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固执,你们不会不知道!”蓝祺公主皱眉道,“慕容乾怎么说也是我的堂兄,血脉亲情是不可能改变的。昭晗公主之前也算是凌双华的发小,慕容乾也会惦念这份情谊。”
“可是。”驸马战战兢兢道,“御刃坊灭门之事……”
蓝祺公主恼道:“你还提!凌家已经死绝,瑞阳也已经死了,诬蔑御刃坊的事除了我们没人知道。既然凌家谋反已成事实,罪当处斩也无话可说,与我们何干!”
偌大的皇宫静的吓人,慕容诀已是花甲之年,身体本就不好,白天气急攻心引发旧疾,昏昏沉沉到半夜也未醒。慕容萱与弟弟守在父皇身边已有半夜,见姐姐迟迟不来不免有些慌乱。
子时已过,慕容岳已经哈欠连天,慕容萱心疼弟弟,正要带他去休息,姐姐蓝祺公主已经到了殿外。
“姐姐怎么现在才来!”慕容萱急道,“父皇喊了许久你的名字。”
“府中有些事情。”蓝祺公主幽幽道,“父皇好些么?”
“一直没醒,偶尔说些胡话。”
“你带岳儿去休息,我去陪着父皇。”蓝祺挥了挥手。
慕容萱虽是有些莫名的不安,可还是顺从的拉着弟弟离开了。
蓝祺公主挥散宫人,独自走近宣帝龙榻边,凝视着这个两鬓斑白的花甲老人。
慕容诀缓缓睁开眼睛,见蓝祺守着自己,露出欣慰的笑来,“难得蝶儿这么晚还在朕身边。”
蓝祺公主拾起帕子擦了擦他的额头,轻声道:“父皇,太医说您没有大碍,很快便会好起来了。”
“朕明日还要早朝。叛军就要兵临城下,懈怠不得啊!”慕容诀强撑着想坐起来,可撑到一半又倒在了床上。
“父皇!”蓝祺嗔怒道,“别惦记着上朝了。”
慕容诀喘着气说不出话来,蓝祺揉着手中帕子道:“听说我公公刘府尹早朝提起过归降之事,不知道父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绝……不可能!”宣帝挤出话来,“你我慕容皇族,怎么可能向北疆独孤氏归降!”
蓝祺厌恶的瞥了眼气的面容青紫的父亲,不急不缓道:“慕容乾倒戈,重城接二连三败的败降的降,刘家几个兄弟父皇又是看不上,润城还怎么守?若是顽抗惹恼了独孤铭,只怕城破之日也是屠城之时,到时候我们慕容家一个个怕是都活不成,父皇忍心看着我们兄妹几个都丢了性命吗!”
“你……”宣帝像是明白了什么,“蝶儿,你是南平掌权蓝祺公主,如今南平危在旦夕,你竟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掌权公主又如何!”蓝祺不屑道,“岳儿还小,根本成不了事,我不过一个女人,只是想好好活下去罢了,父皇,您要三思呐!”
“女人……同是女人,瑞阳郡主可以为国捐躯,你怎么竟想着苟且偷生!”宣帝怒指蓝祺道,“朕虽算不上明君,可……也知道与国共存亡的道理!”
“共存亡?”蓝祺笑道,“难不成父皇真打算拉着我们几个殉国!”
“国之公主,就算朕要你殉国……你也非死不可!”慕容诀指着女儿道。
“真是好笑。”蓝祺扯开帕子,“我还没有享尽世间荣华,怎么可能为了你去死!父皇,不可能的。”
“你……出去!”宣帝剧烈的咳嗽起来,“你给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