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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5离意

田淑公园

俊美无双的男子坐在长椅上,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像是迷失了方向的天神。男子把玩着手里的钥匙,看向了超市,有些无奈。怎么这么慢?买个东西还拖拖拉拉的。

天然,要回美国了。他不知道该怎样说,当年的事,他有责任。只是,爷爷竟然也知道这件事,可爷爷为什么,要瞒着他?

男子移开了看向超市的目光,望着人潮涌动的路边,猛地站了起来。那张脸,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让他一直想念的脸。男子跑出了田淑公园,冲向路边,穿过熙攘的人群,拽住了前面拉着箱包的女子。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正是这张脸的真实写照。秦天然。

男子看着女子的箱包,心里一酸,苦笑。

“要走了?”男子小心的问着,带着淡淡的苦涩,女子避开了男子的目光,轻轻地抽出了手,应了一声。“为什么不跟大家说?”

“等到了美国我会打电&;amp;话。”女子低声道,男子轻轻的笑着,就这么逃走?

男子定定的看着女子,突然夺过了女子的箱包,硬拉着女子上了停在路旁的汽车。

Kerwin扛着年货走出了超市,正好看见老大打开车门,还没等他求救,老大竟然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老,老大,走啦?年货真是给我的?不过,那也不用跑啊!太绝情了吧!这东西好重的!”Kerwin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超市门口,委屈至极。

公寓

乔羽南把箱包扔到了房间里,顺手锁了房门,秦天然把目光从背对着她沉默的乔羽南身上移到了墙上的画,眼泪落下。

“羽南,这到底算什么?”秦天然抑制着哭腔,低声问,乔羽南却只是沉默,走了过去抱住了秦天然的身子。

他不知道该怎样留下她,甚至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羽南,我们不要再见面了。”秦天然说着,乔羽南却是抱得更紧了,秦天然哭着,温热的眼泪落在了乔羽南的衣服上,留下一个个泪痕。。。微凉的双唇紧紧的贴合,传送着思念,也贪婪着属于彼此的气息。

天空微亮,秦天然静静地看着睡相安然的乔羽南。或许,他们都不会知道,这一觉是彼此这六年来,最安稳的一次。

他知道她能接受的底线在哪儿,所以只是索求了一个吻而已。然后,就满足了。

当初的那个自负冷傲的男人,竟然也懂得了知足常乐的道理。对不起,羽南。这六年来,守在这里,你一定很辛苦吧!独自承受着不是你的责任,从今往后,你就可以彻底卸下这个包袱了。然后,好好地活着。谢谢你,羽南,谢谢你还喜欢着我,谢谢你为我承受了这么多。

当初的事与你无关,爸爸和小彦都没有怪过你,你不要自责。等我不在了以后,你要为了自己的家人活下去,将来不论你变得如何,我都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默默的为你祈福。

羽南,我知道你喜欢看我素颜的样子,那我答应你,这张脸不会被第二个男人拥有。然后。。。

“我也与你无关了。”秦天然喃喃自语,又似是说给乔羽南听,眼泪划过美丽的素颜,绽开了笑靥。

秦天然拉着箱包正要离开,却是又停下了脚步。

“最后一次。”乔羽南的声音传来,“这是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下一次,不会放你走。”

“去看看爷爷吧。”秦天然温柔地笑着,离开了。

天然,你可知道,失去你,就像失去了灵魂。

羽南,我们没有未来了。

咖啡屋

“云骁哥,你就告诉我嘛!”乔轩伟跟在云骁屁股后面不断地抱怨着,云骁却是三缄其口,半个字都不肯透露,害得他一点情报都没有得到。

“离我远点。”云骁瞪了乔轩伟一眼,忙着手头的事。

“就说一点点嘛!”乔轩伟紧追不舍的,云骁许是被这小子弄烦了,招呼着让乔轩伟凑过来。

“你哥有女朋友,其他的我真的半个字都说不得。”云骁语气严肃道,废话!要是乔羽南知道他大嘴巴告诉了乔轩伟,他一定会死的很惨!他的生命可只有一次,必须要好好珍惜!

“这瞎子都看得出来!”乔轩伟皱眉,“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就不能放个屁吗!”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事情,很复杂!你想知道,直接问羽南去!”云骁摇头,实际上,他倒是真的知道一些事,只是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虽然他也想知道,但是他要是敢去查,绝对没什么好下场。而且,以乔羽南的性子,肯定暗地里早就掩盖了所有的真相,就算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我要是能从他那儿问到答案,就不会在这儿耗了。”乔轩伟有些挫败道。“可是爷爷的事怎么办?我到现在都不敢告诉哥!”

“只能先瞒着,羽南现在的状况不比老爷子好到哪儿去,他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还会死在老爷子前面。”云骁担忧道。

“爷爷的事不能拖了呀!”乔轩伟着急道。

“我也想说啊!要不是那个。。。”云骁叫嚷着,却是猛地停了下来,硬生生的把‘秦天然’三个字给咽了下去,好险!“你离我远点!”云骁气恼的一把推开乔轩伟,要命,再把他留在这儿,不定哪天就说漏嘴了!

浮楼

乔轩伟懊恼的趴在沙发上,好多天了,什么都没问出来,又不敢给哥打电&;amp;话,太痛苦了~~~

“阿伟,怎么了?”乔妈妈走了过来,轻声问着,疑惑的看着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报纸的乔爸爸,后者摇头。

“妈,你,知不知道,哥有个女朋友啊?”乔轩伟闷声问着,乔妈妈顿时有些奇怪,转而摇头。

“什么时候的事啊?阿南也没有说过。”乔妈妈着急的问着,她都不知道,阿南竟然有过女朋友,当年在学校,可是半点绯闻都没传出来过啊!

“在六年前啊,我去墨西哥的时候,哥就叫我帮他把那张画做成结婚戒指啊,后来你又说哥搬出去了,我还以为是跟嫂子一起住的。可是,我把戒指给他的时候,哥的表情好奇怪的。几天前,我去找哥,看见他在办公室里喝酒,一直在哭。我问云骁哥和琦安哥,他们只是说哥有个女朋友,其他的什么都不告诉我!”乔轩伟满脸不悦的说着,乔妈妈在一旁都已经听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跟爷爷有关?

“怎么跟哥说爷爷的事啊?云骁哥他们担心,哥会受不了连番的打击,死在爷爷前面。”乔轩伟说着,被乔妈妈在脑袋上拍了一下。

“不要胡说!”乔妈妈气道。乔轩伟正要‘抗议’乔妈妈的家庭‘暴力’,却是突然身上一冷,看向了大门口,那个宛若天神下凡的男子。

“哥?”乔轩伟诧异道。

乔羽南点了点头,径直上楼去了。

“哥知道爷爷的事了?谁告诉他的?”乔轩伟不解的问着,乔爸爸也是皱起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羽南并不知道爷爷病重的事,只是听秦天然的话,回来看看而已,顺便问问当年的事。

只是,爷爷的身体,看起来越发的虚弱。出什么事了吗?乔羽南看着睡着的老人,有些不明白,房里的仆人,都纷纷静悄悄的离开了房间。乔羽南坐在床边,没有打扰老人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醒来,看着床边沉思的乔羽南,不敢吭声。

‘小羽以后想做什么,告诉爷爷,爷爷一定会支持小羽的!’

‘爷爷,小羽想学心理学!’

‘为什么想学这个?’

‘我要是会心理学,就可以偷悄悄的知道爷爷的秘密了!’

‘鬼小子!’

他的小羽啊,当年多么可爱,虽然性子有些冷,但在他面前,却是从来都不会掩盖什么。跟他说自己的理想,说自己的目标,说自己的感情和想要的生活。说爷爷是他最亲最亲的人。可是,这一切都被他摧毁了。他的小羽不见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埋葬了悲伤和苦痛,埋葬了过去所有的欢声笑语。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勇气,没有了曾经一往无前的执着,没有了对生活的信心。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有的只是痛。那种不应该出现的沧桑也弥漫了他的全身,就像一个即将迟暮西归的老人,疲累,辛苦。

这一切,不是他的错啊,他却甘愿承担着。小羽,爷爷该怎么办,才能让你活过来?

“你知道了。”老人问着,乔羽南默默的点头,“那个孩子,很坚强,受了苦也自己承受着。”

“她受了很多苦。我没有告诉你,只是希望你不要自责,那个孩子也不希望你知道,不愿你难过。如果你还愿意,就把她留在身边吧。其实,爷爷也很喜欢她,只是怕她心里会有芥蒂。当年的事,我,不得不做。代我,跟她说,对不起。”老人低声说着,声音颤抖着。

“她不恨你。”乔羽南静静的开口,老人听了却是涌出了眼泪,那个孩子。。。。。。“而且,她不要我了。”乔羽南笑了起来,两行清泪落在了腿上。

“对不起,小羽。”老人啜泣着,他真的很想说,很想说,很想让他原谅自己。

“谢谢你,爷爷。”乔羽南笑着,若不是爷爷,恐怕天然早就死了,恐怕他也早就死了。

“小羽。”

“我,不恨了。”因为天然不恨了,天然原谅爷爷了,他也原谅爷爷了。“原谅我,爷爷。”

老人辞世了。带着微笑和安心,静静地走了。没有遗憾。

爷爷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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