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龙渊说话竟然会这样肆无忌惮,但他还是深信龙渊一定有办法能够战胜元军的,玉门关之战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他怒叱道:“别吵了!父皇都没有发话,你们吵什么吵!现在正是国家最危难的时候,大家应该同心协力,而不是互相攻击!”
“且听军师说下去,看他有何破敌之策。”汉武帝淡淡地道。
龙渊运用《老子》经书上的思想说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以道昨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师之所处,荆棘生焉。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龙渊说罢,群臣还是一头雾水,他们根本不懂龙渊所说的是什么,李广性子急,怒骂道:“现在元军都快兵临城下了,你还在这里文绉绉地说了一大堆不知所云的话,你究竟是何居心!”
“李广,不得无礼!”汉武帝发话道,众臣都看向汉武帝,见他若有所思,神情复杂,良久,只听他沉吟道:“军师的话朕懂得他的意思,但却无从表达出来。”他看了看这个戴着面具的蒙面军师,心想:“看来此人的确有些门道,任用他或许真的能破元军。”
汉武帝又瞅了瞅殿下众臣,叫道:“东方朔!”
东方朔忙站了出来:“臣在!”
“你号称是我大汉的第一智囊,你能否理解军师刚才所说的话?”汉武帝问道。
“臣能理解,军师的意思是说,依照‘道’的原则辅佐君主的人,不以兵力逞强于天下,穷兵黩武这种事必然会得到报应。军队所到的地方,荆棘横生,事物过于强大就会走向衰弱,这说明它不符合于‘道’,不符合于‘道’的,就会很快死亡。”东方朔答道。
龙渊听罢鼓掌道:“对,草民要说的,就是东方大人的这个意思。成吉思汗穷兵黩武,云浩以兵力逞强于天下,军队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屠戮百姓,如此残暴之师,失道寡助,很快就会被消灭。”
李广之子李敢听了忍不住发出冷笑道:“战争得靠真刀真枪的实干,不是光动动嘴皮子就行的。”
南督陈腾宇也赞同李敢的说法:“虽然元军残暴,但事实上却是,他们已经攻占了我大汉多个城池,并且兵锋已达都城长安。道长所说的失道寡助,看来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于带兵打仗的将帅,不逞其勇武,不轻易被激怒,不与敌人正面冲突。”龙渊顿了顿,接着又道:“皇上,元军有三十万骑兵,我军只有不到十万,要是正面冲突,我军必定陷入死地。可皇上试想想,若是我们得到百姓的相助,那形势又不同了,长安城百姓逾百万,区区三十万元军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草民建议大开城门,诱敌深入,我们有百姓的配合,再加上元军都是骑兵,不擅长巷战,我们赢定了!”
“好!军师的计策果然妙,朕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要是能够发动百姓一起对抗元军,我们的兵力就不止区区十万了!”汉武帝大悦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的力量确实不容忽视。”东方朔道。
李广此时也改变了自己的立场,道:“蒙面军师一语中的,令老臣不得不佩服,元军每攻陷一个城市就屠戮我大汉子民,百姓们对元军早已恨之入骨,若是利用百姓们的这股愤怒之情,所谓哀兵必胜,我们就能击败元军!”
“不错,这招诱敌深入不仅能够守住长安,还能全歼元军主力,实在是太妙了,蒙面军师的计策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刘据大加赞扬道,“父皇,儿臣请求您把长安保卫战的军事指挥权交由蒙面军师,让我们打一场漂亮的仗。”
精明的汉武帝又怎么可能把兵权交出来呢,在这危难时刻,就连亲生儿子他也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皇权争夺,子杀父、弟杀兄之类的事屡见不鲜,汉武帝不得不防。
当然,汉武帝也不能将心中所想明说,他委婉地道:“好!朕就把发动百姓的事交由蒙面军师担当,据儿你负责协助军师,组织民兵共同对付元军。”
“可是父皇……”刘据刚想说下去,却被龙渊打断了:“多谢皇上这么信任草民,草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向刘据传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接受皇上的安排。刘据只得道:“儿臣一定协助好军师,组织一批强大的民兵对付元军。”
龙渊知道刘据刚才还想请求汉武帝把兵权交出来,但龙渊知道要想让汉武帝交出兵权那是不可能的,他深知武帝多疑的性格,如果让刘据再次提出来,反而会让汉武帝心存芥蒂,为了避免这尴尬的局面,所以龙渊制止了刘据的发言。
“皇上,草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龙渊道。
“军师放心,长安要是保得住,朕定为你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皇上误会微臣的意思了,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们要获得百姓的支持,就必须先给他们点好处,让他们有更强大的动力来一起保卫长安。皇上可召集众臣募捐,把大臣们捐的银两分发给百姓,并宣布若是长安得保,将免去百姓半年的赋税,以此激励百姓。”龙渊解释道。
“军师说的有理,如今国库空虚,朕手头也拮据,不过为了表示朕的诚意,朕决定砸锅卖铁,把后宫的金银器皿、妃嫔穿的真丝绸段都拿出来应急,还有先帝保存下来的千年人参也拿来变卖银两给百姓。”汉武帝说道。
“皇上,先帝存留下来的千年人参可万万不能变卖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等深受皇恩,就算是卖儿卖女,也要筹到银两!”大臣们劝阻道。
龙渊却暗笑了:“刘彻果然精明,他此举是在号召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募捐。”
“好!都是朕的好臣子!舅舅,你是朕的至亲,就由你牵头倡导,作个表率,如今京师告急,缺兵少粮,守备虚弱,你就贡献出四十万两为饷。”汉武帝对着宰相田蚡说道。
田蚡见数额巨大,死活不肯出,一口咬定没有那么多钱:“皇上,老臣一声清廉,两袖清风,实在拿不出四十万两啊。”
刘据在一旁冷笑道:“丞相大人,你的府邸这么豪华,比起皇宫的御花园还大,只要将府邸变卖了,就能筹出这个数目了。”
“真有此事?”汉武帝凌厉的眼神直逼田蚡。
田蚡连忙跪倒在地,抽泣道:“皇上,冤枉啊!老臣为官清廉,满朝文武都能为老臣作证啊!太子所言,纯属诬陷,还请皇上派人查证!”田蚡深知此时此刻,汉武帝根本不会有空派人去查证,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