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天两夜的不间断飞驰,刘芗茗终于到了黑龙江省的省会哈尔滨。一天两夜的火车,对于刘芗茗来说简直是一场磨难,当双脚重新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居然让他有了一种重生的感觉。
在火车站稍作休整,刘芗茗就坐车到了总场总部。经过一系列的交接手续,刘芗茗一家就在总场总部安顿了下来。
或许是为了招待首长的到来,那天晚上刘芗茗居然吃上了当时算得上很奢侈的红烧肉,这不禁让重生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刘芗茗,产生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吃过晚饭后,老爹郑重的对刘芗茗宣布,既然到了军营,那你就是一名军人了,从今天晚上开始就要独自睡觉了。其实刘芗茗心里明镜似的,老爹无非不过是想和妈妈一起睡,嫌他碍眼罢了。人家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没想到老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精力居然还这么旺盛。当然貌美的妈妈也是他精力旺盛的一方面原因。罢了,还是自己去睡吧,毕竟自己什么都明白,还是不去听床了。
晚上躺在坚硬的硬板床上,刘芗茗辗转反侧,无法成眠,想想自己要一直在这呆到七九年,他心里涌出一阵莫名的情绪,说不上欢喜还是悲哀。
第二天,有人来找老爹,说是让老爹去大兴岛,给知青做一下思想汇报。老爹加入**之前是一名文学青年,有着文学青年的通病,那就是喜欢自己的才学被人赏识,吹捧。可是,解放后,老头子哪还有这样的机会。这回一听,乐坏了,赶紧和人走了。刘芗茗一看老爹要走,赶紧追上老爹,让老爹带上自己。平常十分溺爱自己的老爹,这回却坚决不肯带上自己了,说自己瞎胡闹。
当时大部分知青都被安置在大兴岛,而去大兴岛必须从七星河坐船,而七星河船厂中有刘芗茗永远无法忘怀的一个女孩,唐婉容。
后来,老爹或许是实在禁不住刘芗茗的软磨硬泡加上拍马溜须,又或许是对刘芗茗的溺爱吧,老爹同意带刘芗茗一起去。
大兴岛其实是七星农场划分出去的一个地方,当时七星农场占地面积很大,全场总占地面积约180多万亩,相当于一个中等县的土地面积。然而,真正开垦耕种的面积并不多,大约也就只有40多万亩地。其他部分还都是荒地。为了扩大耕地面积,增加生产,七星农场在场部偏东南方向约50公里的地方组建了一个农业分场,起名叫大兴分场。为什么叫大兴分场呢,据说这个名字是农垦总局给起的,想把大兴分场建设成为一个农垦系统的样板场。它的寓意是,当时是“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将来就要“农垦学大兴”。这个地方很好,土地肥沃,周围没有农村,土地好连片,也好管理,这个地方是个宝地,发展远景很可观。
大兴分场的北面是七星河,南面是挠力河,这两条河在上游时还是一条河,可是流经大兴分场的时候,却被分割成了两条河,到了下游时又会重新汇聚在一起,流入乌苏里江。这样,大兴分场无形之中就变成了一座孤岛,所以,大家都习惯把大兴分场称为大兴岛。
从总场场部去大兴岛途径原三队、六队、八队,然后到七星河船厂坐船越过七星河,最后乘坐用链轨拖拉机牵引的大爬犁,穿越大片沼泽地,才能到达大兴岛。
可是汽车,农用胶轮拖拉机只能开到八队,从八队往南就无路可走了,要走就得走漂垡甸子,什么是漂垡?就是一墩一墩的野草,不规则的漂浮在水面上,人们都称它是漂垡甸子。很多沼泽地都有这种草墩子。要穿过漂垡甸子,人只有踩着草墩,一步一步的往前慢行,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别的办法。既不能走车,也不能行船,更没有飞机,只好踩着草墩子慢慢往前走。如果脚踩不到草墩子上,或者踩滑了掉进水里,就会越陷越深,很难爬上来,别人去打捞也不好打捞,时间长了就会有生命危险。其中的凶险程度,比之红军当年过草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或许是老爹不同意到刘芗茗来的原因,实在是太危险了。
或许是因为即将见到婉容的喜悦心情的影响,坐在农用胶轮拖拉机上的刘芗茗并没有抱怨路途的颠簸,甚至觉得看着拖拉机冒出的黑烟都是一种视觉享受,没有怎么冒烟,怎么能走快,走不快的话,又怎么能早日见到婉容。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刘芗茗到了八队。到了八队后,八队的连长看着首长带着一个小孩子来感到分外的意外,疑惑的看着首长。
“哦,让这个老小子也常常当年红军过场地的艰难,知道革命成功来之不易。”
连长一听明白了,还是首长觉悟高啊,自己的孩子都这么操练。这可比吃什么忆苦思甜饭要难的多,忆苦思甜饭顶多摧残一下人的胃罢了,而这不光摧残人的身体,更摧残人的精神,因为你会发现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休整一番,连队按照顺序排成了一路纵队,开始穿越漂垡甸子。连长在最前面,指导员在最后,刘恒臣和刘芗茗在中间,一行人拄着长树棍,手牵着手艰难的跋涉着。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一脚会踩空,陷下去就会有生命危险。七八里长的路,如果按照平时的速度有一个小时就足够了,可是一行人去足足走了五个小时。还好,一路有惊无险。
东北的冬天黑得早,到了七星河船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时候,刘芗茗开始耍赖了,说什么也不走了,说他累的连睡觉的劲都没有。老爹实在拿他没办法,就把他安排在招待所,然后和人坐船去大兴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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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80后,没什么觉悟的,很多东西都来源于想象以及平常老爹的叙述。不足之处望指出。今天晚上不管多晚,我都会再更三章,不然越欠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