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制空权》：现代空军军事理论的基础

〔意大利〕朱里奥·杜黑著

“作者简介”

朱里奥·杜黑于1869年5月30日生于意大利南部的那不勒斯以北23公里的小镇卡塞塔。他出身于军人世家，家中几代人都为萨伏依王室服务。杜黑中学毕业后，立志要继承父业，从军习武，便考入意大利陆军炮兵学院。他在这所军事学院的学习相当刻苦，学业突出，很快成为高材生。1888年，杜黑从陆军炮兵学院毕业，由于学习成绩优秀，被直接授予中尉军衔，时年19岁。先后担任过意大利陆军第一个航空营营长、米兰师参谋长、国防部航空署主任、航空部部长等职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因激烈抨击意军统帅部战争指导上的错误，曾被军事法庭判处监禁一年。1920年，意大利最高军事会议认可他的论点，次年晋升他为少将。1923年杜黑退职，专门从事著述，1930年2月15日病逝于罗马。

“内容精要”

在杜黑的著作中，《制空权》一书，出版最早、流传最广，也最集中地反映了他的基本观点。《制空权》一书最早以明确的语言指出航空为人类开辟了一个新的活动领域——空中领域，结果就必然形成一个新的战场，对于住在地球表面的人类来说，天空比海洋具有更大的重要性。因此，没有什么理由能阻止得出这一结论：天空是个同等重要的战场。

《制空权》一书断言，空中武器的发展，将完全改变迄今已知的一切战争样式。飞机在行动和方向上享有充分的自由。空中武器扩大了进攻的优势，同时缩小了防御的优势，它能以闪电般的速度对敌人心脏给以致命打击。人们在地球表面上不能做任何事来干扰在三度空间中自由飞行的飞机。历来规定和影响战争特性的一切因素对空中的活动都是无能为力的。地球表面，不论陆地还是水面，要防御空中攻击，不是分散部署大炮和飞机，而要靠阻止敌人飞行。换句话说，就是要“夺得制空权”。

杜黑认为，所谓“制空权”指的不是高度空中优势或航空兵器的优势，而是这样一种态势，既能阻止敌人飞行，同时能保持自己飞行。制空权为掌握它的人提供优势，能保护自己整个领土和领海免遭敌人空中进攻，同时能使敌方领土受到我方进攻。掌握制空权就是胜利，没有制空权就注定要失败，并接受战胜者愿意强加的任何条件。因此，一旦发生战争，为了保障国防，必要和充分的条件是能夺得制空权；为了保证国防，一个国家所做的一切都应为着一个目标，即在一旦发生战争时掌握最有效的手段夺取制空权。

如何夺取制空权？《制空权》一书认为除了依靠一支强大的空军外，制空权是无法夺取的。只有具有足够力量的独立空军才能确保国防。所谓“独立空军”其含义是：组成能够夺得制空权的空中力量的所有航空兵器的总和。一支独立空军的构成包括最大限度的轰炸力量和与敌人实力成比例的空战力量。其主要成分应永远是轰炸机和战斗机。独立空军必须满足以下两个条件：一是最重要条件，即具有足以夺取制空权的实力；二是必需条件，即在夺得制空权后仍保持实力，能利用它粉碎敌人物质和精神上的抵抗。夺取制空权最有效的方法是摧毁敌机于地面，因为与打下空中飞行的鸟相比，用摧毁地面上的巢和蛋的方法摧毁敌方空中力量更容易奏效。

鉴于空军具有突出的进攻特性，作者进一步强调：一支独立空军是一支进攻力量，它能以惊人速度向任何方向打击陆地或海面上的敌方目标，并能突破敌方任何空中抗击。因此，支配空军作战活动的原则是：独立空军永远应集中使用，在可能的最短时间内给敌造成最大的损害。飞机作为战争机器，进攻能力不断增强，不久的将来日本可能会从空中进攻美国，美国也很可能从空中进攻日本。

《制空权》强调独立空军的重要性，但不主张以空军取代陆海军。陆、海、空军作为国家整体力量是一件“三刃的战争工具”。战争中使用陆、海、空军力量都是为着同一目的——胜利。为了获得最大效果，这些力量应当协同并相互协调。为了国防利益，要求三个军种在最高当局领导下配合行动，并按正确的比例合理分配国家资源。

《制空权》一书还认为为了国家安全的利益，国家应该促进民航的发展，作为空军的后备力量。民航活动本身就是储备直接用于国防的手段，要创造条件使他们能迅速转为战争工具。要努力组织一支在国家需要时能改造为强大的军用空中力量的强大的民航。

《制空权》一书不仅系统地提出了空军制胜论，而且还从方法论的高度强调必须从一个新的角度去探索未来。作者认为死抱着过去的陈旧东西不放对未来没有什么教益。胜利向那些能预见战争特性变化的人微笑，而不是向那些等待变化发生后才去适应的人微笑。在这个战争样式迅速变动的时代，谁敢于先走新路，谁就能取得新战争手段克服旧战争手段所带来的无可估量的利益。因此，杜黑呼吁成立军事学院和军事科学院，培养一批不是从传统的军种角度，而是从国家武装力量整体角度研究战争的军官。

《制空权》出版后，受到世界各国的密切关注。杜黑倡导的“空军制胜论”，对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各国的空军建设和军事学术的发展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学术评价”

1921年杜黑将自己的思想集中整理写成《制空权》一书，全面宣传空军制胜论。《制空权》一书的出版，奠定了现代空军军事理论的基础，带来了传统军事理论的又一次革命。杜黑的《制空权》一书以及一系列相关论著的问世，标志着对军事史上的一个时代产生重大影响的空军学术思想体系的诞生，对当时及以后空中力量作战理论、发展建设乃至整个武装力量的建设均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历史影响。由于空中作战的实践经验尚少，技术发展远不成熟，理论体系还处于初创阶段，杜黑学术思想中有许多问题仍需继续进行探讨，他的某些观点直到现在还继续引起人们的激烈争论，以至于或被修正或遭否定。但是，杜黑所创立的空军学术思想以及在该领域所做的奠基性工作，无疑是人类军事理论领域中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