风度翩翩的从玻璃门外进来。
窗外的车已经离去,同时离去的还有女人嗲声嗲气的娇笑声。
女服务员都讪笑着过去搭腔,但老吴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两个人的脸,像是盯着一块外星球飘来的石块。
堂哥的脸上已经流了不少汗,原本脏兮兮的脸现在成了一锅粥。
老吴冷笑着,诧异着,因为今天似乎看到了千年不遇的奇事。
堂哥木讷着,说:“这个……”
老吴立刻摆手,说:“别来跟我说,我明天还有很多事呢,累的慌,我要休息了。”
堂哥讪讪的说:“嗯,好,晚安。”
老吴晚上躺在床上,旁边是另外一个女人,一个他不是很熟的女人,很漂亮,很年轻,又善解人意,又潇洒妩媚,关键是热情火辣,几乎让他整夜失眠。
他确实太累。
不过他今天却睁着眼想着另外一件事,一件很古怪的事,想到不解时就更加郁闷。
他忽然一脚踢开身边的女人,大声道:“滚开。”
那女人刚刚伺候他舒服了,现在正睡的香甜,被他一下踢醒,又惊慌,又惶急,不知所措。
老吴道:“你出去,快快!”
女人流着眼泪,几乎哭出声来,因为自己很冤枉。
老吴瞪着眼说:“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想找死吗,我让你滚。”
女人连忙****着身子溜出去。
老吴抄起烟灰缸砸了过去,怒道:“妈的,穿上你的衣服,想给我丢人是吧,把大个子给我叫来,我要问问他。”
大个子就是堂哥,堂哥有一米九,进门几乎要撞着门框。
堂哥浑浑噩噩的走来,他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此时正被家长训斥。
老吴恶声恶气的说:“是谁?”
徐治公为了这件事一直在发火,因为李翰林一直在求他解决这问题。
徐治公知道老吴跟**都有猫腻,所以一直怕他,但这事偏巧跟自己的外侄女有关,老吴声明闹事的男男女女都得滚开学校和这个小镇。
李倾城哭的跟泪人一般,因为陆安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没有起来过,自己又被爸爸狠狠揍了一顿,平时爸爸不打自己的,现在反常了,竟然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亲手打自己的女儿。
李翰林在上火,徐治公更在上火,老吴的火气最大。
他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徐治公在他看来是个破教书的。
但徐治公毕竟是个善于撮合的人,因为徐治公在酒场上结识了不少本镇甚至县级的风云人物。
徐治公焦头烂额的忙活了很长时间,终于在老吴下死命令的最后一天期限内说服了他。
老吴的火气没了的时候是很和善的。
老吴很热情的和徐治公以及李翰林握手,然后大家在酒场上把酒言欢,说笑着,像是一群好哥们在开怀畅饮。
徐治公和李翰林都喝得快吐了,但还是很玩命的喝,因为不喝不行。
人生有时就是这么无奈,所以酒鬼有时也是无心为之。
陆安三天后还是爬了起来,重新恢复了活力,他满脸伤疤,但精神劲十足,他每天在家里打拳,练习着飞檐走壁。
他已经不去上学,因为已经被学校开除,他是最终的受害者。
有天傍晚,李倾城终于悄悄从家里溜出来,她要来看看这位初恋的爱人。
陆安并未在家,他母亲病逝,父亲让他出去磨练磨练,因为陆安确实像个会惹祸的人,任何人都不敢保证他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家里已经够乱。
陆安前天就已经扛着包袱走向另外一个城市,他一个人走的,孤孤单单,没有丝毫柔情蜜意,就像一只北方的狼,要到大自然拼搏一番,他已经提前迈步走向社会。
陆安的父亲很冷眼的看着李倾城,几乎是很愤怒的看着她,他恨不得掐死她。
李倾城沮丧的出来,然后在一条小河边大声的哭泣着,这悲伤的眼泪竟然如此苦涩,她终于尝到了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