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就到了晚上8点,他向来是一下班就回家的,即使有加班也会早早告诉我。我看看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今晚是怎么了?
我不安地拨了个电话,才响了几下就断了,握着电话呆了好一会,才收到一条短信:在忙,一会就回去。
又等到9点多,才见他一脸疲惫地进来,把身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坐在我旁边。他眯眼睛,都没有说话,一会他才睁开眼说:“这个台都没电视,怎么光看广告了/?在想什么?”
“嗯.哦,不知道看什么好,吃了吗?”我恍然惊醒,岔开话题问道。
“没呢,忙死了,你一说我就饿了,还有没有饭?”
“啊,没有,我都没煮。”这一说,我肚子也应着叫了几声,连忙说,“我去给你下碗面吧。”
“不用了,我来煮吧。”他说,刮刮我的鼻子,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你呀,就是等着我回来煮的是吧?我真命苦,娶个媳妇还要服侍的。”
我看到他跟昔日里一样像待女儿般待我,言语动作里依旧温存,但昨晚那条短信又是怎么一回事?手机就在我手边,点开手机,发现昨晚忘了把信息记录删了,一转头见他依旧在厨房里忙活着,无论我删不删他都知道的吧,那他现在这副样子又是什么意思?
男人向来不喜欢下厨,但是若真下心思,不一定就比女人差。看着素素的一碗青菜面,再煎几个鸡蛋,炒一碟肉丝,十几分钟就上桌了,简单却也香。只是满腹心事,吃得不怎么香。
“怎么了?不好吃吗?咸了淡了?”
“没有,挺好的。”看他说话什么的都不像有心事的样子,我向来是直肠子,一有了心事就憋得难受,也许没什么,偏我乱想就真成了什么事呢?就算真有什么,我也要先知道了,好歹知道个清楚,不用受骗。
“你······”才一张嘴,却又吞了下去,实在不敢提出来,要是真的有什么,我又该怎么办?跟他说只要断干净了就原谅他?做不到吧,6年多了,自认为一份真挚的感情有了污点,又怎么抹掉?大闹一场,拆散他们再离婚?那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我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跟了他这些年,虽说和和乐乐,却也没什么激情,只在结婚纪念、生日会送些小玩意,连一起旅游一次都没有。怎么甘心?难道真有7年之痒,一份感情、一个伴侣久了终究是要分离的?
“怎么了??”见我吞吞吐吐地,他往我碗里夹菜,说,“赶紧吃啊,等下就凉了,老是发呆,想什么呢?”
终究是把那事压下,想着他要是真有什么,也不见得就能表现得这么淡定,再怎么也会跟我说说的。
昨晚一晚上睡不好,才将将吃了点就有点犯困了,拾掇着睡了,才晕晕地快要睡着,身边床榻一沉,就又醒了,听着他沉稳的呼吸,我心里却乱乱的。却不想手机响了,他的。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正要关掉,我翻身凑过去看。
他一关手机说:“怎么?你想看?”
这是要激将着让我别看,我偏不顺着他的心思走,说:“想。”
“那我偏不让你看。”说完还真把手机往旁边一放,就过来要厮闹,道,“吃了我做的饭,总要给我点甜头的。”
“就不,你手机来了什么信息?你给我从实招来。”我死死抓着衣服,心里有着个梗,哪里愿意去让他碰。
“还闹上了。瞎吃什么醋?”非抓着我过去死死抱着,亲了亲额头。
“谁吃醋了?谁要谁拿去。”
“哦,真的吗?”
“真的,你现在就走,走。”说着把他推开,还使了暗劲,存了几分心思要推他下床。哪知连带着自己都被带了下去,还好床不高,还有被子垫着,他也一心护着我自己垫了底。
“你明天请个假,我们出去一趟。”他托着我起来,睡定了以后说。
“请假倒是不难,但是要做什么去?”
“你只管请假,我们随便走走。”
······
天一亮,我就被拉着起了床,他早已煮了瘦肉粥,随便吃了几口,他已提着一个旅行包出来了。陪着我慢慢地吃了早餐,拉着我就往外走。
“哎,去哪?手机、钱包、钥匙······”
“拿了,拿了,都拿了。”
“我还要打个电话去请假。”
“打了打了。”
却是直接去坐了往城外方向的车,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好,原本是高楼大厦的,逐渐地楼低了少,绿色景致越来越多。
“你看,这绿化倒还好,好久没有出来了。”车程漫漫,他只引着我说话,解闷,“要不要吃点什么,饿不饿,渴不渴?”
把包一打开,里面尽是些杂七杂八的,吃的也不少。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吃吃喝喝地,时间过得也快,稍稍才靠着他一眯眼打个盹也就到了。
“到了,懒猪。”被叫起来。一眼看去,不远处空旷的蓝天,再底下却是一片大海,这边连着山,那边却连着天,看了好不舒心。
“走吧,我们去游泳,晒日光浴,那边还有一条长长的桥,看看是不是像天涯海角?听说很多人在那拍结婚照呢?”
果真,这是一片很干净的海岸。他早已买好了泳衣,在海里玩了好一阵,一起循着林荫道走了长长的一道木板桥,直到尽头,是些突起的石头。两个人靠在一起坐在石头上吹海风,晒太阳。直至日头渐落。
“我们走吧,去吃饭,都饿了吧。”
却没想到,他带我去了一家挺雅致的餐厅,“你以前就说想看人用刀叉,说是看别人这样吃觉得优雅。我们今天也试试,我已经订了位了。”
却不想,真一吃,他却不知道怎么下手,左右手都不协调了,直窘得让我苦笑不得,他倒干脆耍赖,说要我切了喂他,这下他这厚脸皮的不怕,反让我窘了。
堪堪吃好了,他说:“我有个惊喜给你。”
“今天不就是惊喜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赶得回去吗?”
他不理,径直带着我走,却是一家旅馆。这家伙,什么惊喜,带到旅馆来就是惊喜,什么鬼!净是些没羞没臊的思想。
没想到一进去,却是直直看到个宽敞阳台,再远却是那片海,远远地,还吹来习习海风,恰好又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海天映着红蛋黄,真是好看。
“你就喜欢这些什么浪漫不浪漫的,总说想要一间面海的房子,我看这景色还不错,我没能力在这买房子租房子的,但是住一晚的钱还是可以的。”他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手揽着腰,“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一说,,我却蒙了。
“7年前的这天,我认识了你。”
“7年了,都说7年之痒······”我一说,他倒笑了。
“今天我们把过去跟将来划一根线,明天又是新的日子。”
“新的日子,你要做什么?难道你真的要······”
他一看我表情,真乐了:“我就逗一逗你,你记到现在,吃醋到现在。”
我只想着他是说昨晚的事,一时急嘴道:“你哪里是逗我?分明是······”
“外面有人?”
我不做声。
“我就是试试你会不会吃醋。外面有人我还心里都是你,忙活着请假带你出来走这一遭啊。我还怕我已经不受你待见,要被你甩了。”
“我哪敢?我这已经是黄脸婆了,那儿还有些小姑娘要往你身上贴呢!”
“哪里有什么小姑娘要往我身上贴?那个杨世芸,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大的都上初中了。倒是这里,有个年轻貌美的少妇,我还想往她身上贴,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我一推他道:“没羞没臊的,滚。”
“好呀,我滚。不过,是和你一起滚······床单。”一室旖旎,竟是比当初水到渠成时还要疯狂,还要忘情,竟是累得沉沉地要睡去,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句“给我生个孩子,我想要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微微一笑,放松地睡去,梦中我们拖着个孩子在这海滩上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