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2799500000010

第10章 水画屏幽

那次相遇,夏甘草才真正看懂懂沈燔的眼神,是怎样一个悲痛欲绝又强装笑容。只是,当时的她太过慌乱,来不及去细品。

如果那个时候就懂了,后来会不会少很多悲伤?

电梯里的情景登时变得很尴尬,四个人谁也没说话,大家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于是都无聊地看着电梯一角。四人目光集中在不断变化的红色数字上,只有宣椱还是跟平时一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甘草手忙脚乱又想解释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中途陆续还有人上来,时间被最强力地伸展拉长,甘草觉得头上已经隐隐冒出不少汗来了。

“你怎么了?”宣椱看她有些不对劲,伸出手要就要往她额头上覆,甘草微一愣神,侧开脸躲开:“没事,就是有点热。”

另外一个医生见到这情景,脸上渐渐挂了些暧昧的笑,倒是先缓过神来打着哈哈说:“还真是,挺热的。”沈燔一直有些反常地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好容易到了一楼,甘草故意挨蹭着慢慢走,直到沈燔他们走的远了,这才觉得略略松了口气。

“夏甘草,你昨天晚上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宣椱突然有些神色古怪地回头问她。

甘草一愣:“我说了什么?”

宣椱脸一沉:“不记得就算了。”说完头也不回甩下甘草快步先走了。留着她一路走一路纳闷:我昨天说什么了?我没说什么吧。

坏事传千里的意思就是,你越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越是传得快,就好比甘草夜宿宣椱家一样,火速地传遍了全院,并且被无数穷极无聊的好事之徒添油加醋,演绎出无数狗血火辣版本。

所以等甘草一到办公室,就被小芩绕着她前前后后转了七八个圈,边转还边咂着嘴说:“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甘草你的保密工作还真是超一流。”

甘草脸上一红,已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心里暗骂沈燔他们八卦,一推小芩说:“别转了,快干活吧。”

干活也干的不利索,老有别的科室的人打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跑来药房,眼睛滴溜溜直往甘草身上看。到后来连齐主任都知道了,得闲的时候凑到到甘草耳边,遮着半张脸悄声说:“宣椱?就是朱塌老头儿那个徒弟?不好不好。那老头儿教不出个什么好来,甘草,你听我的,赶紧把那小子给踹了,一准没错。”

甘草听得简直哭笑不得,也学着他的样子遮遮掩掩地凑到他耳边:“您是怕我以后临阵倒戈,以后再也要不来药了吧。”

一直被骚扰了到中午,甘草抓起钱包就往外飞奔,食堂是不敢去了,打算去医院外头找点吃的顺便寻点清净,还没跑到医院大门就被人叫住了。

“我也出去吃饭,一起吧。”沈燔像是对甘草的动向了然于胸一样,微笑着跟上来。

甘草暗自叹了口气,清净是寻不成了。

两人去了一家云南米线店,甘草点了两碗排骨米线,一碟灯影牛肉,一碟米豆腐。甘草像是看救星一样看着桌上的吃食,卷起袖子就开始吃米线。她觉得沈燔找自己应该是要问宣椱的事情,但是她不知道,如果真的问起来,自己要怎么说才好。宣椱昨天喝醉之后是说喜欢自己,不过那也就是醉话,当不了真的,况且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就翻了脸。自己跟他现在这样不尴不尬的,实在是没法跟人解释。

沈燔看甘草吃的欢实,嘴角也微微挂了丝笑。自己随意吃了几口,直到甘草吃的差不多了,也跟着搁下筷子:“夏妍是你姐姐吗?”

甘草没想到他一开口说的是这个,点点头:“是我姐姐,怎么了?”

“她昨天来中医院了。”

“嗯,我知道啊。”甘草有些奇怪,沈燔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你知道?”沈燔倒是有些讶异,“她都跟你说了?”

“说什么?”甘草皱眉,“她说是来看住院的客户的。”

“这样……”沈燔听甘草这么说,稍稍踌躇了一下,还是继续说,“她昨天挂的是我的号,她怀孕了。”

“什么?”甘草大惊失色,“怀孕了?”

“嗯,把了两次,的确是滑脉,而且她自己好像也知道了。只说是让开点安神的药。我就给她开了几幅补肾健脾的安胎药。”

甘草点了点头,沈燔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如果他说是,那就一定是。突然又有些迷惑:“你知道她没有告诉我?”

沈燔回答说:“你们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点。”

难怪,甘草想,原来他都知道的:“谢谢你告诉我。”

沈燔温柔地摆了摆手:“应该的。你跟宣椱……”

甘草听得大窘,赶忙语无伦次地分辩:“没有没有,没什么的,他昨天喝醉了,我送他回家,结果时间太晚了,就住了一晚上。”

“是这样?”沈燔一怔,脸上突然显出释然的神情,眉目里那种压抑纠结一扫而空,夏甘草忽然不忍,像不忍去伤害自己一个最喜欢的娃娃一样,不想让他伤心。

听过沈燔说的事情,甘草一直心神不宁的,给姐姐打电话,居然关机,给莫笙宵电话也关机,一直追到莫笙宵的公司,这才晓得莫笙宵今天一早跟夏妍一块出国了,归期未定。

甘草狠狠地挂断了电话,满脑子烦躁无处发泄,在药房里急得团团转,又想不出任何办法。

正好接了爸爸一个电话,提醒她说晚上是继母生日,让她买个蛋糕早点回家。

晚上回家之前先去商场买了东西,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继母穿了一套裁剪得体的旗袍来开门,头发高高挽起,很有些旧时画里女郎的风韵。看着甘草打量的眼神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你爸爸非要让我穿的,我还跟他说呢,我这么大岁数了穿成这样多不好。”

“不会不会,阿姨这么打扮很好看。”甘草笑着递上一袋刚刚在商场买的kenzo香水:“阿姨生日快乐。”

继母也笑着接过来看了看:“真好,谢谢甘草。”

爸爸正好从厨房端了盘炒好的菜出来,听见这么说,忙接口:“谢什么,小孩子们孝敬孝敬也是应该的。倒是妍妍真是不懂事,明知道你要过生日也不来,打电话还关机。”

继母听了这话,忙扬了扬手腕上的一串碧玺珠:“别冤枉好人,妍妍说今天有急事要出国,来不及给我过生日了,昨天还专程跑去我单位一趟,把这个给我送来了。”

爸爸听她这么说,也挺高兴:“那就好,你今天不许干活,我还有两个菜,炒完了一家人一起吃饭。”乐乐呵呵地又进了厨房。

甘草本来想跟继母说说姐姐的事情,怀孕这样大的事情瞒不住人,早晚也是要让家里人知道的,爸爸知道后估计反应会很大,不如先跟继母商量商量要怎么办。可是一见她今天过生日这么开心,要是说了肯定扫了她的好心情,这话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甘草你是不是有心事?”继母跟她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又待她跟亲生女儿一样,甘草脸上稍微一点异样也能看出来。

“没有什么事情,过两天再说吧。”甘草笑着坐在沙发上,旁边小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把娇艳的玫瑰花,正散着浓郁的香味。

“是妍妍的事情吗?”继母压低了嗓子问。

“您知道了?”连继母都知道了,那爸爸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我猜她是有事,她昨天的样子跟平时很不一样。”继母摇摇头:“究竟出什么事了?”

“姐姐怀孕了,”甘草只能坦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您先不要跟爸爸说,我怕他着急。”

继母沉吟了一会:“也好,咱们先不告诉他。等妍妍回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吧。你也不要多想,也许就是个意外,没什么事情的。”

甘草知道继母的意思,叹了口气:“肯定不是意外,姐姐去中医院探脉,还让开了几幅安胎药,应该是想留下这个孩子。而且药也没在药房里抓,肯定是不想让我知道。”

两个人还想再说点什么,爸爸已经一手端着一盘菜笑眯眯地从厨房出来:“甘草快摆桌子啊,今天别让你阿姨动手。”

“哎!”甘草忙应着,站起身帮着摆碗筷。

一整天都被事情烦心,前一天晚上又几乎没睡觉,吃完饭基本是倒在床上就昏睡了过去,等到一觉醒来,窗外正是月上中天,她掏出手机想看时间,居然有一条宣椱的短信:“你在哪?”看看时间是自己刚到家的时候发的,甘草猜不透宣椱想干吗,也还是回了一条:“我在家,睡觉了。”然后盖上被子继续睡。

电话打到第三天的时候,姐姐的手机终于接通了,电话那头嘈杂得要命,夏妍只说她现还不在桐城,有事情等回来再说就挂机了。甘草垂头丧气地盯着手机上“中国移动”四个大字,回来再说,有什么可说的呢?姐姐的脾气那么拧,要是她下定决心的事情,就算是爸爸也不能让她改变主意的,突然又开始有些恨莫笙宵。

“甘草,这幅药帮我抓一下。”沈燔轻轻敲着取药口,看着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甘草勉强笑了笑,伸手接过药方:“没什么事情,就是有点心烦。”

“你姐姐的事情?”

“唔,”甘草也不掩饰,“她好像故意躲着我的样子。”

“你也不用太着急,也许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

“我知道的。”甘草点点头,转过身忙着去抓药。没有那么糟糕,那又会有多糟糕呢?她不敢想。

刚把抓好的药打好包递过去的时候,沈燔背后又多了一个身影。正是几天没见的宣椱。

“晚上跟我出去。”宣椱对着她简短地说。

沈燔一愣,转头看向甘草,甘草有些心虚地一笑:“成,晚上正好没什么事情。”

“下班我来接你。”宣椱听见甘草答应了,头也不回就走了。沈燔嘴角忽而挂了点笑,摇了摇头也走掉了。

甘草觉得自己的头简直大得要爆掉,前几天刚跟沈燔解释的那些话,到现在听起来倒像是欲盖弥彰,他一定当自己是个轻浮随便满嘴胡说八道的女孩子了。可是让她怎么能拒绝宣椱的邀请呢?即使是这样一句类似命令的邀请。她有些无可奈何地想,这次自己真的是完蛋了。

宣椱带她去的是小巷里很深处的一家小面馆,摆着几张桌椅。店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看见宣椱倒像是看见熟人似的,男老板手上抱着正在削皮的萝卜兴冲冲地跑出来:“我这两天刚研究了个红白萝卜面,正好你来尝尝。”

话还没说完,老板娘就打断他:“好吃个鬼哦,清汤寡水的,小宣你不要听他的,大姐给你下牛肉面吃。”又朝着甘草上下看了两眼,冲着宣椱眨眨眼,脸上笑出一朵花儿来。

“没关系,就吃萝卜面好了。”宣椱脾气很好地笑笑,指着甘草说,“夏甘草。”

老板娘一笑,拖着老板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看着甘草一块放声大笑,倒是把甘草窘得不行。

“你别介意,他们就是这样,其实人很好。”宣椱将桌边的碗碟铺开,又从筷桶里拿出一双筷子放在甘草面前。

甘草点点头,又很好奇地四处看了看,店里的墙壁上已经有些泛黄了,还挂着几幅很多年之前政治性浓厚的彩画,桌椅跟柜台也都是很老式的样子,只有桌子还算得上干净,居然没有像外头别的这种苍蝇馆子一样腌臜,上头铺着很白净的餐布,散着一点洗衣粉的味道。

没一会儿,老板心不甘情不愿地端来两大海碗牛肉面,低着嗓子凑在宣椱面前说:“下次这个恶婆娘不在,我再做给你吃。”又转过头跟甘草说:“这里环境不好,小姑娘不要嫌弃哦。我老婆做的牛肉面可是南城巷的一绝,当年小宣一个人就能吃下三碗。”

甘草忙说不会,挑起根尝了尝,面条劲道入味,忍不住又卷了一大筷子吃了,抬头说:“真好吃。”

那老板嘿嘿一笑,却是冲着宣椱点点头:“臭小子,这个不错。”

宣椱也笑:“一碗面不够,您再去给我做碗红白萝卜。”

老板听了也高兴,忙着往后间跑:“马上来马上来。”

“他刚才说什么不错?”甘草夹了快牛肉塞进嘴里。

“说你不错。”

“我不错?”甘草犯迷糊了。

“你做我女朋友不错。”宣椱快怒了,怎么还会有这么不开窍的人。

甘草被卤牛肉的辣汁呛了一下,连声咳嗽:“宣椱。”

宣椱抓起手边的茶壶倒了杯茶水塞到她手里:“不是你自己说的嘛,难道你不愿意。”

“我说的?”甘草猛喝了口茶水,咳声渐缓。

“就是我喝醉那天,你说你喜欢我。”

甘草想了想,那天好像是宣椱先说的喜欢吧,自己不过就是无可无不可地唔了一声,但是看他现在说话的那个霸道劲儿,这话是不能说了。随即就想透了那天早上宣椱为什么翻脸,忍不住哧地一下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宣椱脸上已经隐隐有些怒意。

“我姐姐怀孕了。”既然如此,甘草索性把心一横,该来的早晚要来。

“你姐姐怀孕了?”宣椱一呆,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到这上面:“关我什么事?”

“不是。”甘草摇摇头,“是我们家的女孩子,最好不要生孩子。”她说得飞快,原来以这个事情是要让自己一辈子和幸福无缘的东西,但是说了出来,也感觉没有那么困难。

总之很危险的事情,做做,其实也不过如此。哪怕就这样失去了宣椱,那又如何呢?总归是命躲不过。

她不能生孩子,从她懂事起,她就知道她们家庭的女人都不能生孩子。

“不要生小孩?”宣椱以为又是一个丁克家庭。

夏甘草挑起一根面,在碗里缠缠绕绕的,才抬起头来说:“我妈妈是因为生我才死的。”

总有一些人,可以让你放下心里的死结,很轻松地把伤痛给解开,这样的人,无法不爱。

宣椱有些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们姐妹俩都有心理障碍?不敢生孩子?”

“跟心理障碍没关系,是家族性血友症,而且每次都是是分娩的时候诱发,虽然遗传的几率不大,也不是每次分娩都会有事,但是……还是很危险,我妈妈生姐姐的时候就没有事,结果生我的时候就……”夏甘草说的声音越来越低了。

“遗传性的?”

“遗传性的,而且很罕见,现在也没有什么确切的方法可以提前预知,据说妈妈的外婆也是这样去世的,所以应该是有家族史。”甘草很艰难地继续说:“所以,你知道我……”

“小孩子都是妖怪变的。”宣椱飞快地接了一句。

“啊?”甘草有些痴样地张了张嘴,他在说什么?

“我说,小孩子都是妖怪变的!”宣椱一字一句地重复。

“妖怪?”

宣椱放下筷子,直直看着甘草:“我没有什么需要继承的家业或是传宗接代的任务,即便是有那些奇怪的东西,对我来说也就是狗屁。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养小孩,虽然父母是世界上唯一不需要资格的职业,但是对一个生命负责,我觉得我做不到,如果只是帮助他们降生,然后看着他们受苦不开心不幸福,那带他们来到这个人世又有什么意义呢?”宣椱有些自嘲地一笑:“就像我这样。我一直也不想要小孩,因为父母可以是世界上最艰难的职业,所以,我想偷个懒,并没有承担它的想法。”

“你不要这样说。”甘草听着有些难过,这像是一个很美好的安慰。

“没有这个借口呢?”宣椱接着问:“你那天晚上说的话还算数吗?”

甘草脸上一红,她知道宣椱的意思,但是依然强迫自己继续问:“宣椱,你真的不介意?”

宣椱不理她,透过敞开的门看着后堂煮面的老板:“大哥跟大姐一辈子也没孩子。”

甘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一块悬挂在头顶数天的大石头安全平移,心里充斥着贴心的暖,忍不住带着些撒娇的口气朝他喊:“那好,你不要后悔。”

“幼稚。”宣椱斜了她一眼,但是甘草明明看见里头闪过的笑意。

就是这样么,她在心里说,自己就是她女朋友了?不真实感劈头而来,甘草伸出手绕过桌上的杯碗掐了他胳膊一下。

“你做什么?”宣椱差点跳起来。

“看看你是不是真人。”甘草笑嘻嘻地看着他,她觉得自己现在也不是那么怕他了。

“快吃面!”宣椱瞪她。

“对小姑娘这么凶做什么?”宣椱话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老板一个巴掌,“臭小子,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你不好好哄着人家,还这么凶,找死哦!”又端上一大一小两碗面:“尝尝这个红白萝卜面,我研究了好久呢!”

“老板你人真好。”心情一好嘴巴就更甜,甘草从面的味道到面的样子到老板的人品逐一夸过去,只把个老板听得眉开眼笑。

甘草看着老板笑得畅快,心念一动,突然觉得他这样子很像一个人。

“又发什么呆?”宣椱伸手在她面前一晃,“赶紧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你是怎么认识这家老板的?”甘草努力往嘴里扒面。

“以前还住铁皮屋的时候认识的,大哥跟大姐老是帮着我们,没饭吃了就过来蹭饭,我妈照看不过来我了,也把我送过来,后来我从汪青碧家里跑出来,还跟他们一块住了几年。”

难怪要带自己来这里吃面,甘草有些甜蜜地想,宣椱一定是拿这两个人当亲人了,所以要让他们看看自己,这个认识让她非常得意。

既然知道了他们跟宣椱的关系,临走的时候甘草更是嘴甜似蜜刻意讨好,老板娘偷偷拉着甘草到一边:“我这个小兄弟是个纸老虎,看着凶巴巴,捏起来软柿子一个。你不要怕,他要是欺负你只管告诉我,大姐帮你撑腰。”

“好。”甘草笑着满口应下。刚一侧身,店门口又是个熟悉的人影闪进来,甘草看见这人,条件反射一样惊呼一声就要往老板娘身后躲。

“余老三?”老板叫出来者的名字,又莫名其妙地看着甘草说,“甘草不要怕,他就是长得有点吓人,不是个坏人。”

“他抢过我。”甘草眼见自己这边人多,也不怕他什么,三两句把上次遇劫的事情说了。

老板娘听得暴跳:“余老三你个挨刀货,这样的小姑娘也亏得你下手。滚滚滚!以后不许来我家馆子吃面!”

余老三满脸委屈:“我真的是早就收手了啊,现在都是跑去建筑工地帮工,你看我的衣裳嘛。做强盗哪有沾上这么多灰的。还不是是你们家阿姑让我给这个小姑娘个教训的,现在你们又这样,好人坏人都叫你们做尽了。”

这话一说,老板老板娘宣椱三人同时色变,只有甘草还懵懵懂懂地想,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了个阿姑。

老板冷哼了一声,啪的一声甩了手上的抹布就往后堂走,老板娘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宣椱一手抓住甘草的胳膊就往外走。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阿姑是谁?”甘草被大家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

“别问了,跟你没有关系。”宣椱一直抓着她快走了三条街才缓了步子,“糟了,刚才忘记问余老三有没有拿你的挂坠。”说着又要转身往回走。

“唉,你不是已经要回来了吗?”甘草说着从衣领里翻出挂坠来给他看:“不是你给我找回来的吗?小芩说是有人放在药房桌子上的。”

宣椱有些疑惑地摇摇头:“不是我。”

“没关系没关系,不管是谁,找回来就好了!”甘草忙牵着他的手,“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她直觉地觉得宣椱很不对劲,至于怎么个不对法,自己也说不上来。

“嗯。”宣椱脸色如常地点点头,“也不远,走回去好了。”

同类推荐
  • 大鱼的故事

    大鱼的故事

    一位年轻的国王和一位年轻的王后愉快地在乡村散步。忽然传来打猎的喊声。我受到几名骑士追捕,显出惊慌的样子。年轻的国王和王后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我假装愤怒,绕着马戏场跑了两三圈。然后,我发现了王后,向她冲过去。这时候,国王用自己的身体掩护王后,同时从刀鞘里拔出马刀,刺进我的前胸。我倒下去,假装死了。当然,那把马刀是用钝白铁皮做的,刺的时候刀身缩进刀把里了。
  • 沙床

    沙床

    一夜情?裴紫的年龄比我想象的要大,大概30出头,头发盘在头顶上,连衣裙开胸很低,露出颈脖和锁骨,脖子上戴着项链,看得出来,那件项链出身名贵,款式和做工都非常精致。她的肩膀和胸非常夺目,纯净的雪白,精致高贵,有大理石般的质感,那温润的线条美,让人产生抚摸的冲动。
  • 辛亥风云

    辛亥风云

    辛亥革命,似乎一夜成功,可你是否知道,在此之前,有多少轰轰烈烈的起义,以血雨腥风落幕;在此之后,有多少仁人志士,为了捍卫民主共和,或血洒疆场,或身陷囹圄?顾艳所著的《辛亥风云》以小说的形式,叙述了辛亥革命前后共二十年间发生的历史故事。《辛亥风云》的主人公沈鸿庆,参加了光复会,与秋瑾、徐锡麟等同赴国难;参加了同盟会,与孙中山、张静江等共举义旗。他看到了辛亥革命的胜利,然而并没有看到中国的未来。中国向何处去?他十分迷惘……邬爱香,沈鸿庆的妻子,一位美丽的江南传统女性。新婚燕尔,丈夫远离,面对婆婆的专制,她将如何自保?面对新女性对家庭的“入侵”,她将如何应对?面对婚变,她将如何维持在沈家的地位?
  • 强扭的瓜也甜

    强扭的瓜也甜

    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是我儿子的妈!多么霸道的一句表白。有一种爱就是霸道得高调又不失甜蜜、可爱……好好珍惜这样对你的人吧,他们只不过想偏执地爱你一个人。
  • 机关里人事变迁风云:官路十八弯

    机关里人事变迁风云:官路十八弯

    你们市的市政府机关里有一个迷宫,够级别的人才能在里面游走,谁也不知道在下一个拐弯口,会碰到谁,会看见什么,会走向何方;但似乎又永远有人,高高居于迷宫之上,俯视着、调配着、掌握着所有迷宫里的人:有一天早上,田晓堂突然接到通知,知道自己被意外提升为副局长;在苦熬了十年之后,他才从这一天起,像一介新兵,真正进入了市政府机关那个充满弯弯、拐拐、道道的迷宫。让我们跟随田晓堂的脚步,钻进你们市市政府机关,拐过一弯又一弯,一个个去结识、观察那些迎面走过来的局长、市长、秘书长们……
热门推荐
  • 盛世莲华

    盛世莲华

    姚欣在21世纪的最终一次任务中被组织杀害。重生后,她是不满一日的婴儿,母亲,父亲身份均不详,在她十四岁生日时得知了关于她母亲的秘密和死因,让住在名义上的父亲的将军府的姚欣踏上了寻父与回去的路。不经意间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与身份之谜,在她的真实样貌浮出水面之后,天下有了一个巨大的颠覆。各国的君王公子都在心中记住了这个女人。得莲者得天下。娇媚的西夏国公主,冷酷的黛兰阁阁主,乘人之危的武林盟主,乖巧无争的将军之女,艳丽阳光的商贾之妻,深明大义的凤隐皇后,有勇无谋的北辰丞相,妖娆绝色的南宫皇妃,智慧无畏的姚城城主,温柔神秘的头牌名妓……
  • 天朝圣尊

    天朝圣尊

    九霄银河,以武魂为主。少年天云本是天才,但半路夭折,被人废掉修为。神级强者天朝在踏入无上时,被人偷袭,因而肉体爆裂,但神魂还在。当他在虚空漫步时,看到了天云,本可以夺舍天云,但他没有。反而将毕生都传给了天云身上,天云非常感激,在武道顶峰时没有自己的名号,而用了天朝的名号,天朝圣尊。
  • 妖尾之元气骑士

    妖尾之元气骑士

    江白一身无一优点,也就那继承了大哥一夜的“帅气攻击”还算拿的出手。当粉色的樱花流落到地面的那一刻,你已经输了。在下青色天马“魅响天马”江白,诸位不如可否给我一个面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太上七星神咒经

    太上七星神咒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真空之子

    真空之子

    他,神胎天降,生于帝王之家,却被皇帝认为是别人的孽种,欲杀之而后快;身怀极品灵根,却又是和灵气不兼容的魔免废体,只得修行凶险无比的炼体功法;十年的求学逃难生涯,让他痴迷上了科学之道。当一位修真者成了科学家,他又会怎样探索这个世界?
  • 另类广寒宫

    另类广寒宫

    家喻户晓的嫦娥奔月的传说故事……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喂,谁家的传说里嫦娥是被玉兔抢掳去奔月的呀——以“广寒宫”为舞台,被硬冠上“嫦娥”之名的女主角,开始了梦中的游戏……暴躁傲娇玉兔,面瘫宫主冰蟾,腹黑执事吴刚,以及元气正太后羿(?),即使动摇迷茫,也在继续寻找真相的线索,这样就可吗,那么,你会选择哪一个结局?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宇宙之王丫

    宇宙之王丫

    一粒种子从黑洞中掉落砸在失恋又遇新欢却被旧爱发现的帝心头上,然后帝心发现自己穿越重生了,重生的世界不出意外是一个包罗万象的“小”世界,自己所知的语数外物理化音体美在这里都“有”。这里有很多强大无匹,叱咤自己的修行者,而自己……咳咳,也是。
  • 不朽剑圣

    不朽剑圣

    简介以后慢慢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