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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汉代后妃,喜忧参半

后妃作为封建帝王的妻或母。一旦登上政治舞台,她们的所作所为必然会为封建国家的政治产生重大影响。后妃政治与封建王朝的兴衰治乱有着密切联系,她们在中国历史上的作用绝不容忽视。

两汉后妃的政治舞台上的所作所为分两方面来看:

第一方面是:对汉代社会所起的积极作用。

首先,后妃参政和临朝称制。西汉惠帝即位,大权旁落在吕后手中。吕后为人刚毅果断,是刘邦微贱时的妻子,在西汉统一过程中,她辅佐刘邦诛灭韩信、彭越等异姓王。刘邦死后,吕后临朝称制。在她执政时,执行“黄老政治”和与民休息政策,恢复和发展西汉经济,为以后的“文景之治”奠定基础。东汉显宗明德马皇后更为典型。她恭行节俭,经常谏劝明帝勤政爱民,勿滥施刑。马后参政颇有政绩,史载:“诸将奏事及公卿较议难平者,帝数以试后,后辄分解趣理,各得其情”。“后每天侍执之际,辄言及政事,多所毗补,而未尝以家私干”(《后汉书》卷10,《明德马皇后纪》)。东汉和帝邓皇后比较了解地方疾苦,地方有进贡奇珍异物,“悉令禁绝”。和帝死,她临朝称制,因宫中丢失珍宝,“太后念,欲考问,必有不辜,乃亲阅宫人,观察颜色,即时首服”。邓太后执政达15年之久,平望侯刘毅上书朝廷,称颂她“正位内朝,流化四海”;有“兴灭国,继绝世,录功臣,复宗室”(同上书,《和熹邓皇后纪》)之功。

其次,汉代后妃在抚养和教育皇嗣及贵族子女中的作用也不容忽视。教育皇太子——塑造未来的皇帝,就成为宫廷教育中的头等大事。东汉后妃对太子教育极端重视。如明帝马皇后无子,后宫贾氏生子刘火旦,明帝令马后抚养。并对她说:“人未必当自生子,但患爱养不至耳。”从此马后尽心尽力抚养太子,“劳悴过于所生”(《后汉书》卷10上,《明德马皇后纪》)。太子在马后的培养下,即位后成为一个很有作为的皇帝(即章帝)。章帝之所以成为贤君,和马皇后对他的精心培养是分不开的。

东汉后妃不仅在抚育皇嗣上做了许多工作,而且在教育皇族和外戚子女方面也下了很大工夫。如东汉元初六年,邓太后诏征和帝之弟济北王、河间王子女五岁以上者40余,以及邓氏外戚子孙30余人,聚集京师,开设学邸,教授经书,邓太后亲自监督考试。对一些年龄尚不能入学的儿童,则令太师、太保“朝夕入宫,抚循诏导”。富有政治远见的邓太后看到当时贵族子弟不学经书,饱食终日,无所用心,这样下去,必使汉家政权走上败亡。为了“以匡失俗”,使汉家江山长治久安,从而对皇家和外戚子弟进行严格教育。

其三,后妃辅佐皇帝,成为君主的“贤内助”。东汉光武帝阴皇后为人“雅性宽仁”,刘秀说:“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史称:“后在位恭俭,少嗜玩,不喜笑谑。性仁教,多矜慈。”(《后汉书》卷10上,《光烈阴皇后纪》)是刘秀的“贤内助”。有的后妃知书达理,博古通今,时常规谏君主,成为皇帝的诤友。汉成帝宠爱班婕妤,数次欲与她同辇而游,班婕妤熟谙历史,深明大义,婉言拒绝成帝邀她外出同游的举动。她说:“观古图画,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人,今欲同游,行无近似乎。”(《汉书》卷97下,《孝成班婕妤传》)成帝觉得她说得有理,极口称赞,打消了同辇闲游的念头。

第二方面是:后妃的胡作非为,给社会带来危害。

首先,由于宫廷生活的豪华,耗费了国家大量的物力和财力。西汉初,面临经济残破的局面,从皇帝至后妃厉行节俭,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出现了“文景之治”。到汉武帝时,封建国家达到极盛时期。武帝改变文景的节俭之风,他为后妃大肆营建宫殿。成帝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赵氏姊妹的奢靡,可谓登峰造极。随着东汉经济的繁荣,东汉皇帝和后妃也过着极端腐化的生活。洛阳最大的宫殿有“含德、章台、天禄、宣明、温饬、迎春、寿安、永宁”诸宫。班固说宫殿达到了“奢不能喻”的地步。帝、后的奢豪生活,给社会带来极坏的影响。这不仅耗费民脂民膏,也败坏了社会风气,造成了农业经济的衰败。

其二,外戚凭借后妃的裙带关系,专横跋扈,残害忠良,弑君篡位,无恶不作,把朝政搞得极端腐败。西汉晚期,王莽依仗其姑母元帝皇后王政君的权势,执掌朝政。为了篡夺皇位,他竭力网罗党羽,铲除异己。对不顺从他的人,王莽则“罗致其罪”,进行残酷迫害。汉平帝对王莽专权表示不满,王莽竟“置药酒中”,将其毒死。平帝死后,王莽立年仅两岁的孺子婴为帝,自己“以安汉公行天子事,如周公”(《汉书》卷99上,《王莽传》)。公元8年,王莽一切准备就绪,遂废掉孺子婴,正式登上了皇帝宝座。

东汉和帝时,窦太后临朝称称制,重用其兄窦宪。窦宪官拜大将军,其弟笃、景、环皆居高位。窦宪自恃太后之势,不仅对朝臣,就连公主也不放在眼里。他强夺了光武帝之女沁水公主的田园,公主慑于权势,不敢与之计较。由于窦宪“威权震朝廷”,迫使朝臣震慑,望风承旨,无敢违者。

东汉顺帝即位,立梁女内为皇后,后父商、兄梁冀先后秉政。梁氏权力之大,连天子都成了其手中的傀儡,只要不听摆布,就会性命不保。如质帝对梁冀专横不满,说他是“跋扈将军”,梁冀即将质帝毒死。桓帝时,梁冀又送另一妹入宫为桓帝皇后,梁氏姐妹同时成为皇太后。梁冀权势也越来越大。其时,朝廷内外一切政务皆由梁冀把持,宫中近侍全系梁氏心腹,皇帝一举一动,百官升迁调补,皆在梁冀掌握之中。在梁冀的淫威下,皇帝和满朝官员都成了他任意支配的木偶。正如史书所说:“冀穷凶满盛,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天子恭己而不得有所亲豫。”(《汉书》卷98,《元后传》)

两汉时期,特别是东汉后期,“外戚乱邦之迹”比比皆是,班固说:“汉兴,后妃之家吕、霍、上官,几危国者数矣。”(《汉书》卷98,《元后传》)外戚之所以能垄断朝政,靠的是裙带关系,后台就是临朝称制的后妃,如果失去后妃支持,外戚就根本不可能掌权。所以“外戚乱邦”,归根结蒂是后妃临朝而导致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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