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是闹哪样?”韩林轩还没等明白过来,这崔缺喜就开始了狂风暴雨般的快攻,仗着跟三绝无命齐老爷子过过招的经验,这韩林轩师兄撤出三尺开在不与他硬碰硬,眼见这奴才是半点情面都不给,若是如此高手连续考教,不多时便会露出破绽,只能从这奴才身上打主意。
“喂喂喂,崔阎王,我是你姑老爷不!”韩林轩且战且退,猛然问到。
“那是自然。”这残废口上答应,可这脚下却没闲着,招招直逼要害。
“我们夫妻俩拌嘴干你个下人什么事,去去去!自古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嘿嘿,姑老爷,你没小姐大,小姐说天就是天,你还没过门呢!若是过了门您要打要杀权且一句话,小人若是有半点含糊就不是男人!”残废口中戏谑,丝毫没给这个准姑爷面子。
“呦呦呦,好大的口气,我堂堂王爷府小王爷西北破虏大将军,藏锋谷剑圣亲传弟子难不成还是倒插门!反了你了!”韩林轩忿忿不平。
“小姐说了,要想当我们姑老爷还真就得倒插门!”
“……”
韩林轩左右腾挪,崔缺喜快攻他快闪,嘴上连珠炮一般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眼睛却死死盯着这崔阎王的腿法,想寻个破绽扭转局面。
“听闻小王爷凌烟剑乃是诸侯之剑,王道剑法,臣道心法更是得剑圣真传,如今只是腾挪躲闪,怎的不用剑!”
“嘿嘿,我这剑法逞能恩师亲点,剑路大开大合,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对付你这奴才倒是有点大材小用,正所谓杀猪焉用宰牛刀,来来来,我陪你玩玩!”韩林轩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
“小王爷这话说的不对,杀鸡焉用牛刀,哪里有猪什么事!”崔缺喜一愣,觉得这话似有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于是乎出言询问。
“嘿嘿嘿,有你了当然就没鸡什么事了!”
众人一听,满堂哄笑,这崔阎王斗嘴哪里是这小滑头的对手,不禁怒目而视,脚下也重了三分,本来念在他毕竟是小姐的夫婿尚且留了几分力,如今也全然爆发。
韩林轩之前倒是没有吹嘘封不拜的剑法,王道剑法本就是战场之上大开大合的招式,他的剑招唤作必杀,乃是十步之内,血溅七尺,封不拜的剑招唤作破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想当年封不拜初下山时,其父被围边城,自领三百劲旅前去打援,时值大军攻城,封不拜见情势危急单人匹马冲去敌阵,随后三百骑兵以他为点,成锥形阵冲破敌方中军,那小王爷几进几出仗着王道剑法左右冲杀,几进几出,一时间竟无人能拦,要知道这两军阵前可不比江湖斗剑,实在是长枪对长枪,盾牌顶盾牌,人压人,马挨马,任你千般身手也被大军压制的无缚鸡之力,封不拜修习的剑法与内功乃是当年武安君所创,正是战场冲锋之剑势,王道之人须得精通天下兵法阵形,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小王爷领兵自中军闯入,如一字长龙,一鼓作气剑斩番军主帅,折了对方帅旗,冲杀的敌阵四散,直如天人,正可谓:边城鏖战若蛟龙,破阵杀敌如朔风。偏如雷霆惊贼胆,初下山门第一功。三军将士无不折服,连敌军将领也甚是惧怕,私下口传:称千军万马当避白袍小将。
“我前几日与红叶之人斗剑,夺了一把劳什子宝剑,你这奴才还不配领教我的凌烟剑,我就用这把宝剑陪你玩玩!”说罢自后背剑囊中抽出宝剑,按燕翅退绷簧,仗剑在手,怒目而视。
“红叶堂主向辉山的破军!”
“这向辉山号称百招无敌,怎的折在了封不拜手里!”
“果然英雄出少年!”
“斗剑?名剑易主为何雕龙馆未通报江湖?”
“嗨,多少年没人斗剑了,保不齐雕龙馆都不管这事了!”
破军一出满庭哗然,连这崔阎王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白马红叶虽是南北而立分庭抗礼,但毕竟同气连枝,苍龙七宿乃是南岭的根本,十三太保更是红叶的靠山,向辉山为红叶堂主,身手自不在十三太保之下,若真是折在这小王爷手里,那眼前的年轻人还真是不简单。
“好好好,姑老爷少年英雄,小人就来领教王道剑法!”
崔缺喜连叫三声好,摆开架势想要接韩林轩的剑招,可他哪里知道眼前的小王爷除了动动嘴皮子对这王道剑法当真是一窍不通,好在之前袁非羽也就是苑红怡在他耳边将向辉山的剑路心法尽皆传授,袁非羽乃是红叶侠魁袁洪独女,实乃红叶一门英雄的掌上明珠,平日里缠着这些叔父爷爷们,倒是学尽了红叶高手的武功,只不过资质有限,学得有形无神,索性有个过目不忘的脑袋,管他刀法剑法,长拳谭腿,一股脑的记在心中,当真是一本长了腿的武功秘籍。
这韩林轩剑术诸位已到剑心通明之境界,任督二脉已通,若有剑招与心法,那学起来旁人三五年的光景,对他也不过是须臾之间便能使出一二,这二人一个想凑热闹,一个想要清白,一个愿意教,一个学得快,本想用这套剑法搅局,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如今与这崔缺喜对上,也算是没白学这一回,只不过这两个兔崽子可是在天下英雄前狠狠地黑了向辉山一把,向辉山想要正名恐怕要费些时日。
“我与红叶向辉山斗剑时,以各自剑招心法做了彩头,如今得了百战无敌的心法剑路,研习一二,此刻尚且没用过,如今正好拿你喂招!”说罢快步抢攻而来。
江湖斗剑,赌的是兵刃,彩头是各家所长,当年剑经方出之时,天下剑客为夺剑谱排名,尽皆赌剑斗剑,更有雕龙馆人参与,一方面将胜负通报江湖,另一方面替两家做保人,一时间江湖争斗不止,无时无刻不有英雄为名剑而死,剑圣卓不凡得知,痛心疾首,仰天长天“早知如此,我不如做个打铁的铁匠!”于是乎辞去雕龙馆主位,可江湖依旧腥风血雨,没想到剑经一书,其名太盛,直斗了十数年之久,天下名剑各有其主,朝廷更是派出三法司衙门干预,扬名立万的机会经由朝廷禁止,成了江湖私斗,大多数剑客不愿意触及朝廷的眉头,这风靡一时的斗剑之风才算戛然而止。
“百招无敌,百战无敌,无敌无我,天下无敌!”崔缺喜口中喃喃自语。
“呦,可以啊,还知道这百招无敌剑!多说无益,来来来,跟小爷过上几招!”韩林轩挽了个剑花直奔崔缺喜而来,这套剑法虽叫百招无敌剑,但也并非无敌,有人说这剑法太过凌厉。任谁也过不了百招,也有人说这剑法平庸,只能百招无敌,多一招也不行。虽说叫做百招可他却一招都没有,剑在意先,刺出一剑就是一剑,只进不退,以命相搏,哪里有什么套路可言,看起来路数简单,可偏偏逼的这江湖成名已久的崔阎王上蹿下跳,实在让敌人捉摸不透。
韩林轩正手持剑,脚下画圈,人随剑走,登时间转了一圈,扫了一片,崔缺喜不敢硬接,腾挪半步,避开剑锋,眼见着这剑招的威势已过。于是乎一击鞭腿直奔韩林轩而来,这韩林轩刚收了剑势脚下不稳,眼见就要被这鞭腿踢飞出去,电光火石之间正手剑换反手剑,猛的斩了出去。这崔缺喜一看,若是硬拼虽说能伤他,但恐怕自己也要中招,一腿换一剑,这买卖可不划算,于是乎弃了韩林轩,在空中转了个身,又撤出三尺之外。
“嘿,跑什么啊,小爷吃你一腿,还你一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不亏!”
“哼!”眼见这崔缺喜冷哼一声,又见韩林轩出言嘲讽,嘴上虽硬,可心里已经虚了,方才一剑若是向辉山用出当然如此,可韩林轩毕竟不行,先不说内功深浅,单说这剑路,十步必杀乃是纵剑术,突刺为主,斩击为辅,修的是稳,而这百招无敌恰恰相反,修的是横剑术,斩击为主,突刺为辅,方才这崔阎王若是打定了主意,那结果肯定是韩林轩重伤倒地,崔阎王不过皮外之伤,不过这韩林轩借着战败向辉山的谎话狐假虎威,倒是骗得这崔缺喜不敢换招。
“狗奴才!本小姐叫你阉了他,可不是让你陪他在这戏耍!半柱香的时间拿不下他,你以后也就甭跟着小姐我了!”那姑娘坐了片刻,眼见这二人分不出胜负,明显不耐烦了,是以高声呵斥。
“是!”那崔缺喜听得青衣女子呵斥,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定了定身形摆开架势冲着韩林轩快步攻来,也不知这姑娘的话哪里来的威力,方才处处小心的崔缺喜如今也如韩林轩一般,招招凶险,腿腿搏命,腿如流星,冲着韩林轩倾泻而来,毕竟这百招无敌不是自己那看家保命的剑法,见到崔阎王如此不要命的抢攻,韩林轩也只得连连后撤,一时间竟也无还手之力。
“我道你多大的本事,原来这百招无敌剑也不过半吊子,如此,姑老爷你就受死吧!”崔缺喜毕竟是一把好手,几番抢攻下便试探出韩林轩的百战无敌虚有其表,于是乎运足十成内力,猛的收住腿势,扯身半步,左脚猛登地面,那青石板竟被他硬生生的蹬出一个坑,整个人如炮弹一般冲着韩林轩射了过来,弯曲右腿欲做膝撞,若韩林轩结结实实的挨上,那不死也是半条性命。
眼见崔缺喜来到,韩林轩已然躲闪不及,只等重伤倒地,忽听得一声哨响,一道黑影划破空中,直奔这崔缺喜膝盖而来,待韩林轩反省过来,那崔阎王已然被轰出来场外,再看擂台之上,愕然一物——诸侯剑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