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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功过是非,利弊参半

封建纲常伦理规定,女子应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男尊女卑,妇女始终处于依附从属的地位。同样,在以男权政治为中心的古代社会里,女子不可能与男子具有同等的权利,她们被排斥于政治之外,因而有“干政”一词的出现。男子掌权被认为是天经地义,女子擅政被视为阴阳颠倒,称王称帝更是大逆不道。古代所谓“牝鸡无晨,牝鸡之晨,唯家之索”(《尚书·牧誓》)。就是这一思想观念的深刻反映。

后妃干政是封建中央集权制和宗法制相结合的必然产物;有这样的母体,就会孕育出这样的胎儿。它既然能够长期存在,就说明在那种环境里有这生存的合理性。我们不能把后妃的政治活动同当时的历史割裂开来,而应当把它作为中国封建历史的一部分,放到具体的时代,进行具体的分析。按照历史唯物主义观点,无论是皇帝掌权还是女主擅政,都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其优劣高下之分,在于他们柄政时期执行了什么政策,这些政策是否有利于国计民生,有利于社会安定团结,有利于生产力发展。凡对推动社会进步,促进历史发展,以及维护国家的统一和民族融合做出贡献者就应肯定,反之就须否定。按此标准,我们可以把历史上的后妃干政分为两种类型。

(1)贤德干政,有功于国

西周宣王之姜后,贤而有德,谏劝君主勤于国事。宣王曾早卧而晏起,姜后甚为不安,她脱去簪珥,自责道:“妾不才,淫心见矣,致使君主失礼而晏起,以见君主乐色忘德。敢请罪,惟君王之命。”周宣王羞愧地说:“寡人之过,夫人何辜。”(《后汉书》卷10上,注引《列女传》)周宣王从此勤于政事,成为中兴之主。

北魏的冯太后是著名的改革家,对当时的社会发展有着重大的贡献。冯太后执政期间,面对北魏吏治腐败,经济文化落后,民族矛盾尖锐的局势,实施了置官班禄法、均田制、新租调制、三长法以及设学馆、作明堂、定乐章等一系列稳定社会、发展经济、缓和矛盾、改变落后风俗的汉化措施。这些措施不仅为增强北魏国力起了重大作用,而且对后世也产生重大影响。

唐太宗皇后长孙氏也是历史上著名的贤后。她在后宫之中经常规谏唐太宗,保护忠良之臣,为“贞观之治”做出自己一份贡献。

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惟一登上皇帝宝座的女主。她的政绩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政治上进行改革。在她执政时期,大力发展科举制度,增加进士科,为庶族地主进身仕途,参决朝政打开了方便之门。武则天还能虚心纳谏,广开言路,破格选拔人才,因此基本上打破了关陇士族垄断国家政权的局面。二是十分重视农业生产,采取切实可行的奖惩制度。如武则天规定州县境内“田畴垦辟,家有余粮”,则地方官受奖;若“为政苛滥,户口流移”(《唐大诏令集》卷110,《诫励风俗敕》),则地方官受罚。这些措施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人口大量增加,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社会的进步。

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之母杜太后对巩固北宋政权,结束五代以来的政治动乱发挥了积极作用。赵匡胤通过陈桥兵变,建立了宋王朝。他称帝后,就尊其母为皇太后。当群臣进贺时,杜太后“愀然不乐”,群臣不解其意,问道:“臣闻母以子贵,今子为天子,胡为不乐?”杜太后答道:“吾闻为君难,天子置身兆庶之上,若治得其道,则此位可尊;苟或失驭,求为匹夫不可得,是吾所以忧也。”建隆二年(961),杜太后病危,建议赵匡胤、赵普入内受遗命,建议赵匡胤百年之后应将帝位传与其弟赵匡义。临终前,确定了“立国本”的大事。赵匡胤后来果按太后遗言,立其弟赵光义为嗣君。宋朝在太祖、太宗两代雄略之主的统治下,统一了天下,加强了中央集权,为有宋三百年天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很显然,杜太后对此也作了特殊的贡献。

在辽朝的历史上,出现过述律、承天两太后擅政时期。述律氏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皇后。阿保机雄才大略,乘五代军阀割据混战的有利时期,东征西伐,开疆拓土,奠定了辽国的基础。在他的功业中,也包含着述律后的一份贡献。在阿保机去世后,临朝执政。在述律后摄政时期,辽从后晋石敬瑭手中夺得幽、云十六州,使国力得到增强,从此“益富饶矣”(《辽史·百官志》)。承天后萧燕燕是辽景宗的皇后。承天后实施释奴婢、宽刑法、奖耕织等措施,肃清了奴隶制的残余,全面确立了封建制的统治,加强了中央集权。《辽史》对她的评价很高:“后明达治道,闻善必从,故君臣咸竭其忠。习知军政,澶渊之役,亲御戎车,指麾三军,赏罚信明,将士用命。圣宗称辽盛主,后教训为多。”(《辽史》卷71,《景宗皇后萧氏传》)

孝庄文皇后是清太宗皇太极之妃,也是一位对历史作出过一定贡献的后妃。早在皇太极时,孝庄文皇后即襄助内政,劝降明将洪承畴,佐太宗“肇造丕基”。皇太极未及立嗣而亡,当时满族的宗法继承制尚未建立,宗室诸王多觊觎帝位,其中尤以睿亲王多尔衮及肃亲王豪格为最。孝庄皇后善于利用矛盾,最后确定立福临(孝庄皇后之子)为嗣君,从而避免了清朝统治集团的一场内讧。多尔衮死后,孝庄遂辅佐福临亲政。当时民族矛盾、阶级矛盾异常尖锐,孝庄笼络汉官降将,革除明朝弊政,对发展生产、安定民心均起了积极作用。顺治帝死后,孝庄又辅佐八岁孙康熙帝主政,悉心教养,外平三藩之乱,又锄权臣鳌拜。经康熙一朝治理,清的统治完全巩固,社会安定,生产发展,经济繁荣,出现了有清一代的鼎盛局面。

(2)恃宠乱政,祸国殃民

西晋贾后从惠帝即位以后,独掌朝政10余年,按她自己的说法是“诏当从我出”(《晋书》卷31,《惠贾皇后传》)。惠帝既是白痴,更是傀儡,诏出贾后之手是完全顺理成章的。贾后心狠手辣,只要能独揽大权,什么伤天害理、暴虐无道的都干得出来。她不仅诛戮杨骏、囚死太后、废杀太子,而且专横跋扈,残害黎民。她擅政时,还挑动宗室诸王互相残杀,西晋的八王之乱就是她一手炮制出来的。《晋史》说:“南风肆狡,扇祸稽天……中原陷于鸣镝,其兆彰于此焉。”(《晋书》卷32,“史臣曰”)贾后乱政,罪恶滔天。

北魏后期,胡太后当政。胡太后荒淫无道,“自以行不修,惧宗室所嫌,于是内为朋党,防蔽耳目”。(《魏书·宣武灵皇后胡氏传》)她所用的都是一些嬖幸谄媚之辈,由这样一个统治集团掌握政权,北魏的崩溃在所必然。作为这个集团的首领,胡太后充当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应该受到历史的谴责。

近代历史上,慈禧太后执政,造成了中国民族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幕。慈禧处于清朝衰败之际,外国资本主义势力不断入侵,国内阶级矛盾尖锐,统治集团极端腐朽。慈禧不以国事为重,反而逞其私欲。她用阴谋手段发动辛酉政变,利用同治、光绪两帝幼冲,三度垂帘听政,独掌政柄,统治中国达半个世纪。在此期间,她没有干过半点利国利民的好事,她囚禁光绪帝,杀害谭嗣同等六君子,扼杀维新,尽废新政。对内,她残酷镇压太平天国、捻军、义和团等农民起义;对外,则向帝国主义屈服,先后签订马关、辛丑条约,丧权辱国。她以一己之私,而令天下生灵涂炭,实祸国殃民之罪魁,千古之罪人。纵观历代后妃,像慈禧那样专以媚外为能,给国家民族带来如此深重的灾难者,实罕其人。中国近代百年史,是耻辱的历史,而这耻辱是以慈禧为首的腐朽势力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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