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
郑和是创造了两项世界奇迹的伟大人物。他的创新精神在中国传统封建社会中十分少见,特别是他出身于云南这样一个边疆地区就尤其可贵。至今郑和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郑和创造的第一项世界奇迹是七次下西洋。郑和在明代开创了世界地理大发现的大航海时代。郑和的舰队,创造了当时航海时间之长的中国纪录。他的舰队规模宏大、配备齐全并装备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火器。如:郑和把明军中神威霹雳营的大发贡、火箭、喷筒、火炮等先进兵器都装到了舰队上去。
郑和在航行中,采用了较为先进的航海导航技术,他的舰队“突破了东亚与西亚东非之间的重洋阻隔,开辟了从中国经印度洋直通西亚和非洲东海岸的远航记录”。(罗荣渠:《15世纪中西航海发展取向的对比与思索》,载《郑和·历史与现实》,第26页,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7月版。)在李约瑟博士的著作中,对明代的海军有如下的评价:“明代的水师在历史上可能比任何其它亚洲国家的任何时代都出色,甚至较同时代的任何欧洲国家,乃至于所有欧洲国家联合起来,都可以说不是他的对手。”(李约瑟:《中国之科学与文明》第11册,第241页,台湾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郑和舰队的吨位在世界著名的三大航海家中是最高的,其宝船的吨位约为1500吨级,哥伦布的船约为100-200吨级,达·伽马约为50-120吨级。可见郑和的舰队的规模比哥伦布和达·伽马的船队要大上几十倍,随行的人员多到上百倍。郑和的七下西洋对中国来说,突破了长期以来只能在近海航行的记录,开创了世界历史上的大航海时代。从时间上说郑和的舰队是在1405-1433年进行的大航海,哥伦布是在1492-1504年,而达·伽马是在1497-1503年进行大航海。郑和的探险比他们早了近一个世纪。
郑和的舰队在海外发展了对外贸易。有的学者认为:“15世纪初中国的船队控制了远东海域和部分印度洋的海上贸易和商业往来。”([德]罗德里奇·塔克:《中国明初与葡属东印度公司海上贸易制度比较研究》,载《郑和·历史与现实》,第52页,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7月版。)
郑和的强大的舰队,第一次在亚洲显示了强大的国力。郑和率领的舰队,又分为几个小舰队,其中的一部分驶向阿拉伯海,一部分在孟加拉湾和东南亚各地巡逻。在东南亚、南亚、西亚和西部非洲等地,郑和的舰队是一支最强的海上力量。郑和舰队有先进的武器和优良的装备,又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这就使中国在这一地区的利益得到了保障。中国的文化和传统得以在这些地区传播。最终有利于形成儒家文化圈。这个文化圈包括了今天中国的香港、台湾和东南亚、南亚、西亚等地区。
郑和的舰队在海权上,与欧洲资本主义国家的海权观不同,欧洲资本主义国家是以武力为手段,在海上建立大量的殖民地,进行大肆掠夺,建立统一的国际市场,打击反抗的国家和民族。明朝时郑和的海权观则表现为“耀兵异域,示中国富强”,《明史·郑和传》,中华书局1974年4月版。以儒家文明为核心“宣德化而柔远人”,《长乐天妃灵应之记碑》,载《郑和·历史与现实》。建立政治上的以明朝为中心的朝贡关系,经济上建立以明朝为中心的对外市场、互通有无,军事上确立明朝对近海和主要航道、航线的控制,确保对外交流的畅通和安全。
明朝在宗教问题上,并没有要求异教徒放弃其宗教而改信儒教的问题,所以没有出现西方基督教与伊斯兰教在宗教问题上不断的冲突。由于郑和是回族信仰伊斯兰教,他在上述地区并没有宗教上的敌人,更多的是朋友。这就使中华文明和儒教得以以和平的手段深入亚洲各地,传播到广大的地区,郑和在许多的东南亚地区建立了中国的寺庙,留下了中华文明的种子。当时中国移民开始向南洋进发:“明初,遣太监郑和导航海招致之,来者益众,而闽广之民,造舟涉海,趋之如鹜。”《瀛环志略·南洋各岛》,载《郑和·历史与现实》。在南洋各地出现了数十万人的移民大潮。
郑和舰队七下西洋表现了中国海军无与伦比的经济实力和统筹兼顾能力。为了支持这样一支强大的舰队常年出海,保卫航道安全,护送来往通商使臣等等使命,明朝国库开支巨大。造船、航行的各种支出也十分大,“中官造巨舰通海外诸国,大起北都宫阙,供亿传输,以巨万万计”。“收货所出常数十万,而所取不曾及一二。”《明史·李时勉传》,中华书局1974年4月版。由于开支巨大,明朝要长期保持这样一支海军,实在是力不从心,所以在郑和第七次下西洋之后就停止大规模的航海活动。当时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可以保持这样一支庞大的舰队达28年之久。
在郑和七下西洋的壮举中,他表现出了杰出的统筹能力和良好信息互通能力。每一次下西洋,要组织2万多人的部队,每天的衣食住行和医疗,都是非常重要的。例如:有阴阳官生,医官医士,庶务人员,军队官兵,在船上有“舶主为政,诸商人附之”。“又总管一人,统理舟中事,代舶主传呼:其司战具者,为直库;上樯桅者,为阿班;司者,有头、二;司缭者:有大缭、二缭;司舵者:为舵工,亦二人更代;其司针者,名火长。波路水阔,悉听指挥。”(《东西洋考》卷9《舟师考》,载郑鹤声等编《郑和下西洋资料汇编》第154页,齐鲁书社1980年版。)“官校、旗军、勇士、通事、民梢、买办,通计二万七千六十员名,官八百六十八员,军二万六千八百员名,指挥九十三员,都指挥二员,千户一百四十员,百户一百零三员,户部郎中一员,阴阳官一员,教谕一员,舍人二员,医官医士一百八十名,余丁二名,正使太监七员,监丞武员,少监、内官内使五十三员。”(明抄本《瀛涯胜览》,载《郑和·历史与现实》,第142页。)另外还有:铁锚、木念、搭材、水手、通事多种人士,甚至还有道士随行。郑和的舰队能够调动2万多人,分成大宗和小宗舰队四处活动,并且能和国内以及各个分宗舰队保持协调一致,互通信息。其统筹协调能力十分惊人。
郑和舰队的通讯能力强而有力,在航行中,郑和可以收到由明朝传来的信息,也可以向各个分宗舰队下达指令。“洪保等在郑和一行已到南洋后,还能及时把明成祖朱棣的敕书通知给他,这说明当时在南洋一带郑和舰队经常停留的地方,如苏门达剌、满剌加等地,不仅有郑和舰队所设有的‘官厂’(仓库),还有明朝政府所设有的有关联络和通讯的机构、设施,以便明朝政府与郑和使团之间、郑和舰队大宗与分宗之间即时互通消息、传达命令。”(郑一钧:《论郑和下西洋》,第310页,海洋出版社1985年6月版。)
郑和舰队不仅仅只在传统的贸易区活动,并向西亚和东非等地扩展,开拓了新视野。在第6次下西洋中,为了完成护送阿丹、古里、锡兰山、苏门答剌等16国使臣回国,并往西洋诸国访问。大宗宝船到达满剌加、苏门答剌后,分宗舰队前往各国。分宗舰队向印度洋、大西洋、太平洋各个远方国家和地区作了扇面形远航。在这次航行中,“开赴东非沿海的远洋分宗曾南下过莫桑比克海峡,进入南非海域”。(郑一钧:《论郑和下西洋》,第225页,海洋出版社1985年6月版。)甚至有的分宗还在海上航行达4年之久。“有时间在整个印度洋,尤其是在赤道以南印度洋广大海域进行海上探索,西行深入大西洋,抵达西南非海岸,东行深入太平洋,抵达澳大利亚海岸。”(郑一钧:《论郑和下西洋》,第228页,海洋出版社1985年6月版。)由此可见,郑和的创新能力十分强大的,在当时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向海洋深处扩展,到达了非洲、大西洋、太平洋的一些地区,留下许多谜团,至今仍无法全部解开。
郑和参与创造的第二项奇迹是:南京琉璃塔。在明末清初时期,一些外国游客到中国来旅行,他们对中国古建筑惊叹不已,于是编制出一个世界中古七大建筑奇迹的名单,其中包括中国的万里长城和南京瓷塔(琉璃塔)。
南京琉璃塔在中国建筑史上曾经显赫一时,但在一百多年前的太平天国运动中被毁坏了。该塔是明朝初期南京著名的三大寺院之一。全名为:大报恩寺琉璃宝塔。明成祖当了皇帝之后,为了报母恩,不惜工本,特许用皇家宫殿的建筑制度和材料大兴土木来兴建,特派两名亲信太监任监工,郑和就是其中之一。用了16年时间,役使军匠和苦役达十多万人之多才建成。该寺规模宏大,有一琉璃塔在寺内硕妃殿之后,塔高三十三丈,八面九层,外壁均用白瓷砖砌成(每块瓷砖上都有一尊佛像),而且每层所用的砖数均相等。由于塔是一个逐渐缩小的八面形,所以每层的砖大小都不一样,必须精确计算。塔顶有一个九级相轮,该相轮上镶有黄金珠宝,重达2000多两,所以成为世界中古七大建筑奇迹之一。
郑和成为监造南京琉璃塔的最主要的监工是因为他深得明成祖的信任。郑和的才智在此次建塔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现。该塔在建筑过程中由于经费不足,郑和不得不把在航海中节约下来的100多万两银子用于修建南京琉璃塔。
由于郑和知人善任和过人的创新能力,使南京琉璃塔的工艺水平、艺术价值、优美造型、雄伟气势、完美形象、精确计算、珍贵的金银珠宝和佛教的文化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其精美绝伦比较西欧的教堂毫不逊色,令世人叹为观止。琉璃塔的建成标志着中国建筑史上的一次伟大的成功探索,使中国有了居世界中古七大奇迹中的宝贵财富之一的琉璃塔。
郑和的创新精神主要表现为以下几点:
第一,勇往直前,决不为困难所吓倒。在他七次下西洋中曾经有多少次经历过艰难险阻,死了不少的人。有记载说“军民死者万计”,(罗荣渠:《15世纪中西航海发展取向的对比与思索》,载《郑和·历史与现实》,第45页,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7月版。)但这些都不能阻止郑和向大洋深处挺进。
第二,敢于任事。在建筑南京琉璃塔时,因耗时太长,明成祖下令要求在1428年八月“都要完成,迟误了时,那监工的都不饶”。(郑鹤声等编:《郑和下西洋资料汇编》,第55页,齐鲁书社1980年版。)郑和想方设法,甚至动用下西洋的节余款来修筑南京琉璃塔。在保证工程质量的前提下完成了这一举世闻名的建筑物。
第三,尽可能发挥创新精神。在他所有的工作中,他都有敢为天下先的精神,又有能为天下先的能力。不仅开辟了新世界,而且创造了世界奇迹。
总之,郑和下西洋的舰队是中华文明向海外传播的先遣队、是大航海时代的开拓者、是世界经济和世界市场的开发者。郑和是中华民族创新精神的代表者,他的开拓进取和创新精神是我们最宝贵的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