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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特别附录:安东奈斯库与米哈伊国王的未了恩怨……

扬·安东奈斯库(1882年6月2日〈一说15日〉—1946年6月1日)

安东奈斯库出生于地主家庭,父亲是一名上尉。本人也从军。参加过多次战争,包括:

对罗马尼亚农民起义的镇压、第二次巴尔干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对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的干涉等等。曾荣获罗军最高荣誉“勇敢的米哈伊”勋章,并因残酷无情而得到了“红犬”的绰号。

1933年任罗军总参谋长,1938年任陆军大臣。1940年9月任“特命首相”,从此实际执掌罗马尼亚政权。在他的当权时期,罗马尼亚追随德国,一方面在国内迫害犹太人和政治上的反对者,一面对外参与对苏联的入侵,并制造了大量屠杀和清洗暴行,包括著名的敖德萨大屠杀(估计有15000—50000人被罗马尼亚军队和宪兵杀害)。据称,安东奈斯库暴政应对30多万人的死亡负责。

米哈伊一世国王(1921年10月25日—)

罗马尼亚末代国王。1927年首次登基,成为当时欧洲年龄最小的君主。1930年,他流落在外的父亲卡罗尔二世归国,米哈伊因此降为王储。1940年,安东奈斯库赶走了卡罗尔二世,米哈伊再次登基。

这两人,一个是战时罗马尼亚的实际独裁者,一个则是名义上的国家元首。二战结束后,两人的下场却迥然不同。米哈伊因为和德国人翻脸并从背后“捅”了一刀,一度成为苏联的座上宾。1945年,为了表彰他的功劳,苏联政府授予他“胜利勋章”。

安东奈斯库则成为阶下囚,被关押在苏联。1946年4月,苏联将安东奈斯库移交给罗马尼亚新政府。1946年6月1日,经米哈伊一世批准,4名死刑犯——扬·安东奈斯库;米哈伊·安东奈斯库;瓦西利乌(前内务部副大臣);阿列克西亚努(前后德涅斯特省省长),被押赴刑场。现场拍摄的影像记录了一切:4人在木桩前站成一排,扬·安东奈斯库最后一次举帽致意,即刻被行刑队发射的子弹击倒。一个指挥官跑上前去,对倒地的四人挨个补枪。

一年多后,米哈伊一世被迫退位。其后几经辗转,移居瑞士。他成为了一名商业飞行员。东欧剧变后,米哈伊回到了罗马尼亚。截至本章节完成时止,他依然活着。

2007年,已死去60多年的安东奈斯库再次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苏东阵营消亡后,兴起了为安东奈斯库“翻案”的风潮。安东奈斯库对领土的执著(特别是对被苏联掠走的土地)赢得了众多崇拜者。但他们也重弹希特勒的老调,否认罗马尼亚和德国入侵苏联,甚至将其美化为“预防性”战争。对罗军历史的描述,也充满了缅怀与“德国战友”一道远征俄国的“美好回忆”。还有人提出要为老安建纪念碑。在这股风潮下,2006年12月25日,布加勒斯特地方法院作出裁决,为安东奈斯库等人“平反”。他成为二战后第一个被公开“平反”的轴心国主要战犯。

此举当然遭到俄罗斯的反对。但事情还不那么简单。安东奈斯库的名字不仅与对苏战争有关,也与屠杀犹太人的暴行紧密相连。而犹太问题的背后,却站着美国。摆脱苏联体系后的罗马尼亚,一面为了向“自由世界”表忠心,专门派老师到以色列去受关于屠犹历史的“教育”;一面却公开为屠犹战犯“平反”。这种反差造成的效果未免过于滑稽了一些。经过权衡,2008年5月,罗马尼亚最高法院撤销了布加勒斯特地方法院的裁决。

对这番波折,不知当年批准处死安东奈斯库的米哈伊作何感想。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世界史学一直奉“雅尔塔史观”为正朔。但在苏联解体后,维持这一史观的两大强势阵营已经消失了一个。虽然美国还支撑着剩下的半壁江山。但从欧洲到亚洲,对“雅尔塔史观”的质疑声浪依然此起彼伏。这不仅是各战败国的民族主义复活的必然,也和当年的“胜利者”内部利益分配不均和反目成仇的冷战对抗直接相关。利用这些空子,“推翻派”或“修正派”们或者纠缠细节、或者“高屋建瓴”、或者“另辟蹊径”,有的也说出了些道理,有些却无理取闹,甚至干脆无中生有、篡改和歪曲事实。作为一股全球浪潮,安东奈斯库“平反”事件不是一切的开始,更不是结束!历史事实本身是复杂且多样的。“雅尔塔史观”既不代表全部事实,更非绝对正义。但这一体系毕竟还处于世界第一强权——美国的强势维护下,要整体上推翻或“修正”,除非再进行一次全球范围的力量洗牌。历史的“真实”与“正义”,从来都紧随着力量和利益的走向。随着现实的不断发展,过去的老问题也会不断以不同的“新面目”出现。安东奈斯库与米哈伊国王的恩怨,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

§§第三章:走向崩溃的东线德军(1943年夏至1944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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