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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昆明正式建城1240周年。在纪念昆明正式建城1240周年的时候,我以为公元765年、1276年、1905年这三个年代,是昆明城建史上值得纪念的几个重要年代,趁此一并加以论说。
一、公元765年,昆明正式建城的开始昆明建城的历史源远流长,其可稽考者可上溯到战国时期,庄王滇时,曾筑苴兰城(又称庄城、汉城),城址今已不存在,其地则在昆明西北隅黑林铺玻璃厂一带。到西汉时期,曾建谷昌城(又称郭昌城),其址在金马山麓黑土凹附近。
然而,有确凿记载的昆明建城的历史,则是公元8世纪的拓东城。公元8世纪,南诏崛起,统一了洱海地区,其势力向东发展,最后统一了云南,唐宝应二年(763年),南诏王阁罗凤亲自到滇池地区巡视,盛赞昆明一带“山河可以作藩屏,川陆可以养人民”,认为滇池区域很有必要建立重镇,加大发展,以得南诏的巩固。于是唐广德二年(764年),阁罗凤命长子凤迦异去滇池北岸进行规划、设计和组织施工,建立城池。经过一年的努力,于唐永泰元年(765年)建成,命名为“拓东城”,寓意南诏“开拓东境”。凤迦异以副国王身份,坐镇拓东城。这样,“拓东城”,被称为“东京”,又称“别都”、“东都”或“上京”,而以南诏的国都太和城(后之阳苴咩城)为“西京”。
因此,公元765年所建拓东城,是昆明正式建城的开始,距今已有1240年。今天昆明城区的拓东路就是为纪念南诏拓东城而命名的。
拓东城今在何处?据文献资料及考古实物证明,城址约在今昆明盘龙江与金汁河之间,包括拓东路、和平村、塘子巷一带,拓东城周长约6华里,是一个狭长的土城,由于防御的需要,东、南、北三面有城墙,河上有木桥可通滇池西岸。
拓东城内有王宫、官署、馆驿、寺庙、善阐台(在今南天台)。唐宪宗元和三年(808年),异牟寻的儿子寻阁劝与臣僚在善阐台吟诗,有“避风善阐台”和“河阔冰难合,地暖梅花开”等句。这里的“河”指萦城银棱河,“地暖梅花开”形容昆川四季如春的气候。唐文宗太和三年(829年),南诏弄栋节度使王嵯巅请中原内地土匠尉迟恭韬在拓东城西1里外滇池水滨建觉照、慧光二寺庙,寺中建东、西两塔。
觉照、慧光二寺,今已不存。明代万历年间修理觉照寺时,还可以看到觉照寺的瓦片很大,连椽处无钉头,以藤系束的建筑风格。慧光寺佛殿梁上有字,记载了唐代的年号。
东、西两塔则尚存于今昆明城内。两塔均为13层高的密檐式方形空心砖塔,东西对峙,巍峨壮丽。西塔高35.54米,原在西面的慧光寺内,慧光寺又名西寺,故塔名西寺塔。东塔高40.57米,原在觉照寺内,觉照寺又名东寺,故塔名东寺塔。又因东寺塔顶四角各有一只贴以金箔的金鸡,鸡喙内装铜质舌簧管笛,每当刮大风时就会叫响,所以俗名叫金鸡塔。东寺塔于1833年因地震而倾塌,现存塔是1887年在距原塔基以东数百步的地方,仿西寺塔的规模和形式重新建成的。西寺塔虽然历年修补改动,仍不失其原有形制,是昆明地区现存最古老的建筑物之一。
南诏拓东城建筑今已基本无迹可寻,但东、西寺塔的存在,可以从中窥见当年拓东城的建筑水平、艺术及其风貌。此外,在今圆通山采芝崖石壁上,尚保留有异牟寻于兴元元年(784年)巡游至此地时,命臣下刻石记事的铭文,至今仍可见到。又今五华山麓华山小学,旧为土主庙,这个土主庙建于南诏时期。这些都是我们了解南诏拓东城的宝贵资料。
二、公元1276年,昆明正式成为云南首府拓东城的出现是昆明正式建城的开始,南诏在此设置拓东节度使,为南诏六节度之一,以大将军统之,故又名拓东节度城。拓东城兴建后,滇池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就从滇池东岸晋城一带向滇池北岸平缓开阔、具有发展前景的盘龙江三角洲一带转移,拓东城成为昆明城市发展的先河。
拓东城至宋代大理国时期称鄯阐城,元明改名为鸭赤城,并有“昆明二千户”之设,首次将“昆明”用作本地地名。元代至元十一年(1274年),著名政治家赛典赤·赡思丁被派到云南主持政务。赛典赤到云南后,在认真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着手考虑行政区划的建制,使其跟内地的建制接轨。至元十三年(1276年)赛典赤在云南大力推行郡县制,改万户、千户、百户为路、府、州、县,由总管、知府、知州、知县等行政长官执政,层层节制,把分散的权力集中于行省,一切政务统归行省掌握,改变以行政管理军事的弊端。在此基础上,正式建立了云南行中书省(即云南行省、云南省),并把全省行政中心由大理迁到了昆明。
因此公元1276年,云南正式建省,昆明正式成为云南省的省会、首府。于是,昆明名副其实地正式成为了云南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城市。
也就在至元十三年(1276年),赛典赤改昆明二千户为昆明县,改鄯阐万户为中庆路。中庆路设三县四州。三县是昆明、富民、宜良,四州是嵩明、晋宁、昆阳、安宁。中庆路治设于昆明,于是昆明又被称为“中庆城”(还曾称为押赤、鸭池)。
1276年,云南正式成为行省,昆明正式成为云南省城、首府,在云南和昆明历史上都是一个重大事件。而赛典赤则成为云南历史上的第一位“省长”(当时称为云南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昆明成为云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后,城市较拓东、鄯阐有了新的发展。元代中庆(昆明)城的范围大致是:北边比鄯阐城向外拓展约1里许,而达到五华山和祖遍山一带;西边和南边,因滇池水位下降,不再紧靠湖岸,而以今之玉带河(东起双龙桥,西至鸡鸣桥以北,与翠湖南流之水相连)作护城河;东边则退至盘龙江以西约100步,大致相当于今之护国路。但原盘龙江与金汁河之间和土桥附近的街市,仍然是这座“大城”的东关和南关,并不是郊外。
云南行省的建立,结束了南诏、大理500年来的地方割据,把云南置于中央政府的直接控制之下。这是实现地方安定、国家统一的重大措施,也为治理、建设云南和昆明创造了条件。
明代洪武十五年(1382年),昆明属云南府,重筑云南府城,改原土墙为砖墙,成为砖城,城周长9里多。城外有护城河,城内有街道区划。整个砖城的城区面积约3平方公里。城内通街要道口建有若干牌坊,尤以“金马”、“碧鸡”和“忠爱”三坊为最有名,三坊成“品”字形。1655年,南明永历帝入昆,昆明一度成为永历帝南明王朝的“首都”,被称为“滇都”。
三、公元1905年,昆明自辟为商埠,自行开放1840年以后,中国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云南更成为英法列强入侵中国的“后门”。各种不平等条约的签订,中华民族的尊严受到凌辱。
自1875年,“马嘉理事件”(英国入侵云南的事件)后,1876年9月英国强迫清政府签订了《中英烟台条约》;1884年中法战争后,1885年4月法国强迫清政府签订了《中法天津条约》。英、法为了实现这两个不平等条约,对中国进行经济侵略,强迫清政府与云南地方政府在云南地区开放通商口岸,设立海关。于是,1889年8月,蒙自开关;1897年1月思茅开关;1902年5月,腾越(今腾冲)开关。这些地方的开关,是基于中英、中法有关条约而被迫开关的,被称为“约开”商埠。“约开”商埠,在开关的同时,各关都派驻英国或法国的领事及其有关人员,以参与中国海关人员管理海关行政为名,实际上掌握海关的行政管理大权。
蒙自、思茅、腾越依据不平等条约的被迫开关,引起了昆明各界人士的关注。为了主动适应新形势的挑战,云南地方人士出于保护本地工商业的愿望,昆明乃自辟为商埠,自行开放。昆明的主动开埠,是昆明城市发展的一个重要转折,也是昆明实行对外开放的一个重大步骤。
1905年初,昆明士绅陈荣昌、罗瑞图、王鸿图、解秉和等上书云贵总督丁振铎,请求按照湖南自开岳州、山东自开济南等的成例,将昆明“自辟”为商埠,自行开放,保权兴利,以阻止英、法等国对昆明的觊觎,也区别于蒙自等地的“约开”商埠。同年,经丁振铎奏准立案,于5月15日正式辟昆明为商埠,设商埠清查局具体办理开埠事宜。1910年,继任云贵总督李经羲,将商埠清查局扩大为商埠总局,拟订《云南省城南关外商埠总章》,开辟昆明南门外方圆10余里的地方为商埠。
清末昆明的商埠区,以德胜桥、塘子巷一带为中心,东边到状元楼外,西边到三节桥,北至桃源街口,南至双龙桥,周围约12华里。根据《商埠总章》、《商埠租赁房屋专章》及以后又重新修订的《商务总章》的规定,洋商只能在商埠区内自由居住和设商行,外国人不得在埠内兴办邮政电报及交通、卫生、行政事宜,清政府对商埠享有行政权,即治权。尽管洋人对这些规定视而不见,执行颇为困难,但昆明的“自行”开埠毕竟与蒙自等地的被迫“约开”商埠有重大的区别,使我掌握了较多的主动权。
商埠的开辟,加快了昆明对外开放的步伐。而商埠的成片开发,也使昆明城市建设融入近代城市的理念,成为接触西方工业文明的前沿地带。由此可见,昆明的开埠,也是昆明城市发展史上一个值得纪念的重要年代。
765年、1276年、1905年,这是近代以前昆明城建史上的三个阶梯,三个值得纪念的重要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