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霞一
外婆将一摞古老的心愿
搬出
老旧的阁楼
咯吱咯吱
封面上的灰尘
悄悄地
遮叠
夕阳的残影
瘦骨嶙峋的
手指将祝福封进
方形的朱红纸袋
长者的心
孩子的笑靥
压制岁的双眸
尽是一种颜色
二
掰着手指一遍遍地数
厚实的总是玩笑
一股脑儿
全藏进枕头套
铜臭味是什么味
先生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门外的钱榆是父亲种的
二十四圈年轮
消弭在倾城的烟火中
远山吞吐的炊烟里
何处十里长亭
呼啸声穿过一茬树桩
落下一地笑声
默默地
三
骤聚的年味钻进空气
膨胀每个人的心
压缩红包的分量
却成了人情的引线
第二十四次
收下五份压岁钱拙劣地
收获二十五份祝福另赠一百二十五份牢骚
可是他们都老了
好像
四
老人的故事中岁总是可怕
长长短短
碎碎叨叨
我也爱看《山海经》
睡在枕上瞅着红包
梦里买来小鼓刀枪泥人糖菩萨
自导自演自娱自乐
咬口长妈妈的福橘
一年到头
顺顺溜溜
方孔辞别交子
金属变身纸张
数词量词
多多少少
曳着
红色的尾巴
总乞讨到廉价的笑颜
辞卯迎辰的霓虹灯下
我笑着
将老人的故事说给那些孩子听
原来在神的规划中
岁
只是玩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