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正香,就觉一双小胖手拍了我的脸道:“爹爹大懒猫,快起来!”
我迷迷糊糊的想道,这小子今天奇怪的很,平时都要赖好一会儿床才起来,今天倒是利索,衣服都自己穿好了。我极不情愿的睁开眼,就见他放大的小脸凑在我的眼前,一面捏我的
脸,一面龇牙道:“爹爹睡到现在还不起来,烈儿都吃完早饭啦!凌叔叔已经到门口啦!”
我一听凌厉来了,登时睡意全无,想起今天约好了要去西山的,连忙一骨碌爬起来。那人的身上优点再多,估计也没有耐心二字,等久了怕会进来抓人。烈儿见我起床,便一溜烟跑出去。
我迅速洗漱完走房门,烈儿不在。我又出了正门,果然,凌厉抱了烈儿在对面铺子里,小家伙一手刀一手剑,兴奋的左右挥舞。
走过去冲他脑门给了个小爆粟,一面状似凶狠的说:“爹爹不是说了,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小家伙揉着脑门,委屈的说:“烈儿已经跟凌叔叔说了不要,可是叔叔还是买了给烈儿的。。。。。。”意思就是:我已经推辞了,他执意要买来给我,我有什么办法?
屁大点的小孩,就有这心思。我又凶凶的瞪了他一眼,小家伙连忙躲到凌厉的身后,冲我得意的做了个鬼脸,振振有辞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凌叔叔可是很厉害的,爹爹打不过他。”
我知道他很厉害,可是什么时候说要跟他打架?
我冲凌厉抱拳道:“犬子年幼不懂事,这一路还请凌公子多多担待。”
他摸摸烈儿的头说:“你把他教的很好。”
我不敢看他,只嘿嘿一笑。
他又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马车在对面,走过去,我刚要伸手将烈儿抱上车,他却轻轻一带,就将烈儿托了上去,就象托只小猫一样轻松,我讪讪的收回手,也上了车。一面回头问道:“邱公子他们呢?”
他目光便轻轻的漂过来:“他们早起有事,在山下与我们汇合。”
我“嗯”了一声,便拉了烈儿钻进车里,他翻身上马,走在前面。
车内很宽敞,软蹋足可以睡下两个人。里面好几个暗格,茶壶熏香小吃糕点备了不少。
烈儿兴奋的在蹋上滚来滚去,我也不理他,没吃早饭,现在填饱肚子是一等大事。
不多会儿,烈儿将车厢里上上下下都摸的再没有新鲜的了,就再也坐不住了,掀了帘子看凌厉骑马,一会儿又觉得没意思,忽见他面露喜色,大声喊道:“凌叔叔!”
凌厉回头看他:“怎么?”
“你的马儿真漂亮,它有名字吗?”
“它叫无影。”
“烈儿也想骑无影!”见凌厉半天没搭话,小家伙生怕他不同意,又接着拍拍胸脯道:“烈儿很乖的,保证不乱动!”
我心道:你不乱动,才怪!
凌厉还是不搭话,我只当他不同意,冲小家伙甩了个白眼,意思是:人家才不听你的,这下死心了吧?
小家伙垂头丧气的正要退回车厢里来,忽见眼前身形一闪,没见他何进下马的,却已将烈儿伸手抱了过去,走到马的左侧,无影见有生人近身,鼻子直呼粗气,嘴里嘶嘶有声。凌厉见它烦燥不安,轻抚无影头颈的鬃毛,神色极其认真,一会儿这马仿佛通了灵性般安静下来,凌厉这才小心的将他放到马鞍上道:“腿夹紧,腰挺直。”眼见又是一闪,眨眼间,他已经安坐马背,一手抓着缰绳,另一手搂着烈儿。
我心下骇然,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功夫?不然怎么会这么快?
烈儿唧唧喳喳的叔叔长叔叔短大惊小怪的直叫唤,短短的小手指这指那让凌厉看。
我回车厢里坐好,索性躺下来,车身遥遥晃晃,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的正香,就听烈儿在外面上窜下跳嚷道:“到啦到啦!爹爹快下车!”
昨晚就没睡多会儿,迷迷糊糊的实在不想睁眼。一阵强光射进来,我抬手遮了眼,眯着看去。原来是凌厉打开帘子,阳光正好照进来,就见烈儿在外面急的直跳脚:“爹爹大懒猫,早上就不起,现在又睡了不起来,羞羞羞!都到山脚啦,快一起爬山去!”
我爬起来,心道:这会儿非得拉我去爬什么劳什子山!不知道吃饭睡觉是一等大事吗!?
下车时无奈的冲凌厉瞥了一眼,对他强行拉我来此颇多忧怨。
他似是未见,带了烈儿径自往前走去,我只得随后跟上。
山下有个凉亭,附近的村民在这里卖些茶水吃食。走进去,邱廷昭和昨天那个黑衣男子已在亭里坐着喝茶。我也不理会,让店家把水壶灌满。
凌厉一过去,他们便凑上去一阵嘀嘀咕咕。完了就一起沿着上山的石梯走去。
西山海拔一千两百米,虽不算高,但风景秀丽,山上有大小庙宇十多座,尤以山顶的送子观音最为灵验,往来香客和求子的女眷也很多。
烈儿也是走一会儿抱一会儿,他们几个人走的很是轻松,西山风景确实不错,春天山花烂漫,香气扑鼻。
走到半山腰,我已是累的两腿发酸,腰也隐隐作痛,脚步便慢下来。
凌厉见状道:“累了就歇会儿吧!”
我见他们几个男子都是面不红气不喘,健步如飞,我也是男子打扮,总不能太过分,便道:“还好,往前走走再歇吧!”
前面只听烈儿一阵兴奋的尖叫:“猴子,邱叔叔快看猴子!”
我也抬头看去,却见一只红色的毛猴闪身顺着台阶拐弯慢爬过去。这些猴子平日里见惯了行了,早已不怕生。邱廷昭抱了他,足尖点地,疾步追了上去,拐两个弯就看不见了。
黑衣男子不知哪里去了,只凌厉先我几步缓缓的走着。
又走了约半个小时,看看太阳,已是差不多十一点,日头正烈,我满头大汗,腰酸背疼,心里碎碎念道:这山看着挺低的呀,怎么走起来却不见头。
抬起手来擦汗,却见手边一棵腰身粗的树身上,盘了手腕粗的绿绿的一条。
蛇!
我尖叫一声,吓的往后退去。忘了身后全是台阶,一脚踩空,只觉脚踝一阵刺痛,身子直直往后跌去。我认命的闭上眼,心道:完了,这里摔下去就是不列也得落个残疾。
身子刚要触地的刹那,一只手臂便捞了我的腰,另一只手随后扶起我的头。
我睁开眼,看见凌厉放大的脸,略带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无奈、关切与怜惜。
没错,确是怜惜。
被他抱在怀里如此贴近,我原本热的冒汗的脸更是多了些热气。再回眼看看树上,蛇已不见了,遂松了口气。
我就着他的手劲刚直起身子,就推开他环着我的手臂。
右脚一阵刺痛,我疼的龇牙咧嘴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啊!”
再大的英雄也得看清事实,我连忙扯了他的手臂仍是环在腰际,伤脚离地,将大半的身子斜靠在他身上。
他低头看着我的腿道:“扭着脚了?”
我闷闷的点了点头,真是祸不单行。
他扶我坐到路边的石头上,弯下身子,双手握了我的右脚,将裤子卷到膝盖,正欲脱鞋,我按住道:“不要!嗯。。。。。。我是说我没事,只是扭了一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说完翻眼看他。
他不语,两片嘴唇闭的紧紧的,直觉告诉我:他在生气。
他也不理我,拿开我的手,就将腿放在他的膝上,轻轻将鞋袜脱下来。
脚踝已经是略有些红肿了,以我多年的经验,知道一会儿还要肿的高些,这脚怕是有好几天不能下地了。
我当下苦了脸。
他见状,用袖子遮住我的腿脚,叫道:“安侍卫,玉灵散!”
原来那黑衣男子是他的贴身侍卫,我道怎么刚才一直没见他。
凭空便扔出来一个白玉的瓶子,他手一挥就接在手里。拧开来,倒些出来在手心搓搓,一边道:“有些疼,忍一会儿吧!”便一手握了我脚在掌心,另一手在我的脚踝上按摩起来。
玉灵散解毒活血,生肌止痛,是顶级的疗伤圣药,我只是扭伤,用玉灵散却是大材小用了,只是他的手法,却极其专业,推拿的力道位置都是恰到好处,刚开始还有些疼痛难忍,一会儿就好多了。
我一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在男子身前别说露了腿脚,就是露了肩背也是常有的,只是,包住我脚的掌心炽热,另一手在我脚上推拿揉捏,我一截白白的小腿与他略显黝黑的手臂对比的很是鲜明,就是已经与他如此亲密过,现在却也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肝乱颤。
良久,他看着我红肿的脚踝,只取了袜子轻轻套上,又将裤子放下来,道:“鞋是穿不下了。再往上一点有家茶舍,坐下歇歇吧!”
说完,也不管我答不答应,一把将我抱起来,径自站起身来。他迈开大步一路疾行,只觉两耳生风,路边的景物一路向后。
原来,他轻功这么好,抱着我还能这么快,刚才走的慢,只是等我罢了。我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这男人,不经意间坦露的温柔总是叫人沉醉。
觉得他步行转慢,我睁开眼,从他怀里抬头看了看,原来已经到了茶舍。邱廷昭已经带着烈儿等着了。
凌厉抱了我走过去,将我放在椅子上坐好。他也在身侧坐了下去。
桌上摆了几样点心和水果。烈儿看着我嘻笑道:“爹爹这么大了还要凌叔叔抱,羞死了羞死了!”说着就用小手刮着自己的鼻子。我以前见他哭闹也总是刮鼻子羞他,现在被他反将一军,我只是瞪他。他也不怕,只冲我做个鬼脸又拿了小枣啃起来。
邱廷昭笑笑的给我倒了杯水。看着他一脸的莫测高深,我不屑的瞥瞥嘴。
午饭就在茶舍里吃了些野味和山菜,虽然做的粗糙些,但新鲜味美,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饭后坐着休息喝茶,烈儿更是眉飞色舞,一直跟我说邱叔叔如何如何厉害,还能带他飞到树上抓鸟。。。。。。后来便缠着邱廷昭教他飞上树的本事,邱廷昭被念到最后,终于不堪骚扰答应了。
下山的时候,邱廷昭抱着烈儿,那个,凌厉抱着我。
一路疾行,我窝在他的胸前,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麝香,他的怀抱依旧温暖有力,一如四年前那一夜般让我迷醉倦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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