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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去啊!抱着她!狠狠地亲她!唉呀……你这个笨蛋!真的是笨死了!……这么好的女孩子喜欢你,连抱都不敢抱一下,真是浪费!笨蛋!笨蛋……”

这还是下午,今天也不是星期六,却有一阵急促的男高音在北方大学508宿舍响起。宿舍内陈设简单,除了几张铁架床,就只有一个电视和一台电脑。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浓重的方便面味道,凌乱的垃圾堆满了各个角落,不时可看到几只肥壮的蟑螂出没。

宿舍内只有两人,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背心的学生,他坐在架子床上,入迷地盯着书桌上的电视。看到激动处,用拳头把床沿砸得“砰砰”直响,大呼小叫。浑然不觉房间内还有一人,不断地向他翻白眼。

“砰……”另外一人忍不可忍,狠命地砸了一下床板,骂道,“胡疯子,你要死了,能不能小声点?到底是听你解说,还是看电视啊?”

此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名叫林海。他斜倚在床上,手上拿着一份过期的报纸。眼睛一会儿看看电视,一会儿看看报纸,一心两用,却能怡然自乐。

而被他称为“胡疯子”,看电视剧看得大呼小叫的,穿背心的学生,名叫胡风。林海只是在胡风的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字,倒是能符合他现在那副如痴如醉、入魔的样子。

别看林海嘴里骂得凶,其实他和胡风两人关系好得没话可说,好到已经连内裤都可以换着穿的地步。他们两人都是北方大学历史系二年级的学生,因为家中没有什么靠山,平日里倒也老实,在老师的眼里也算得上是好学生,很少象其他大学生一样动不动就翘课。

今天下午两人都没课,同宿舍的其他人都有课外节目,只有他们两人窝在窝里面看《射雕英雄传》的电视剧。

这是李某某和周某某主演的版本,虽然上映后被人骂得体无完肤,但林海和胡风还是租了一本影碟,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这两人都是金大侠的绝对粉丝,不过,林海比胡风要沉稳一些,也理智得多。不象胡风一样全神投入,天塌下来都可以不理不管的样子。

他无法理解,小说和电视都看过几次,剧情都可以倒背如流了,这个“胡疯子”看起来为什么还能有那么多的激情。所以,每当胡风激动得大叫的时候,他都忍不住翻一翻白眼,恨不得用床底下前几天换下的臭袜子把“疯子”的嘴堵上。

此时电视剧演到郭靖与华筝的感情戏,看到华筝情意绵绵的样子,而郭靖却只会傻笑,无动于衷。胡疯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忍不住发疯了。

“切!”胡风直接无视林海的愤怒,头也不回地比了一下中指,“正色”道,“小林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看戏就是要投入,如果不能投入,那还有什么意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演员的表情?”

“去你的,干脆要你去演好了!”林海将旧报纸向胡风扔了过去,笑骂道,“人家说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气,我看你倒象个演戏的!”

“我这是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做演员也很辛苦的!”胡风侧身避过林海的“袭击”,装模作样地摇着头,叹了口气道:“要是我能演一回郭靖就好了!这傻小子傻得厉害,却能功成名就,还有那么多人喜欢,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林海坐起身来,笑道:“你倒是想得美!不过,我倒认为郭靖挺可怜的,他的资质下乘,能有那么高的成就,全是用比别人多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得来的。可他付出了这么多,一生之中却几乎没有快乐过,到最后全家还都给那个襄阳城赔了葬!”

“唉……”胡风又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才说这小子傻啊,要是我有那么好的奇遇,哼哼,我才不会那么老实!什么华筝啊、穆念慈啊、黄蓉啊,一个都不放过!带着她们隐居江湖,管他外面闹翻天!何必为那个腐朽的王朝陪葬?”

林海“呸”了他一口,道:“你做梦去吧!除了美女,你还能不能想点别的?”

“能啊!除了美女,我还会想金钱的!”胡风无耻地笑道。

“你没得救了!社会主义新青年,脑袋里怎么尽是些这样的糟粕念头?”林海摇摇头,有些无奈地道。

“哈哈……小林子,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做追求。大丈夫立身于世,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要不然,社会哪来的进步?”胡风得意洋洋地道。

“你还知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啊?”林海伸手做了一个表示不屑地动作,道,“刚才你不是说要带一群美女隐居江湖么?我BS你!没有牺牲,哪来的权利?五绝的武功都比郭靖高,可谁有郭靖那么大的名气?襄阳之战的惨烈,实际上是成全了郭靖的忠义。最终的失败,不是因为他们打不过蒙古人。他们不缺少武力,战术能力也很强。只是那个时代的南宋早已腐朽不堪,他们又不懂长远的战略,只凭一干江湖人士的义气,以一城之力,如何抗得过一国?又如何能够力挽狂澜于即倒……”

“停!”胡风见林海似乎要长遍大论地说下去,赶紧制止,道,“看电视,不讨论历史!”

“切!”林海及时打住,却再也无法保持安定的心。许多话梗在心中,虽然看着电视,心思却不知飞去了哪里。

郭靖只是金大侠虚构的人物,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谁也不知道。但就算没有郭靖,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也不会缺乏英雄。郭靖的结局虽是悲剧,可他悲得过那时代的岳武穆吗?手提十万虎贲,尚且不能毕其功,何况他只是一介武夫?改变历史的,绝大多数不会是武力,更不会是武功,而是其它更多的东西……

正在胡思乱想,情绪低落的时候,忽听得胡风叹了口气道:“唉……林海,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一个射雕的世界,正在哪个平行空间不断轮回呢?要是能到那个世界,就算只站在旁边看看也好啊!”

林海一怔,笑道:“看看窗外吧,现在还是白天,还不到做梦的时候……”

“那可不一定,你不见那么多写网络小说的,一天一个穿越,虽然很多都练葵花宝典去了,但谁知道现实中是否发生了这些事?”对林海的讽刺,胡风也不理会,不以为然地道。

“啪!”房间内突然一暗。

“啊!怎么停电了?不对,灯还亮着!”胡风“呼”地一声站起,踢起拖鞋就象电视机扑去。踮起脚尖,头象被人提着的鸭子一样拉得老长,伸到电视后面查看。后面太黑,他什么也看不到,恼怒地用力拍了一下电视外壳,骂道,“什么破电视,关键时候总是感冒,信不信我给你来一招降龙十八掌……”

林海从床上往外挪了一下,坐到床沿上,喊道:“轻点,别把电视给拍坏了……”

“啊……”胡风忽然一声惊呼,身子猛地一抖,如同一团烂泥般从电视柜上滑了下来,倒在地上。

“怎么啦?你没事吧!”林海吓了一跳,猛地冲过去,将胡风的脑袋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只见胡风脸色苍白若死,浑身紧绷,林海抱着他就象抱着个僵尸一样。他将手放到胡风的鼻子前面,发现竟然没有了呼吸,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又摸了一下他的胸口,还好,他的心跳并没有停止,看来是被电昏了。

林海不敢移动胡风的身体,轻轻地把他平放在地板上。用力掐了几下“人中”,发现没什么反应,赶紧拿了个枕头,垫在胡风脖子下面。然后捏着他的鼻子,大口往嘴里吹气,做着人工呼吸。

还好,因为救助及时,只吹了几口,胡风的的胸膛就开始起伏。虽然还没有醒来,但呼吸却平稳了。林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喘息,一边嘴里嘟噜着骂道:“死疯子……吓死老子了!幸好有我在这里,要是……只有你一个人,就真的要去你的‘平行空间’报到了……”

在地上坐了一会,见胡风还没醒,林海站起身来,用力把他搬到了床上,盖上被子让他休息。宿舍内忽然变得异常安静,林海看着依旧黑着的电视,心里不禁好奇,这里的电线都是从墙内出来的,怎么会漏电?

想去看看,却又不敢,怕自己也触电了,连救助的人都没有。但好奇心有时候真的会害死人,林海默默地坐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走到电视柜前。他想,我只是看一看,只要不接触到电线,总该不会有事吧?

他手撑在电视外壳上,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后面瞧去。那里面不知扔了多少破旧衣服等杂物,只见到一片黑暗,哪里能看到什么东西?突然,“啪”一声,连接电视的那条黑色电线闪了一下,紧接着,电视外壳上传出一股电流,沿着双手,闪电一般向全身袭去。

“TNND,原来是电视机漏电”,林海只来得及在意识中骂了一句,身体一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此时胡风刚好醒来,只见林海整个人扑倒在电视柜上,全身冒出一股蓝色的光芒,耀眼之极,然后再也不见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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