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度妍顺着陈婷婷所指的方向看去。
他穿着夏季校服，领口处的黑色领结微微松开，解下衬衫的两颗扣子。中规中矩的校服倒让他穿出一丝不羁的感觉。手捧着一本八开的书，目光所及，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大部分精力在书上。
这样认真的顾程。
“听说顾神很用功啊，篮球都很少去打了呢。”
此刻看他沉静的面容，俊目微敛。徐度妍想起了他们一同站在黄昏下，看鸽子飞过头顶的夜晚。没有言语，定格在那一幕。
“用功才是对的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徐度妍淡淡说完，向着顾程的方向再看了几眼。便匆匆结束了晚饭，敲了敲还在神游太虚的陈婷婷：“还吃吗？不吃的话就回去晚读了。”
陈婷婷端上盘子跟着徐度妍走。
回到教室的时候，有不少同学拿着历史书站在走廊上背书，嘴里念念有词，脚步来回移动。徐度妍深呼了一口气，便走进教室翻出历史书来。
“洋务运动的影响是....”
背了几条原因，又翻出书瞄上几眼。明明是最简单的啊，高一的时候已然全数背下。高三一轮复习时老师不断扩充知识点。现有知识与原来的知识点发生碰撞，很难记忆，总会漏了一两点。
偏偏老师却是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有什么难的？加一两个知识点就算难了？你们一整天做数学作业我怎么没看见你们说难呢。”
说数学难的多了去了，你不知道而已。
晚自习的时候，老胡来做开学考分析，同时说了不少鼓励的话。
早些年中考的时候，白岩松的一句话曾经很励志地出现在中考倒计时的黑板上：“不高考，你拼得过人家富二代吗？”
如今面对高考的时候，这些激励的话语却少了。大抵因为班主任是数学老师的缘故，没有语文老师英语老师们细腻柔软的情怀。倒计时的黑板上，用红色的粉笔写着数字。
值得庆幸的是，随着运动会的逼近，一班班干部团体终于意识到虽然“重在参与”，但也不能什么也不准备。
文艺委员提出了几个方案，又被众人否决。
徐度妍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着激烈讨论的班干部。有些惆怅，运动会已经迫在眉睫，如今再来补救不嫌太迟嘛，何况此刻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不同意见”。站在“班级角度”出发，太费时费力的活动不适合，毕竟大家是高三生嘛，要争分夺秒。
自私自利，徐度妍暗自腹诽，大张旗鼓打着“班级角度”，可曾在班里发起过全班投票？
“开会？”
郑媛与同班几个男生怀抱着一堆衣服走过来，光看包装并不能看出是什么。此情此景倒有几分像是开学时分发校服的场景。
虞思薇见到郑媛，却是灵光一闪，忙拉住她：“郑媛，你们班入场式排得怎么样了？”
“还行。”郑媛见她有话要说，便将手中的衣服递给身后的男生去，并嘱咐道：“统计表格在我的抽屉里，按照表格分发。型号尺码别弄错了，发到衣服以后，让大家都去试试，有不合适的我们马上发回重改。”
“好。”男生答应着，便向前走去。
“班服？”
“嗯，入场式的衣服。”
虞思薇斟酌了一下，提议：“我们班现在还没有想出节目，你看能不能两个文重班合一个入场式。”其他班干部一听，纷纷附和。
郑媛的表情有些微妙。
徐度妍可以理解，一路想点子，彩排，挑选服装直至上场了却跳出一个班来分享劳动果实，愣是谁心里也不好受。
果然，郑媛有些委婉地拒绝：“可是我们班服装都挑好了，况且你们班没有参加过排练，如果要一起...”
虞思薇却飞快打断了她：“刚才你不是说不合适的衣服要重改嘛？趁时间还来得及，我们班也给定了。我和老胡申请一节课彩排。”
郑媛愣了半响，将目光投向一边的徐度妍。
徐度妍耸耸肩，表示对如此场面的无奈。
郑媛最终叹了口气：“等我回去问问班里的意见吧，我也做不了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