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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遇见故人

既然没找到电脑公司,也没有找到工作,何夕便与父母商量着帮父母干些什么,虽然他对什么都无所谓,但总的来说还是个孝子。

在何夕的坚持下,白天他仍然出去找工作,晚上帮母亲到沿江路卖夜宵。

沿江路在湘江边上,湘江是湖南省最大的江,江滨景色秀美,夏天的夜晚,凉风习习,看江面倒映的鳞次灯光,享受着江面吹来的凉风,是一种惬意的事。因此,每到晚上,人们都喜欢出来到江边纳凉、休息,同时,也吸收了众多的人们来这里摆摊卖夜宵,生意也还红火。刚开始时,摆摊的只有五六家,生意好的时候根本就忙不过来,见有利可图,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个队伍,夜宵摊密密麻麻地排在江边,整整长达五六百米。

谢青的夜宵摊摆在这个夜宵长龙靠北的位置,因为一个星期没有来,原先的位置早已被相关部门转给另一个摊主了,因此,只能在最北端摆摊。江景以大桥之南更为秀美,因而大多数人们都喜欢到南边来,生意自然也比北端要好些。当然,相关部门不会让人们白摆摊的,对于在江边摆夜宵摊的,每家每月收取二百到五百元不等的管理费,并发给一个红色的摊位证。

不得不承认,谢青的手艺的确不错,虽然她的夜宵摊摆在最边上,而且是游人较少的北端,但并不妨碍人们到她的摊前吃东西。头两天晚上没多少生意,但过了两天,见其夜宵制作干净,且味道确实不错,渐渐地回头客多了起来。

这天晚上,何夕和母亲早早地便来到江边。何夕帮谢青支起夜宵摊,撑起一把大伞,以防下雨淋湿东西。再打开三张折叠桌,摆放十来个塑料凳,谢青便把各类菜蔬码在三合板做的平台上。平台上还有一个木条和玻璃制成的罩子,一些已制成的食品如鸡爪、鸭掌、猪蹄之类的,分别用洗净的瓷盘装好,以示清洁。然后打开煤气炉,烧小半锅水,待水开后,便将一些佐料放入锅中,盖上盖子煮上几分钟,再揭开盖子,空气中便散发出好闻的香味,闻之让人食指大动。这是招徕顾客的一种有效方法,人们在江边转悠,面对着琳琅满目的夜宵食品,光靠眼睛是看不过来的,这时候得加上嗅觉系统的帮忙,才能够更好地选择符合自己口味的夜宵。

看着江景以及来来往往的人们,吹拂着江面上吹来的潮湿的空气,何夕感到生活还是比较充实的。

月亮初上的时候,生意便渐渐多了起来。

“老板,来一盘炒田螺,一盘素炒小白菜,再加六瓶燕京啤酒。”

“给我一盘鸡爪,一份水煮豆腐,一个酱牛肉,多放辣椒。”

“老板,一盘虾、一盘鱿鱼,酒?珠江啤酒吧,来六瓶。”

这天晚上生意异常好,谢青时而切熟菜,时而炒热菜,何夕也忙得要命,光是盘子就洗了几十个,加上洗菜之类的,运动量非常大。天气越来越炎热了,何夕上身只穿了一个白背心。

一个约摸二十五六岁,中等个头,穿着红背心,露出发达肌肉的男人晃了过来,对谢青说:“老板,给我来一盘河虾,还有一盘……”他突然顿住,眼里闪现出惊喜的神色,抢到正蹲在地上洗盘子的何夕面前,抓住何夕的右手,叫道:“夕哥!总算找到你了,你这些天到哪里去了?我们……”何夕甩开他的手,站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热情得过头的男人。

见何夕茫然的目光,红背心生生把下面的话咽下。

谢青紧张地看着红背心,手上的铁铲放下,又抓了起来。

“老兄,我认识你吗?”何夕问,并没有否认自己就是何夕。

“你……不是何夕吗?”

谢青见红背心看着何夕的目光并没有恶意,便放下手中的铁铲,笑着对何夕说:“何夕,他是你的朋友吧,也不叫人家坐坐?”

红背心闻言高兴地说:“你真是何夕?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们找了你好久,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手机也打不通,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呃,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吗?我是三边啊,是一起混的哥们。”

一眼瞄见谢青皱了皱眉头,三边是个善于查颜观色的人,忙对谢青说:“大婶,我和何夕是玩得很要好的朋友。何夕怎么啦?好象不认得我了。”

何夕笑着拍了三边肩头一巴掌,“哈哈,怎么会不记得你是谁呢,刚才和你闹着玩,怎么有空到这里逛啊?”

“你这小子,怎么沦落到这里卖夜宵来了?我就知道你******装B。”意识到人家的母亲就在旁边,不宜说粗话,三边忙把何夕拉到一边。

谢青脸上显出诧异的神色,何夕自从醒来后忘记了这两年的事了,难道是这个人的到来,突然触动了他的记忆吗?不过,诧异之后,谢青便又高兴起来,儿子总算是记得以前的人了,尽管这个叫三边的小子有点不象话。

三边拉着何夕走到一棵大树后,伸手便在何夕胸前擂了一拳,笑骂道:“你这家伙,居然跟我们玩失踪,让兄弟们一顿好找,你******手机又总是关机----”见何夕的目光象是要杀人一样,三边忙陪笑着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说******了,我******这张臭嘴。夕哥你怎么摆起夜宵摊子来了,是不是玩归隐田园啊,这段时间我们干了几票大的,真是过瘾,你不知道,那个****的王扒皮可真******牛啊,哦,王扒皮你应该知道吧,那****的玩了多少女人,上次终于有人请我们出警,我们分队出警,把那****的给做了,啧啧,那个差点被他干了的小妞漂亮的没话说,我们不仅得了一大笔出警费,还把王扒皮狠狠地敲了一笔。要是你在就好了,可以多分******一笔,对不起,说习惯了。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吗,这样看我心里发毛呢。”

何夕收起目光,他哪里知道,经历了梦境里多年的杀戮,眼神里自有一股杀气,偶尔露出的一点杀气,对于三边这样经常在外面混的人来说,更容易感受得到。

“三边,我前段时间确实出了点事,脑袋受了伤,一直在家里养着。你知道,脑袋受伤对记忆有些损伤,所以对于以前的一些事,我记不大清楚了,刚才的事还请兄弟多担待。”

冷静地听何夕说完,三边问:“哪个****的弄伤你的,告诉兄弟,老子宰了他。”三边目露凶光。

“不用,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不关别人事。好了,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我,我妈一个人忙不过来,以后再和你联系。”何夕见谢青一个人忙碌着,忙找借口离开。

“好,你去吧,何夕,你变了。”

何夕没有再理会他,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回过头对三边说:“告诉兄弟们,何夕就是何夕,永远不会变。”

三边眼睛亮了一下,默默地回味着这句话的含义,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何夕往回走的时候,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显然他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是满意的,既然遇到熟人,为什么不可以相认呢,多结识几个人,这两年的记忆就可以重新拾起呢。而且看起来那人是混黑道的,就更加确定自己压根就没去正经工作过。

回到夜宵摊前,何夕忙着洗刚才多出来的脏碗。

“朋友走了?”谢青关切地问。

“嗯。走了。”

谢青不再多问,儿子有自己的事,作为母亲,她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觉得三边虽然说话粗鲁了些,但不象是坏人。得把何夕恢复记忆的事告诉何阳和嘉慧,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这时又有客人过来,她忙着招呼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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