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暑假似乎了无趣味,这般迁延度日,真是不如直接开学的好。徐君瑞这么想,便是整整想了一个盛夏,直到他觉得秋的况味已重,自己已经跨入高三了,而明天分明已是开学在即,他才有了一种归属的感觉,而先前竟是那么的虚无渺茫,如堕云中梦中。
高三对于一个人应是什么样的阶段呢,笔者做个比喻,夜已初上,而又未央,现在是决定以后繁华的时刻,所以着实注重实非常必要的。
不仅是徐君瑞,所有高三的学生大概都会有这个想法,加入高一高二不曾用过功,那么高三时绝对有必要好好学一年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脑子非常迟缓的兄弟,一般来说他们会在高一高二时痛痛快快的玩,然后踏入高三时也不能够收住脚,所以不妨接着玩,结果一玩便是一年,等到高考时才忽然感觉有学习的必要了,所以他们一般会选择再来一次高三,来完成学习的心愿。
有人对于高三感觉是浑浑噩噩,可是有人会一直期盼有加,因为他们把高三当做他们跨入大学乃至人生的跳板,若是轻易错过,岂不是天大可惜,况且十年寒窗,高三已经是龙门在望,所以更不能有丝毫懈怠。
当天天气晴的很好,一如这美妙的社会,总是难以看尽其中瑕疵。徐君瑞仍是如同高一的新生一般,处处感到新鲜,无论是形如厕所的一中大门,还是男女宿舍近乎一体的建筑趋势,都是那么的令人惊讶。
某天我们忽然上大街,如果看到一个火星人的话,我们的第一反应便是,“哎呀,妈呀,这是传说中的火星人,原来是酱紫滴。”
正是如此,当徐君瑞又一次发现这种现状时,他心里其实在想:“哦,原来传说中的一中竟是这种样子。”
不管如何,这终归是自己的母校,即使是若干年后,我们也会怀着敬仰的态度来看待她,不管它曾经多么拙劣过。
徐君瑞在阳炎下惊讶发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和气文雅的李克秀,正在指手画脚,谈天论地;另一个是美貌如昨的傅彩凤。
徐君瑞自认为看到的皆是假象,因为人生本来就是悲大于欢,离大于合。况且最近自己刚收到贺允的打击,若非是乃父严加教导说,凡事要以学业为重,他恐怕就要心灰意冷,一心要遁入空门了。
李克秀和傅彩霞有说有笑,一路走过,两人都不曾看见徐君瑞,但徐君瑞却一直在看,仿佛自己便是导演,或者说是一架摄像机,他们两个仅仅是画面中的人物,或者说是虚构的人物,就像是楚门的世界。
他不禁长吁短叹,或许这种境况下,谁都会如此,尤其是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跟了别人,恐怕就不仅仅是长吁短叹了,还会用拳头实践一下。
他身后有人在笑,一般来说,对于这种笑,他会认为是一个人在和另一个人聊天,聊到兴起,不觉大笑,所以无关自己的事。
但身后的人笑个不停,就像是一个不停抽筋的人,嘴都合不拢,什么事值得他这么大笑,徐君瑞不禁转过头,才发现身后站着的少女。
少女笑的花枝招展,但好像不是朝着他笑,所以难怪笑的这么放荡,徐君瑞不觉这么想。
于是徐君瑞拉开步子,准备往宿舍走去。
“哦,这么冷漠,不认识我吗?”身后的少女喊道。
“哦,我认识你吗?”徐君瑞转过身来,同样木讷的看着少女。
“瞧你牛的,还没出名呢,就把老同学忘了,我是皇甫静啊!”少女站在地上,打着旋儿,就像是微风中的树叶。
“皇甫……静,额,不认识唉。”徐君瑞搜索枯肠。
“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是还没尊贵吗,就是一个学生而已。你忘了,高一时,全年级征文大赛,你是三等奖,你那篇作文名叫《美之恋》,哈哈……”
“啊……我想起作文来了。”言下之意,还是不晓得您这位作秀的大姑娘是何许人也。
“是吗,再往深里想想,当时一等奖得主就是我啊,我那篇《秋天的往事》,记得不?”皇甫静欣喜的看着他。
“《秋天的故事》是吧,我记得,原来是您啊,您老有什么事啊?”徐君瑞感到困惑了。
“啊,是‘往事’不是‘故事’,怎么难道我就不能跟你聊聊吗,毕竟接近一年多没见过你了。”
“当然可以,不过咱们不是同学吧,因为我是15班的,你好像是6班的……”徐君瑞现在只是一根筋。
“死板,我是3班的……你怎么变得这么麻木?”
“或许吧,我发现最近特别麻木。”徐君瑞冷冷说,因为皇甫静身子既矮,相貌又是平平,他认为不足以交流。
“正好,我有个治疗麻木的好办法,你要不试试?”皇甫静扬起短短的学生头,脸上的眼睛几乎掉了下来,她连忙扶住,一本正经的样子。
“是吗,不过我没兴趣,我要走了。”徐君瑞断然回绝。
“哦,好吧,既然你这么无情。”皇甫静悻悻走开。
于是徐君瑞大步走开,他认为这种小插曲总是可憎的,因为这实在上帝无聊的解闷,如果上帝真的开心的话,怎么不把贺允还给我?
上帝会怎么说呢,他会说,苏香呢?
“嗯?”徐君瑞在宿舍门口怔住,不禁陷入沉思中,夏风不再枯燥,反而有些凉意,吹皱了心情,吹乱了情怀,他确实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