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失婴
一早,伊安就到了翼人茶肆,他知道少熊几乎每早必来,就来这里等着,青绮给她端上了一杯茶。
伊安说,“我来这儿等你未婚夫是为公事,你是个大气的女人,一定不会吃醋的吧。”
青绮说,“是呢,你就是带到家里去,关上一礼拜,只要是为公事,我就不吃醋。”
伊安骂她说,“你这个狐狸精,这辈子太得意,下辈子肯定不太顺的。”
不久少熊到了,竟带着婕老师一起。婕老师因为服了青绮的药,已不痴呆了,料想伊安与少熊有正事,就转去制作间与青绮作伴。
伊安把一叠照片递给少熊说,“有两个婴儿失踪了,一个在自己家里丢的,一个在医院的育婴室丢的,都是男婴,他们出生都不过几天,不翼而飞。从育婴室的监控看,婴儿慢慢把脑袋缩到了毯子下面,而后医护人员再来查看时,就不见了。那一个孩子,他家里人讲,那时他们有好几个人同在房内,也是一个没留神,就没了。”
少熊一张张看过,有婴儿的独照,也有婴儿与妈妈、爸爸、家人及亲戚的合影,还有与医生、护士的合影,看不出什么名堂。
伊安说,“我知道小柱有这个本事,可小柱当然不会去做这个事。”
少熊说,“有两个给偷了,不定就会有三个,不定又会有四个。”
伊安才瞪眼,拉姆就打电话来对她说,“又丢了一个了,医院里。”
两个人忙就出来,少熊转到橱窗口,把钥匙按在台面上,对婕老师说,“早的话,我回来接你,晚了,就青绮送你回去,你看怎么样?”
婕老师不乐说,“我不会开车的么难道?”
青绮朝少熊说,“你尽管去。”
少熊就赶到伊安车里,往医院去了,车里少熊又跟苏菲通了个气,说婕老师暂由青绮照管着。伊安见了就想,这个男人自然是很心细很动人的,又想起了少熊手指上那个不起眼又颇有几分别致的玉石戒指,好像是从一个老远老远的祖上传来,带着穿越过亘古时空的祝福,蓦然心酸。忽瞥见少熊正悄悄打量自己,即刻板下脸说,“别嬉皮笑脸的。”
少熊赶忙端正了姿态。
来到医院的育儿室,拉姆与老蔡早等着了,拉姆挡在了门口,数名护士留在过道里,伊安少熊走了进去,幼儿床上空无一人。
微胖的护士长惊恐不安说,“我们都好害怕,不敢留这儿了,都转到那一间去了。”
少熊心想,那还不是多此一举。
就有婴儿的爸爸找了过来,抱着伊安的两腿就哭说,“我就在窗外边看着他,他就在我眼皮底下不见了,啊啊啊!警官姐姐——”撒了手站起来,又演给众人看,边哭边演。
忽然门外边又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就有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婴儿赶先就冲到了这门口,又有好几个护士各抱着一个婴儿都惊慌往这儿跑来,求警察快来保护他们,竟有一个十分豪壮一人抱着俩。进来都上气不接下气说,“天哪,天哪,又丢一个。”
伊安少熊立即跑了过去,来到又一间育儿房。一名男子见了他们之后,才回过神来,立刻哇哇大叫,摇摇欲坠。老蔡赶紧上前扶着,伊安也上前,这个爸爸看伊安一身巾帼之气,必定很厉害的,抓住了伊安的手也要下拜,老蔡揽住了他。
这个爸爸哭说,“女英雄,你一定要帮我把儿子找回来,他们个个都推脱,说是我儿自己离家出走,说我不该嫌弃他不像我,他生气了,我想怎么会,我儿子是前天才生出来的嘛。”
又有一个爸爸抱着他丫头过来问他,“你老实说,你有没有瞪他一眼?”
这个爸爸说,“我确实瞪了一眼,我是跟他开玩笑,他是我生的,他怎么会不懂得?”只管拉着伊安的手臂不放。
伊安说,“你就这样缠着我,你儿子还叫不叫我去找回来呀?”
这才撒了手,拉姆在一侧说,“这个爸爸你放心,你儿子那么不乖,才生下来就出走,大了还了得,我一定要给你找回来,给你好好教育。”
伊安立刻又转出来,叫拉姆收集所有婴儿和他们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的资料,要有病例,要越详细越好,又叫采集血样,婴儿的血样如已采集,也收集过来。
少熊一直站在门口瞎看,只当这贼藏在空气中的某处,还一手抱着一个婴儿,正嘲笑他呢。
伊安想着这个医院给劫了,又该着别一家了,留下老蔡等人,与少熊转往外走。迎面一位医生、一位护士也正走来,这位女医生竟然是妮娜,少熊就让伊安只管先去,他随后再追过去,伊安匆匆去了。女医生妮娜经过少熊身边叫等一等她,急急的往那边去了。少熊就地等着,不久,妮娜走了回来,把少熊带去了她诊疗室。
少熊在桌边椅子上坐下,妮娜也把门合上了。
少熊笑说,“呀!还是个医生呢?”
妮娜一本正经说,“凭什么我就做不得医生?我就做了。”
少熊问,“那你医术真的好么?”
妮娜只瞟了他一眼,翻弄起了她的抽屉来,边说,“你一个警察,我是一个医生,我救下的人未必比你少呢,你想要看不起我的时候,一定要想想我对这个社会的贡献。”
少熊说,“怎么会,凡是长得好看又独立的人,就没人敢瞧不起他。”
妮娜把一个笔记本拿了出翻开来,又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扯过一张便签,边抄写边说,“我今天休息,接到电话赶过来的。”
少熊看过去,笔记本上的文字他不认识,但写在便签上的却是遮摩罗国文。一行字写出,少熊就惊了,那是父母的名字、婴儿的出生日期,还有家庭住址。少熊生怕给人影子瞧见了,到处乱瞄。
妮娜瞅他一眼说,“他看得到我,我就看不到他么?”都写好了,是七个名单,用娟秀细小的行体写成,将便签给了少熊说,“我就知道就这几个。”
少熊试探问,“为什么你会知道?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妮娜笑说,“我是这里坐班医生,跑不了的,我家在哪里你也知道,还不找人要紧。”眼内就忽闪起来,作势要勾引他似的。
吓得少熊忙站来说,“我现在忙,空了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