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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利眠香水

化学家兼发明家吉米博士这段时间心情特好,他的第100项发明成功在即。这项发明其实也不算顶级稀罕,因为类似此发明品的功能的,世上已有不少品种。不过。论功效和无副作用,还是他的东西最棒。这项发明的名称简而言之:利眠香水。

说起如何会研制“利眠香水”,缘由于吉米博士的身体状况。原先,他的身体很棒,虽年近六旬,还参加一些台球、高尔夫球之类的体育活动。自从他搞成第99项发明后,体力和精力消耗过大,神经比较过敏,晚上睡不好觉;服用各类安眠药剂,不仅见效缓慢,反而产生了一些精神萎靡的不愉快的副作用,所以就决定自己搞一种高效的无副作用的利眠新药。

这天大清早,吉米博士已把实验室的窗扉打开,沏了一杯咖啡,端坐窗下,酝酿工作激情。

“哈罗,吉粮导师!”博士的助手麦卡勒硕士急冲冲步入实验室,手里捧着一束香气扑散的鲜花。这是麦卡勒献给自己导师吉米博士的,既是表达对导师60寿辰的贺意,又是对博士第100项发明成功在望的祝贺。

“谢谢、谢谢。”吉米博士非常高兴地接过助手呈上的鲜花,笑眯眯地打量他,“今晚,小女迪莉会回家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你们俩深入地谈谈吧。”博士有意牵这条红线,他觉得麦卡勒这个年轻人做自己的女婿,很合适的。

“那太好了。导师,我们抓紧时间工作吧。”麦卡勒含笑温声催促。他和导师的女儿迪莉小姐已在三个月前匆匆见过一面,对她的印象不错,他也有把握做导师的乘龙快婿。这个有太多欲望的化学硕士在导师的实验室工作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对学问的追求和对金钱的追求,比较起来,后者更为强烈。

两个小时后,两罐压缩利眠香水已捣鼓完毕。一罐像墨水瓶大小的蔚蓝色香水,全体释放出来的香气,足够把1000个人“迷”倒,6小时后方能苏醒过来。这种香水是从100多种鲜花中提炼、蒸馏出来的,并加上一定比例的特殊物质。当然,这个发明是极为保密的,不要说连助手很难解密,连博士的爱女也不甚了了。

吉米博士接过麦卡勒递过来的香水瓶,欣慰地一声叹息,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保险箱里。这是他百来个日夜绞尽脑汁的成果呵。麦卡勒在水龙头旁洗手,倾过脸,觑了一下蹲在保险箱前、已见老态的导师,嘴角掬出一丝温和的微笑。

当天傍晚,全城最漂亮的五星级饭店——密西西比酒家,员工们正在忙碌。各路宾客陆续抵达贺寿大厅。这批宾客中,有大学教授、研究员、企业家和大亨,还有银行家、作家、影视明星。吉米博士桃李满天下,此刻云集了身份不菲的学生;更亮眼的则是那些小姐、女士们,一个个雍容富贵,披金戴银,珠光宝气。

华灯初上。麦卡勒俨然是吉米博士的准女婿,笑容可掬地招呼、引领各路来宾。少顷,喧哗声戛然而止。吉米博士的女儿、邻市博物馆副馆长迪莉匆匆赶到。漂亮而丰腴的迪莉亲吻了她的老爸,又把纤纤素手伸出,握住父亲助手的手:“您就是麦卡勒硕士?!我听家父常提起过您,谢谢您这些日子对家父的照顾。”

麦卡勒简直被她迷住了,佯装潇洒:“哪里、哪里,还得谢谢导师一年来对我的教诲。”

生日宴会开始了。客人们举起斟满香槟酒的高脚玻璃杯,顿时,整个大厅弥漫着芬芳迷人的酒香。

麦卡勒趁着酒兴,亮起嗓子:“诸位,在这个美好的时辰,我还要向大家宣布一桩喜事:吉米导师的第100项发明已在今天上午10时正式搞定。这种利眠香水,对人体无半点副作用——这可是睡眠不佳者的福音啊。不日将投入市场。导师,是不是这样噢?”他俯下身子,亲昵而恭敬地问询。

吉米博士笑着说:“正是、正是。当然,这个发明,我的助手麦卡勒硕士也是有份功劳的。”

“哪里、哪里!”麦卡勒继续作谦逊状。而在旁的时年25岁的迪莉已对年长她两岁的硕士顿生好感,频频送上秋波。

客人便开始雀跃,纷纷议论起利眠香水。要知道,这百来人的贵宾当中,大多是高级知识分子,睡眠不好或失眠,是他们的通病。

分吃生日大蛋糕了。吉米博士坐在助手和女儿中间,脸上露出欣慰而慈祥的笑容。年轻的硕士一边劝酒,一边自个儿胃口极佳地品尝蛋糕。在人们不经意中,麦卡勒把随身携带的那只小拎袋打开拉链,右手轻巧地伸进包里,一声轻微的“噗”发出后,他便起身去洗手间。

五六分钟后,麦卡勒从洗手间出来。此时大厅里已是异香扑鼻。客人们大多已进入睡眠状态,座位偏远一点的客人,虽然嘴里还在嘀咕“好香啊、好香啊”,数秒钟后,就酣然入睡。大厅流淌着从音响里飞出的节奏舒缓的小夜曲。

麦卡勒的眼眸里烁着兴奋而狡黠的亮点,动作迅捷地从自己的小拎包里拿出一只灯芯绒布拎袋,把客人们身上的钱包、怀表、项链、钻戒、金手链、胸针、手表等贵重钱物,——掠摘,放进布拎袋里。

吉米博士和迪莉小姐自然也睡得很甜,姿态都不怎么雅观。父亲是坐着的,头部伏在餐桌上;女儿仰身靠在座椅背上,那对乳峰自然就格外凸硕招眼,两腿叉开,裙裾掀卷,露出一双白藕般的性感的大腿。

麦卡勒毫不客气地掠去导师身上的宝物:金质名片夹、钻石胸针和一支堪称文物的金笔。在迪莉小姐面前,他迟疑了一下,眼睛迷离起来,呼吸粗重,脉搏加快。他躬身在她脸颊和乳沟上亲吻了一下,即刻就克服了柔情,手姿变得坚硬起来——摘下她脖颈上的蓝宝石坠子的项链和镶嵌钻石的金质发夹。

就这一息息辰光,麦卡勒的布袋子里已装得半满了,这些贵重的钱物,够他买几幢别墅了。与此同时,他感到有点头晕,便拔腿撤离。不过,没走几步,他又踅回大厅,因为还有半数客人的东西没有掠得,布袋也还有余地再装一些。他又开始动作起来,心里想快一点,效果却不怎么好,慢慢地,他的手姿迟钝起来,不大听大脑指挥了……

天大亮了,客人们已——苏醒,皆不知身在何处。有位叫格朗特的银行家,喊醒酒店老板和侍应生——他们也就地睡了一个饱饱满满的好觉。随后,吉米博士父女也相继醒了。

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议论声沸沸扬扬。当吉米博士走到酣睡在地的助手身旁,发现了一只装满钱物的布拎袋,随即又在餐桌下瞥到了那只小拎袋。他拿起小拎袋,异香仍在泄释,伸手去捞,取出一只小罐——利眠香水。博士马上关掉罐阀,罐里的香水已泄出大半。博士方恍然大悟,同时也深悔自己平时对助手提防不够。由于麦卡勒的贪婪,他滞留在大厅的时间过长,吸入过多的利眠香气,所以也未能幸免被“迷”倒,加上他吸的时间比客人们迟了一点,醒来的时间当然也要迟一点。

此时,警局已接到“家人未归”的多个报警电话,包围了密西西比酒店。警长锐利的眼光一扫,就停在仍呼呼酣睡的麦卡勒硕士身上。

吉米博士说:“警长先生,请把这个贪婪的年轻人带走吧。”

据说,麦卡勒硕士因犯了“用不正当手段偷盗”的罪行,被当局判了五年监禁。而吉米博士则主动取消了第100项发明——利眠香水。

这一天,吉米博士把保险箱里的另一罐样品和有关技术资料抛入大海时,对爱女迪莉说:“这项发明虽然有利于睡眠而无害健康,但一旦投放市场,可能会被心术不端的人所利用,那时候,它不再是利眠香水,而是迷魂香水了喽。还是终止它的问世吧。”

迪莉拥抱老爸,动情地说:“我很赞成您的想法和举措。父亲,人还是应该自自然然的生活,有时候睡不着,也不一定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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