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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公孙瓒出兵击寇 钟元常城头中箭

切说贾逵说服张燕,逗留一夜,次日请辞。燕再三相留,逵只言:『尚有幽州未去,路况千里,不敢迁延时日。将军可即率部南下,沿大道速行,可尽改持汉军旗织,保教沿路平安。我再书信一封与你,保荐于侯爷面前,第日相见,必有重赐。』燕乃拜谢不已,唤来一个兵头,教保护贾逵东去,又听从其意,尽改持赤色汉旗,上书:『靖远侯帐下别部张。』等等,不一而至。

先不说张燕如何南下,但说贾逵再走幽州。一连行了十数日,进入逐郡境内,于城中寻了个茶馆稍作歇息,却探得一个消息:北方夷族趁着秋水高涨、水草丰盛之际,大举进兵犯界,蓟县太守公孙瓒欲率部进击,却不料幽州刺史刘虞却要与夷族请和,四下正征集钱粮、器物、妇女送去,别有命令诸军不得擅动。夷兵于是越过长城,侵入代县、上谷两地,大肆抢掠一番,仍未满足,还要粮食十万石,妇女三千名,陶瓷丝绸之类的器物一万件。代县、上谷两地守军得了刘虞之令,不敢轻出,再说夷兵骁勇,两地将官畏死,就算没有将令,也是不敢轻出的。这却是苦了两县百姓,夷兵抢掠之后,十室九空,千里哀鸿,百姓被掠去无数,萧条之极。贾逵听得恼极,拍桌怒道:『这刘虞祸国殃民至极,罪无可赦,当斩立决。』可叹贾逵仅一使者,又怎有那样的权利和能耐。』当下愤恨而出。这话却是教一有心人听了,这人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立字,是公孙瓒的堂弟,时奉了家兄之令,正在逐郡征集粮草,累了一阵,亦在茶馆歇息。当下追出,唤住贾逵,行礼道:『在下公孙立,幽州辽西人,未知兄台尊名,方才兄台所论,立深以为然,未知肯长谈否?』逵见是一文士,乃还礼道:『一时激愤之言,兄台见笑,某姓贾,名逵,字梁道,河东人也。』公孙立讶然道:『莫非靖远侯使者贾逵梁道乎?』逵亦讶道:『正是,兄台如何得知某乃靖远侯使者。』立轻笑道:『贾梁道常山劝和袁绍、张燕,这事整个幽州却是知了。』逵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想消息传递如此之快。』当下公孙立说明身份,力邀贾逵同行。逵道:『正欲去找令兄,不想就此碰上方便。』遂同行。

不几日,二人来至蓟县,公孙立将贾逵引见至公孙瓒。于府衙见了,双方叙礼毕,瓒道:『使者不远千里,前来幽州,必是有要事相告。』逵道:『奉靖远侯令,来劝太守与袁家许和。』瓒刚声道:『某与袁绍有不同戴天之仇,又怎能许和,不是他死,便是吾亡,使者休劝。』逵道:『非也,此国家危难之际,北夷犯界之时,太守乃国之重臣,久镇边疆,威名远播于塞外,若是一昧内斗,必是自损无数,徒益北夷,于事无济。望太守以国事为重,私怨为轻,若能领兵击退夷兵,某必奏靖远侯,说明太守功绩,到时封侯拜将岂非比与袁绍拼个两败俱伤要强么?』瓒乃道:『吾非不知大义,然则刘虞匹夫布下严令,不准吾等出击,为之奈何?』逵暗道:『汝非限于刘虞军令,恐怕是别有他图。』遂假意愤恨道:『刘虞一昧许和,即失朝廷威仪,又罔顾边地百姓,某必定奏明靖远侯,将其革职才是。』瓒心中暗喜,佯道:『若能如此,最好不过,然则谁能领这刺史之职?』逵道:『若太守能击退夷兵,立下功勋,此职想来非太守莫属。』瓒由是心花怒放,迭的起身道:『好,但有使者此言,某必领兵杀败北夷。传令诸将,入府议事。』又笑对贾逵道:『吾意已决,招诸将商议,使者若不推辞,不如一起商讨。』逵求之不得,点头应是。

公孙瓒会集诸将,先一一介绍,待至一银甲白袍少年将军面前时,瓒道:『此人姓赵,名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也,武力非凡,有万夫之勇,先时某与袁绍交战,多得其相助,吾甚为敬爱,此时为吾马军都尉。』逵上下打量一番,不由啧啧称奇,遂赞道:『真少年英杰。』云乃谦逊还礼。

众人依次坐定,瓒挺立主位,凛然与众人道:『今北夷犯界,刘虞匹夫下令许和,某为国家计,当起兵击夷,远逐其众,夺回粮草,还我百姓,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奋然应道:『请君下令。』瓒见众将求战心却,欣然下令道:『令赵云、刘忠为前部,领三千马军,即刻往上谷进发,但有遇敌,格杀勿论。』云、忠出列应令,大步而出。又令道:『令严政、赵常为二部,亦领三千马军,即往代郡进发,但有遇敌,杀。』严政、赵常亦出列应令。严政乃严纲之弟,与赵常、刘忠、陈广并列为四健将。四人皆善弓马,武艺娴熟。『令陈广领五千步兵为三部,接应赵云、严政两处。』陈广亦接令出。最后令道:『瓒当亲率八千白马义从,随后出发,吾弟公孙立,当督后方,总管钱粮才是。』立应了令,亦布置去了。瓒乃对贾逵道:『使者可歇于县衙,看某破敌,必可得胜。』逵乃称贺,祝早日凯旋。

且说吕布于河内,改走洛阳,沿途曹军部将得了曹操军令,不与接战,都引兵退开了。布轻装快马,数日渡过黄河,抵达洛阳北地平县。遂令人打探消息,不久斥侯回报,言贼军正攻城得紧。当下来不及细想,急刻率军驰援。奔了大半日,远远就瞧见洛阳城下兵马密布,营盘层叠无穷,贼兵不知凡几。城头攻守激烈,随处可见厮杀身影。布见城池未下,心头稍缓,也不去细想谣言之事。却说贼军后阵杨奉正自督战,忽后方侦骑来报,言一骠骑兵自北杀来,远远观得旗织,似是吕布铁骑。奉大惊失色,左右惊慌,遂对身边毛玠道:『布之将来,为之奈何?』玠沉声道:『休急,布军自河内远来,心急洛阳,必是日夜兼程,可令弓弩手布于后墙,乱箭射之,其必不敢近。』奉乃稍定,急遣副将而去。看看城头攻战,又道:『不若暂缓攻城,全力应付吕布。』玠道:『不可,眼见已攻上城头,怎能轻弃。』奉乃罢,但两头心急,心中仍是慌忙。

布引军疾近,贼军心急,不待射程内,就于后墙上乱箭射下,布乃警觉,遂绕墙飞射,来回纵动。贼军箭矢不及布军锐利,多有中箭。布亦连珠箭发,射死无数。城上守军见援军突至,先是一愣,忽又欢呼,勇气倍增,一扫多日守城疲苦。钟繇全身披甲,手持利剑,正在城头坚守,当下见着,寻隙观望,以手遮额,观了一阵,与左右喜道:『大将军来矣!洛城无忧,天可怜见,终教钟某未失城池。』却在此时,一箭望他射来,比及左右反应,已是不及,却听得钟繇一声惨叫,正中右胸,不由倒地,鲜血直流。左右大惊,顾不上守城,急唤军医来救。

正是,自来守城最坚苦,偏是将解遭横祸,欲知钟繇性命如何,却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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