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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独行、死斗、永夜

冰冷的衣衫贴着胸背的感觉,汗液混杂血液流过手肘边缘的感觉,鼻腔蒙着一层灰的感觉,这是某个一生都在和妖兽的战斗中未尝败绩的武者此时的感觉。

身处在连绵的攻势下,而自己已经在由巨树群山构成的林海深处,四周都是些伺机将他撕碎分食的妖兽。

妖兽不断的涌来,平时冷清的山脊和连绵的密林十分配合的剧烈抖动着,被怪物犄角和脊背轻易挤断的杉木,接连碎落在地面,压死了成群的普通妖兽。然而谁也不会去把注意力放在那些被倒下的大树就能击倒的妖兽身上,每时每刻都有巨大的妖兽王者随着沉闷的轰鸣声化作一堆碎肉,山脊布满了被战斗的余威耕出的沟壑。那武者的右肩多出了一道骇人的伤势,裂开的肩胛骨裸露在糜烂的碎肉外面,此刻一种浑身颤抖却而兴奋的感觉从受伤开始就激荡着武者的脑海,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体验,濒死之境。

武者渐渐模糊的视觉重新清晰起来,疲劳也被体内的暖流荡涤着。濒死的紧张感在武者的脑海仿佛烈火一样激荡着他对于武道的灵感,他不动声色的刺出一记重拳,裂帛般的古怪响声随着这一拳的刺出瞬间响彻了整个山谷,如果此时有眼力高强的旁观者必会发现,地面上所有的石块都整齐的抖动着,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紧绷的弦将全部山谷的石头串联一般,天空的云、山谷的树在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力量驱使下自武者的前方向两侧纷纷排开,而肉眼见得到的则是一束被压缩到发白的猛烈气劲,如刀刃一样在地表只轻轻一划,便将所有气劲所至的地方,活的或者死的事物都切碎开来,裂成碎屑,新的渣滓融入气劲卷起的碎屑流继续前行,最后消失在远方地与天相接的那条线上,只留下一道泥土翻腾后出现的巨大沟渠。

喜悦和悲伤同时占据了武者的心绪,这一拳证明了武道拥有无限的可能性,证明了人类与妖兽对抗存在着希望,却也抽干了武者最后的一丝体力,正当武者开始思索如何一鼓作气冲开兽潮逃走时,更加猛烈的攻势却突然到来,武者的身影淹没在兽海中。

在武者倾其一生对于武道的探索中,一直执着于通过领悟更强的武道概念并传授给其他武者,以求让人类面对妖兽横行的世界时有更多自保的机会。

然而人终究会死,虽然他不断变强,肉体也已经超越了作为人本来的极限,然而他却明白再强的武者也要服从自然规律,作为人类的他已经活了很久,他的寿命已经剩不了几年了,过不了多久,他的肉体会开始无法抑制的急速衰老,如果他死去,人类在面对妖兽中强者的战斗将更加捉襟见肘,而且如果他死去,他辛苦团结在一起的本就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型人类联邦,很快也会因为见解的不同而变成一盘散沙。他唯一能想到的最后的努力,便是留下一个武道的终极领悟,仿佛一颗种子一样,在人类强者中生根发芽,让人类得以自保。这本是狂妄无比的一种想法,可是对于一个狂妄了百余年的人来说,很合理。

他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在自己的实力还未因为衰老而下降前试一试死的滋味。当他有了新的感悟后若能逃回人类的领地,将自己的新感悟留给后人,即便不久后自己寿命耗尽而死,他也死而无憾了。于是他偷偷的跑进妖兽的领地深处,杀死了几个强大的妖兽王者来激怒兽群,然后被围在这个布满妖兽的地方,求死。

不知过了多久,血肉盖满了四周的土地,空气里飘荡着兽血的腥甜,武者如同永动机般挥舞着铁拳,远远看去,仿佛无数妖兽向着屠宰场的绞肉机奔去,自觉被绞成肉酱,然而武者再也没有击出一次刚才那般刚猛霸道的拳劲。

然后一切突然安静了下来,兽潮之中散出了一条通路,几只形貌各异的古怪妖兽顺着这条通路走向血污的尽头,那里有一座“雕塑”,其实是一个几乎已经死去的人类。因为过于干瘪,这人类仿佛雕塑一般,他的身躯中脂肪和水分都消耗到极限了,毛发也不存在了,肌肤干燥的紧绷着,却遮掩不住那些密布的伤痕。

一只漆黑毛皮的狼型妖兽巨大的身躯诡异的收缩了几下,化作一个打扮得体的瘦高中年人,走近了濒死的武者,用标准的人类语言说道:

“你输了。”

武者被血污染成深红色的眼珠颤动了一下,然而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因为他只剩下了动一动眼珠的余力。

狼型妖兽静静看着武者眼眶中那逐渐黯淡的眼球,直到确认其中没有任何光泽后,转身化为巨狼消失在兽潮中。兽潮迅速散去,只有一些没有进化出神智的腐食妖兽成群聚集起来,啄食着地面残余的血肉。

人间还沉浸在武者失踪的疑惑中时,全球性的寒流带来了持续数月之久的低温和暴雪,兽潮在暴雪的掩护下侵袭了地表。寒潮、饥荒和内乱击溃瓦解了人类的联盟。

没过多久,人类被高级妖兽带领的兽潮屠杀殆尽,没有任何历史的永夜,由此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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