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这一次很特别,一从家门出来,他一反往时目不斜视的傲人姿态,现出一副轻狂的模样,两道贼溜溜的眼光不停地到处扫描,品评着来往的美眉,把过往的那些美眉从上看到下,又下往上看,看了前景又看背景。
美眉们见到他这样子,暗暗高兴:年轻帅气的西门官人终于成熟,已经开始懂得欣赏女人了。
不少美眉故意慢吞吞地在西门官人身前不缓不急地走着,总是挡着他的视线,以博得西门官人的一个好印象。
有部分美眉因为身上穿得太多,把自己那美丽玲珑的线条给埋没了,被西门庆这么一看,当场就羞红了脸。
西门官人目光扫啊扫,突然像是看到绝世的宝贝般,瞬间亮了起来。
美眉们心里顿时产生强烈的失落感,妒忌地想:哪家的姑娘那么有福气,竟然能像一块大磁铁般把西门官人的眼球吸引了过去?
大伙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街的那头来了一个雄纠纠气昂昂的朋友。那不是卖烧饼的武大是谁?
美眉们当场就傻了:晕,莫非西门官人喜欢玩的是断背?
此时的西门庆好像看到天大的宝贝一样,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
见到武大那副神气的模样,西门庆嘴里嘀咕道:靠,第一次见到挑着一副箩筐也能走得出这么自信的少年朋友!
武大肩挑着箩筐,迈着正步,还陶醉在刚刚发了十纹钱大财的快乐之中。不经意地他看到一个潇洒哥身影从对面走过来,顿时被吓了一跳。
“见鬼了,今天怎么这么霉。”武大嘴里低声地说了一声,转身就想溜,但已经太迟了。
西门庆远远地指着他,大声喝道:“武大,你光天化日之下见到我竟然还想跑开!好像我是专门欺负男同学的女流氓似的,太伤害我的人格了。”
武大见到自己行踪已暴露,这才极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分辩道:“我哪跑啊,我掉钱了,得回头找去。”
“汗,小子你有钱可掉吗?看你这副贼模贼样的就知道你在说谎,走!跟我回学校去。”
武大心头一震,这家伙果然专找流失学生来了。于是他把头歪过一边,特意装出一副很不在乎的神色说道:“我爹说了,现在读书没有用,反正念完‘子曰’之后还得自己找工作,迟找不由早找,那我还读个球啊。”
“读完‘子曰’素质就高,出路就宽,工作也轻松,一天到晚读书看报就能领工资。这你懂不?”西门庆顺口就背出老师的教导。
“晕!武二取得‘孟曰’毕业证后就被知府大人直接提拔了,现在人家已经吃上几个月的公粮了。威风吧。所以,我要退学当大老板。”
西门庆见到武大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火气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张口骂道:“人家武松可是天纵奇才一副宇气轩昂的样子。看看你自己,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你到社会上混那么几天,满脑子装的就是钱!钱!钱!一身的臭铜味,超恶心!”
“我不想钱,那想什么?我又不是富二代,我吃饭只能靠自己。”
“难道你就这么自甘堕落了吗?你流学到街头来当小老板,这是为钱而出卖灵魂,是卑鄙得不能再卑鄙的事了。”
武大愣住了:“晕,灵魂卖给钱就卑鄙,那该卖给谁啊?”
“卖给同学啊,这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你小子也不懂。真是的,是不是当了几天街头的皮包老板就变成脑残了?”
武大忿然说道:“我汗,把灵魂出卖给你们?我每天在学校都挨你们的揍,身上到处都是伤,人都快被你们打残废了。你们现在又想折磨我的灵魂,那我还不如喝凉水死掉算。”
西门庆暗道,这家伙在学校平时都是被人逗来开心的,心头肯定很不爽。对他进行多次的动员了,他已产生了抗体,看来这一次非得搞出新招诓诓他才行。
想到这里,他嘻嘻笑道:“在学校又能打架又能泡妞,多好玩啊。你跟我走,我教你一手。这比背诗容易多了,一学就会。要不?”
武大慢慢地走过去,边走边哼道:“即使你说到嘴巴烂,我也决不会跟你回去。知道不?这一次武大我说到做到!”
“好,要是你再不回学校,我可要告密去了。”
武大打了一声哈哈,憨笑道:“你告什么密啊,我从没上错女厕,也从不********裙子底下,你拿什么来告我啊?”
“谁稀罕告你啊?我要告的是你老爸,懂不?家长不送小朋友上学,犯的是危害社会人口素质罪,城管会来抓走你老头的。”
武大一听这事跟城管有关,忙停下脚步,惊慌起来:“这事城管也管啊?不是说是衙役的事吗?”
西门庆“切”地一声道:“城管城管,凡是在城里发生的事他们都能管。只有想不到,没有管不到。”
武大一听这话后,像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身子顿时软了下来。他低垂着头说道:“现在我想去也不行了,前天夜里我讨得一个漂亮老婆,再也走不开。这事你可别告诉其他同学。”
西门庆听后差一点就跳了起来:“汗,你该不会未婚同居吧,这可是犯法的。”
“明媒正娶,请了一桌客人,那天我还喝高了呢。”
西门庆怒道:“好,你这家伙半夜偷偷地讨老婆也没派请柬请我吃东西。你过来,让我揍你一下。”
武大吓了一跳,有点悚了:“你是不是要使劲地揍啊。”
西门庆歪着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武大,好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似的,嘴里还嘿嘿道:“那可得看我这个西门副班长高不高兴了。”
武大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慢慢地放下箩筐,小心翼翼地靠近西门庆,低着声音说道:“你轻点打,要不回到家后我会被老婆骂的。”
西门庆等他一靠近,猛地一把揪住,扯开嗓子就大喊起来:“大家快出来啊,我逮着他了。”
武大见到他这副样子,知道上圈套了,一下子慌了神。他连忙弓着腰,身子拼命地往后缩,想挣脱出西门庆的掌握。
西门庆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当下毗着牙,使出全身的劲力拉扯着他。
武大这小子力气挺大,他一使起劲来,就像一头蛮牛一样。西门庆有点吃不消,蹭蹭几下子就被武大拉出三四尺远。
这时候,从街道角落处窜出五个小子,他们一面欢呼着,一面飞快地朝这边奔来。其中的一个人手中还拿着一根扁担。
武大一看到那几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边挣扎边大声地骂起来:“叛徒、犹大!朋友你竟然也能出卖。今天我武大宁可做烈士,也不会做俘虏,被你活生生地绑回学堂去受罪。”
西门庆边用力拉住武大边喘着气道:“先生让我负责把你带回去的,你不回去,我这个副班长就得被就地免职。”
几个人很快就赶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死死把武大摁在地上。武大一边嘶叫,一边张嘴乱咬,但怎么顶得住四五个人的力气?其中一个叫燕青的同学从腰间取出一根麻绳,非常熟练地把武大绑在那根扁担上。
看到武大已被收拾得动弹不得,西门庆这才松出一口气。他两手胸前互搓,眉飞色舞地说道:“今天来前我看过罗盘,认定你这小子要打这走过。这不,当场就手到擒来。”
四个人像抬猪仔一样,挑着扁担的两头,抬着武大兴高采烈地往学堂走去。
武大被绑得像一团粽子似的,丁点都动弹不得,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边哭边骂道:“你这破西门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老子当你是朋友,你竟然这么对付我。”
“我这可是为你好,你目前正处在提高自己素质的最佳年龄段,跟我们回学校好好地念‘子曰’,不要再耽搁自己了。”
武大听了这话后差点把肚子里的血全都吐了出来,他嚷道:“没读过书的发大财的人多的是,你们不要老是拿‘子曰’来压人好不好。”
西门庆嗤之以鼻,指头用力地按在武大的额头上:“哼,你知道那些人的生活品味是怎么样的吗?那些人眼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活得一点味道都没有。他们是脊椎动物——宇庙间最低等的动物。”
那个叫燕青的同学附和道:“武同学,你就从了吧。你一天到晚在街上游荡,学校的名声快被你损害光了。”
“就是,你也要有那么一点点的集体荣誉感嘛。我们不要求你为集体做出大的贡献来,只求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学校里就行。”几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武大听了,气得说不出话来,直蹩得脸色红通通的快要滴出血来。
“武大这小子最难抓了,去年我们派出了五批人马,找了三天最后才在李家的菜地里逮住他。这一次西门班长一出马,一天就能把他逮住,看来今年迎接上级检查的规定人数不会有问题。”燕青高兴得打了一个响指。
“没听说过狡猾的狐狸逃不过猎手的眼睛吗?凭武大这智商,如何玩得过我西门庆。”
武大听了,哭笑不得,嘴里嚷道:“那你们也得把我放下来,先让我把箩筐带回家去。”
西门庆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枝条,啪地一声抽在扁担上,嘴里道:“没听人说过案桌上的猪放不得吗?放心了,我这就帮你把箩筐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