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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招聘乞丐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有人不敢做的,只有人想不到的。当大憨来到这大桥底下,看到这则广告时,不禁“扑哧”一笑,你猜他笑什么,笑广告上的那四个字一一招聘乞丐。嘿嘿!乞丐也有招聘的?如是这样,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把这则广告撕了下来,正细看时,一只手有力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大吃一惊,浑身一颤,以为是碰上打劫的,眼一斜,哇!这哪是一只手,简直就像熊爪子那般黑,他慢慢地回过头来,天啦!手黑人更黑,简直就像是从煤窑里爬出来的。大憨问:“你……干吗?”“嘿嘿!不干嘛!”那黑人用手指了指他撕下来的那招聘广告说:“你是想去?”大憨疑惑地点了点头:“你……”“走,俺带你去!”黑人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大憨心想:一看就像个乞丐,嘿!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还有带路的?

黑人把他带到一烂尾楼里,在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席地而坐,看到墙角一草席上有件破大衣,大憨估计这就是他的“家”了。还没等他愣过神来,黑人发话了:“你今日先到桥那边下沙窝帮我弄瓶沐浴液来,还有那洗头的海飞丝……”见他用这般语调同他说话,大憨懵了:“这……”他觉得有点不对劲,还没等他明白过来,那黑人说话了:“你不是要应聘吗?这叫应聘前的试用期,过第二关。”大憨一听这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道:“试用期?什么试用期?还第二关?这怎么回事?”黑人爽快地说:“考试,懂么?这第一关你己经通过了。”大憨懵了:“什么第一关?”“第一关就是面试,你行!”大憨听后不觉哑然失笑,问:“你面试我?”黑人连连点头:“我从小没名,人黑,你就叫我黑子吧!俺不是老板,你要见老板,要先过了我这两关才行。”大憨算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怎么弄?弄那东西干吗用?”黑子说:“洗澡哇!你见面不是嫌俺黑吗!至于如何弄,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叫都叫招聘乞丐,假如要你去讨点钱那岂不太容易了?这就要看你乞讨的本领了,不要多,但一定要去下沙窝……”

看来做什么都难,想应聘乞丐也不容易,还跟招工似的,面试、试用期……什么都来了,可到了如此地步的他,又能如何呢?他只有领命了。

他照黑子的指点,来到了下沙窝,可到这儿他才知道这一带根本就没有什么住家户,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一老太太瞅了他一眼给了他两毛钱就打发了他,根本不容你开口去要什么沐浴液?一个黑乞丐还用这洋玩艺?一想到黑,他豁然开朗,用手在煤堆里搓了两把,然后就朝脸上身上抹去,既然是乞讨就顾不得那多了,心想,借这个地盘讨不到沐浴液讨今天晚上一顿饭钱也行,于是他见门就敲。

当他敲开一虚掩的小门时,见里面的人正在忙碌着搬运东西,一年轻人冲着他问:“干什么的?”“嘿嘿!”他伸出了一只手。“没有没有!讨都讨到这里来了?没见我们这忙着吗?”他哭丧着个脸:“大哥,我们那儿受灾……”“受灾?谁知道你真受灾假受灾?要不,你给我把这堆东西搬上车,一箱一毛钱。”

一听有活干,又是卖死力气,大憨连连点头,立马就搬了起来,搬着搬着,他发现自己这搬起的东西不是别的,还正是海飞丝洗发水。

二十多箱洗发水搬完后,那年轻人给了他三块钱,他乞求要他多给点,那人不给,他顺口说:“那给点这个咱洗洗?”年轻人笑笑指着一角落破废瓶子要他去那里面找,他乐呵呵地高兴而去。

没想到,大憨这次讨着这点东西回来,黑子特别高兴,不仅夸他能干,而且当晚还请他吃了一顿快餐。

大憨就这样被招聘上了乞丐。

没来,大憨不知道招聘来的乞丐是干吗的,来了他才知道,乞丐也是打工的一种,不过他的工作就是乞讨,平时除了照黑子的吩咐进入指定地点乞讨外(那收入是归自己的),还要接受上面老板指使的乞讨任务,任务完成得好,不仅让你饱餐一顿,而且还有奖金分配,大憨总算找到了一条生存之路。

这日,大憨化装成病人在地道口乞讨,收入不菲,他正乐意高兴时,黑子找他来了,低声说:“赶紧把你化的装去掉,老板给你介绍工作了!”大憨原以为是上面又下达了什么乞讨任务,哪想到喜从天降,老板竟给他介绍工作了?回头一看,什么介绍,还不是那一张贴在电线杆上的招聘广告,是一家印刷厂招勤杂工。大憨还是去了,一去果真又应聘上了,黑子直乐,走之前还在一个小餐馆里宴请了他。

大憨去做了勤杂工以后,什么活都抢着干,厂里那帮搬运工特喜欢逗他,一次,他搬完一大堆书进仓库以后,一搬运工说:“你今天辛苦了,我今天奖你一个美女!”大憨正愣着,一张几乎全裸的美女画像丢在了他面前,哇!这么性感鲜活的美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饥似渴,爱不释手,那人说:“带回去做你老婆吧!”没想到他一带回家,被子里还没有焐热,被那黑子发现乐得抢走了。第二天一早,黑子送来50块钱,大憨一愣,黑子说:“昨天那美女老板喜欢上了,说是买下了。”呵呵!这还能赚钱?于是,从此大憨多了一个心眼,从印刷厂里常带一些好看的东西回来,在黑子这里换几个现钱花。

这日,大憨在车间里做工时发现了一本好书,先别说那文字,就那些个光着身子的男女图片,让他看了久久舍不得丢下,于是,他偷偷地藏进了口袋里,心想这下给黑子准换几个好钱,没想到让领导给发现了,被几个大汉打了一顿不说,还问他是来这干什么的,为什么偷这书,他哪见过这种场面,只有如实招来,当几个大汉听说他原是个乞丐,偷这书是想换几个钱时,气得把他轰出了厂门,说再也不许他跨入这里半步,如再来了,当心小命。可怜大憨伤痕累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回走。心想,这次回来只怕连乞丐也做不成了?

大憨直到天黑才敢走进那烂尾楼,一进去,竟发现黑子睡的那角落空荡荡,再到别的屋子找找,仍不见人影,难道这家伙走了?大憨心里顿时觉得空空的一一没底了!他正揉着那被人打的痛处时,忽见有人抱着他的铺盖卷朝外走,“这儿还有小偷?”他气不打一处来,趁黑几步追了上去,一脚将那人给绊倒,那挥舞的拳头正要砸下去时,那人说话了:“大憨,是我。”大憨一听,是黑子的声音。“你这是……”“别哼声,快跟我走!”大憨问:“上哪?”黑子说:“撤退。”“撤退?”“对,再不撤,那帮人还要追到这儿来打你。”

一听说那帮人,大憨就浑身发怵,此时的他还真是被弄得云里雾中,这事黑子咋知道的?他只有一声不哼谨小慎微地跟在他后面,出了烂尾楼,只见黑子挥手一招,一辆的士停了下来,大憨问:“这是上哪……”黑子说:“别问了,赶快上车!”

车子左拐右弯,在黑子的指使下在一无人的小巷道停了,下车后,黑子使劲把他背摁靠在一棵大树上,然后就往他脸上乱涂抹着什么,大憨用手一摸,全是黑油墨,便叫:“你这是干吗?还嫌我不够黑呀!”黑子说:“等我抹完了以后,咱们就上对面那个大楼里去告状。”大憨一惊:“告状?告谁呀?”“谁打你就告谁。”大憨连忙摆手:“哎!使不得使不得!别告了,那帮人可狠,咱别惹他了!”黑子说:“胆小鬼!打了你连告他们也不敢?怕啥!有我们老板给你做主。”

大憨让黑子连拖带拽就上了大搂,他也不知自己是进了什么办公室,在那些穿制服戴大盖帽的人面前,黑子同他一道,的确把那帮人给告了,他还从兜里把那张裸体美女也给了他们,这举动真让大憨不解,黑子还留了联系电话给他们,当把他们送出大门口时,只听见黑子同那穿制服的人握着手说:“咱们以后单线联系……”

大憨听着总觉得是在搞什么地下工作似的,正疑惑时,只见一辆的士呼啸而来,悄然在他们面前停下,黑子拉开车门,把大憨先推了进去,然后与那穿制服的摆摆手,这一切,让大憨觉得是那么神秘兮兮……

的士车在一偏僻的屋子前停了下来,先是副驾驶坐的那人下了车,大憨一瞅,那身影怎么这么熟悉?便问黑子:“那是谁?”黑子说:“老板。”嗨!总算可以见老板了,大憨一阵欣喜,当黑子把他领进一房间时说:“这房间是你的。”他惊了,这里比他住的烂尾楼有天壤之别,他忙问:“得多少钱?”“不要钱。”黑子说:“老板说你挨打有功,还特意奖励你一部小灵通手机,快洗洗吧!洗完咱见老板去。”

当大憨随着黑子走进老板的房间时,大憨惊愕了:“怎么是你……”

原来此老板阿毛同他是一个村的,听说他进城后在看厕所,一个月挣的钱比他一年还多,想想那时阿毛在村里跟在他后面屁颠屁颠,他就不服这口气,也要进城赚大钱。他这人性子急,说来就来,可进城多日,赚钱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区区几日,他身上带的几百块钱都花光了。他曾也想找个地方看厕所,岂知如今在城里看厕所的人还都是关系户。无奈,他想到了乞讨,听说很多乡下人进城靠乞讨发了财,可一伸手,竟让丐帮给打了,他问为何,原来在城里乞讨都是划了地盘的,没想到连乞讨都无门……他在走投无路时,这则“招聘乞丐”的广告救了他,没想到,还是落在了阿毛的手里?

阿毛随即从屉子里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了大憨。大憨问:“这是啥?”阿毛说:“钱,你不是为了钱才到城里来打工的吗?”大憨打开一看,一大叠,足有一两千块。黑子一旁说:“好好干吧!老板不会亏待你!”看着这么多钱,看着如此气派的阿毛,大憨还能说什么呢?他彻底服输了,说:“明天咋干,你言语一声便成了!”

阿毛说:“明天我要你到马家桥那专卖假光碟的地方去做卧底。”大憨问:“卧底是什么?”黑子在他耳边一阵耳语,大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阿毛在城里看厕所是他的公开身份,背地里做的却是“打假线人”的活,因他一个人去找造假线索显得势单力薄,当他举报尝到了不菲的奖金甜头以后,他决定大干一场。为掩人耳目,他特地招聘了几个人做“乞丐”,大憨一进城他就派人盯上了他。大憨不得不服,自己不仅成了他手下的一名打工仔,而且已经给他做了一回卧底和“侦探线人”……

阿毛拍着大憨肩膀说:“这回可得当心了,等抓到了这条大鱼,我回去给你盖楼房!”

不知咋的,一听这话,大憨的腿就有点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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