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城是契阿艾纳帝国南疆的名城,离边境较远,因此并未遭受境外蛮族的侵扰。这里的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三教九流,应有尽有。
阿玄等人离了茶馆后,便欲回山寺。几人刚出街口,南宫笛蹦蹦跳跳,就往人群窜。却见路中人群就像滴进水的油,迅速四散而开。数道骏骑如风驰电掣,横冲直撞而来。
“危险!”
阿玄看南宫笛还没发觉,立即飞身上去,将南宫笛一把抱住,跃至一旁。南宫娇吓得叫起来,却见那一行数骑已经过去。程婴宁眼看这群人飞扬跋扈,要不是阿玄眼明手快,南宫笛非得受伤不可。她看见那行人有一个白衣年轻人最是嚣张,于是气不过,飞身上去,伸掌抓向那人。
那一行人本是来自南疆望族大门秦族,在金元城也有极大的势力。他们一行二女四男,除了其中两个中年人是秦家的护卫之外,另外那二女二男都是秦族年轻一代。其中穿白衣的,是秦家长孙,名叫秦知仪。前面穿青衣的,是秦知仪的表哥柳何求。那两个年轻女子,一个叫秦菲菲,一个叫戚梅。
他们到金元城,正是去秦菲菲家。不过几人跋扈惯了,在金元城毫无顾忌。秦知仪穿过人群,忽觉得背后劲风袭来。他勒马停住,转头看去。程婴宁倩影袭来,秦知仪不慌不忙,从马背转身。见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脸上顿时现出笑容。
这时,前面的几人也发现异常,都扭头看过来。那两个中年人虽是护卫,却只是抱手观望,青衣男子柳何求与那二女也是微笑看着,似乎不为秦知仪担心。程婴宁掌风已至,秦知仪也出掌相格,他一出手,阿玄与慧洁就看出来招式不俗,果然是名家子弟。
程婴宁也是得自餐云大师的亲传,招式脱俗。二人刹那间已经过了数招,互相都知道对方不可小觑。程婴宁更加生气,他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竟然还有些本事。秦知仪却更加欢喜,程婴宁这样武功高强的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么美丽又有独特气质的他就见得少。相比之下,自己的堂妹秦菲菲与表姐戚梅都差了点。
一旁的秦菲菲与戚梅要是知道秦知仪此刻心中竟然将她们与程婴宁作比较,还处于下风,肯定得气疯。二女看向程婴宁一群人,特别是看到南宫娇时,都微微一怔,竟然有这样娇媚的女子。
此刻南宫笛已得知刚刚自己经历惊险一刻,不由得对骑马的几人心生不满。街道上众人见有打斗的,早就自动让开,生怕被波及。道路中央,程婴宁与秦知仪已经交手三十几个回合,秦知仪稍落下风。但这是因为他心神多半被程婴宁的面貌吸引,又不想出全力。
柳何求心知他这表弟的性情,提醒道:“知仪表弟,你还耽搁的话,错过了姨夫的寿辰,姨妈可要责怪了。”秦知仪被这一提醒,才记起这件大事,他朝程婴宁道:“姑娘,我叫秦知仪,没请教芳名?”
众人见他居然一边与程婴宁交手,还一边套近乎,都感叹果然是风流少年。程婴宁觉得此人神态轻薄,俏脸含怒,斥道:“不要脸!”秦知仪见美人误会,又不想耽搁时间。于是立即全力以赴,想要快点结束战斗。这一来程婴宁顿感压力变大。而阿玄与慧洁也看出来,程婴宁恐怕不是对手。
果然,就见秦知仪占据上风,掌风身影将程婴宁笼罩。慧洁眼见师妹落败,立即飞身上去,却见那一旁待立的两个中年人飞身下马,拦在慧洁身前,也不说话。慧洁道:“呵呵,想以多欺少吗?”这时,柳何求也从马上下来,到慧洁身前,道:“姑娘此话从何说起,我们自在行路,是那位姑娘无故出手袭击知仪表弟,姑娘你才是想以二敌一去救你师妹吧。”
这时听见程婴宁一声低呼,被秦知仪困住手脚。阿玄见状,向南宫娇道:“你带着笛儿姑娘走远些。”他立即飞身一掌,逼向秦知仪。秦知仪见来势凶猛,只能放开程婴宁,出手抵挡。柳何求见阿玄出手,立即示意身旁的两个中年人。那二人心领神会,走向秦知仪那边,与秦知仪一起,将阿玄围住。
慧洁见状,摆了个游澜掌的起手,朝柳何求道:“请。”柳何求见识颇高,见慧洁这个招式,才知道她是明心寺传人。他想起自己的师门与明心寺掌门餐云大师还有些渊源,心想,今天这架还是不能打了。他立即道:“诸位且先停手。”接着示意秦知仪与那两个护卫停手,秦菲菲也与戚梅下马,向柳何求问道:“柳大哥,怎么了?”
秦知仪向来服他这个表哥,闻言立即住手,向阿玄道:“兄弟,先别打,咱们把话说清楚,姑娘,你看如何?”最后一句,却是笑着向程婴宁说的。这时程婴宁已经脱困,与阿玄站在一起,脸上羞红,闻言怒声不理,却看得秦知仪心神一颤,魂都飞了。
慧洁道:“你有什么好说的?”
柳何求道:“你们找我们麻烦,也得给个理由吧?”程婴宁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立即上前道:“你们一行人骑着马,在城里横行霸道,丝毫不顾及行人安危,是人都能出手教训你们,你还有脸问?”
一旁的戚梅冷笑道:“哦,姑娘倒是好会教训人,知仪表弟,你受教了吗?”秦知仪看着程婴宁傻笑,却没回答。秦菲菲看他这副表情,不由得摇头。
慧洁道:“大路不平有人踩,我师妹出手不过是给你们一个提醒。今天就算了,以后若再让我们碰上,一样会出手。”说着,朝程婴宁几人道:“我们走。”
戚梅却道:“你们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把我秦家的脸面放在何处?”却被柳何求止住,道:“几位,今天就算是一场误会。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说完招呼众人上马,只有秦知仪傻站着,朝程婴宁的背影道:“姑娘,我叫秦知仪,就住在金元城的秦府,今年二十二岁,无不良嗜好,至今……”
秦知仪还想再说,却被柳何求一把拉上马,捂住他嘴,道:“表弟快走,别在大街上丢人。”秦菲菲与戚梅都当头跑了,他们快被秦知仪气死,堂堂秦家大少爷,在大街上像是征婚一样,就为了那么个野丫头。
戚梅问道:“柳大哥,为什么放过那几人,怎么也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否则他们以为秦家人好欺负。”秦菲菲道:“是呀,表哥。”柳何求道:“今天是姨夫寿辰,咱们要是惹出什么事,不是不吉利吗。到时候姨妈责怪,谁也吃不消。”二女闻言,这才闭口。
秦知仪对几人的对话充耳不闻,一心只想着程婴宁。
另一边,慧洁一行出了金元城,南宫笛看着程婴宁道:“程姐姐,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因为没打过那个讨厌的年轻公子?”这一问,阿玄与慧洁、南宫娇都捏一把汗,程婴宁则哭笑不得,她勉强道:“不是,你让我静一静。”
南宫娇连忙把女儿拉过来,道:“小孩子这么多嘴。”南宫笛嘟嘟囔囔,阿玄道:“这秦家是什么来头?”慧洁道:“不知道,不过那几个人武功都不低,看来应该是哪个名门大派的子弟。”南宫娇道:“他们应该是南疆秦家的人,我看他们的马的缰绳都有标记,那是秦家独有的。”
“南疆秦家?”
程婴宁忽然道:“哼,那个可恶的秦知仪,我,我……”她心里将秦知仪骂了无数遍,但自己技不如人,想说狠话又不好意思。心想,回去得让师父再传她几招厉害的,下次去找秦家找回场子。
不知不觉间,几人已经来到棋山,刚到山寺门口,就见里面有弟子出来,见到慧洁,道:“师姐,你回来正好。师父回来了,正要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