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越前岭就不得不提起前任远山王慕容舒,早年,慕容舒南下求学,回城途经藏法寺,巧遇前来上香的尚书之女催氏,二人一个少年英俊,一个年少貌美,郎情妾意恰是两心相许,遂相约同游洛水湖畔,时值杨柳青青道不尽春guang万里,碧波涟漪诉不完****千行,其甜蜜程度可见一般。想那催尚书膝下无子唯此一女,不料女儿上香竟是半月未归,不久便旧疾复发生命垂危。慕容舒听闻连夜请得江湖神医向京城赶去,行至越前岭忽闻尚书已然过世,遂恨山路道阻,下令在此开山通路。因尚书之死,催氏家道中落,配不起远山王,一对才子佳人天涯陌路,自此远山王亦无心道路,但是越前岭开通却是缩短了到南陵郡的路程,乡民多从此过,又因无人管理,久而久之,越前岭便聚集了大批匪患。
忆起和师傅云游时听来的故事,感情这藏法寺还真是历史悠久,而且寺里的师侄都说师傅是开山祖师,如果按照这样计算的话,师傅至少也有六七十岁了,可是现下的看上去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再想想师傅平时的所作所为,要说他与其是保养的好,不如说是快成精了……
“救命啊————救命啊————”
呼天抢地的大叫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来的这么快?我赶紧起身想要按前边彩排的动作那样,忽的想到,万一一把剑或是一把斧头就刚好掷那了怎么办?我顿时不敢动,只往角落里缩,早知道那把镰刀我就应该一起背来的……
“救命啊——大老爷您醒醒好——救救我们吧——”
“呀——”
在呼救声中,我听到边上的青姑娘忽的大叫一声,轿子重重的向左边晃了晃,窗口的帘子动了一下,一只手死死的抓着边沿,指节泛白,握得很是用力,那是青姑娘的手,也顾不得让谁看见了,我忙一掀窗帘子,就见春湖的头顶紧紧的靠着那只抓轿子的手,身边只二三个随从并无他人,好在别人都看着前面,我忙把帘子拉回了些再往外看——
入眼处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百年老树枝丫相交,躯干相叠,放眼望去只看的见近几米的风光,再远些竟不能观其透彻,的确是藏人的绝妙地点。
被一阵阵的叫喊声吸引,我看见前面的队伍已经停下了,侍卫们做着拔刀的架势,吹打的人有些恐慌的往后退,胆小的小厮仆妇躲到了别人身后。在人群躲闪中我寻着一条缝隙见一中年男子跪于马前,满头是血,衣衫破烂,这会不停祈求嚎叫,看起来真真是狰狞万分,难怪会把青姑娘吓着,看远处陆陆续续还奔出些男子,里面跟着几个女人掩面而哭。见了我们也跟着上前一齐跪在地上哀嚎。
“别嚎了——”
一个壮汉驱马上前,我在收泔水的时候见过他,好像是那些侍卫的头头,主要负责保安工作,这一路据我观察,他主要负责保护箱子,稍带的看看我的安全……,他这么扯着嗓子叫了一声,除了些压抑的哭声,倒是安静下来了。
“你说说怎么回事?”说着用马鞭指着那个一头血的中年人。
“大老爷,救命啊——,前边抢劫啊。我们一家十来口人呀~这青天白日的~,要人命——还让不让人活了?”那人见是让他说,顿时又扯着嗓子嚎开了,紧跟着又是一片的哭声。
“闭嘴,吵得我头都大了,这条道上哪天没个人被抢,大惊小怪的。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走这条道?”安抚了一下躁动的马匹,壮汉喝道。
“大老爷,我们是李家屯的的人,这些年在郡里做了些小生意,置办了些房产,今天举家迁往郡里,因不愿绕远路才走的这条道,哪知道——哪知道会遇到这等事——大老爷,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中年人旁边的一个小伙答道
“李家屯?你们是在哪遇到的匪人,人数有多少?可是带了兵器?还有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说着壮汉把手放在刀柄上加了一句:“要是有一句答的不对,小心你们个脑袋。”
听到最后那句话,这些人像是受了惊吓,原来还有的啼哭声一下子消失了,周围异常安静,先前那个头破血流的中年人像是有些发抖。道:“我们是……是在前个三里外遇到的,有些拿了,有些没……拿,多少……”
“呃!”
一个女子的呻吟打断了中年人的话,人群再度惊恐起来,停住的轿子不稳的摇晃着,好些吹奏之人干脆向后逃跑,侍卫们整齐划一的抽出了佩刀。
“六娘——”年亲的男音撕心裂肺,原是跪在最后边的一个女子此时正匍匐于地,背上插了一根手臂般长短的箭,半天没有一丝动静,想来是已经去了。其他跪地的更是惊吓非常,相互搀扶着向内里靠过来,一时哭声喊声四起。
“驾——”浑厚的声音自壮汉的口中发出,只见他单人单骑向前冲去,远处不知何时窜出些人,其中一人正藏于树间向这放冷箭,其他人有的骑马,有的轻功了得,速度甚至在马匹之上,这该是那书生说的有些功夫的劫匪了。
再看其他人,走在在最前面的侍卫跟出去了几个,其他人乱中有序的聚集到花轿和箱子周围,皆是拔刀对外,只有先前蓝衣的那伙人矗立不动,有好些回头看了几眼,就不知看的是轿子还是箱子了,我见青姑娘虽是浑身发抖,但仍坚定的站在轿子边上,不由暗赞一声,确有几分胆识。再看那些个逃跑的人,大都是临时雇来吹打弹唱的仪仗。那些个中年仆妇和小斯可能不是家里带出来的,软到在地上,有些胆大的强撑的依靠在箱子边,我忽的看见那些跪地求救的人隐隐往这边来,赶紧握住青姑娘那只抓着轿子的手。
见她惊恐疑惑的望着我,我指了指那些人平静的对她说:“不要让他们靠近花轿。”
听到我说的话,青姑娘很是怀疑的注视着那几人,果然见他们有靠过来的趋势,马上叫了身边的一个侍卫把人赶走,那侍卫深以为然的点头行动,引得那些人无限怨毒的盯着这边。
青姑娘再把手搭上窗沿的时候,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那只手在止不住的哆嗦,认出远山王时,青姑娘也是颤抖的,但是现下光是那只手就可以感觉到那种命悬一线的恐惧,我心下一软,用手覆在上面,稍稍用力,见青姑娘仍是不解的看着我,我不禁故作轻佻的一笑。
“不介意我吃吃豆腐吧?”
青姑娘顿时两个眼睛瞪的老大,用力把手抽回去,不过这下倒不在发抖了。我放下握了很久的帘子,外面远远的传来兵器械斗的声音,想来那壮汉已和那些个江湖人士动上手了,江南行毕竟不是吃干饭的,该是能抵挡阵子,还有两拨人等着,或者更多……
惊觉现在我的心态相当的奇怪,不是害怕,不是惊惶,没有兴奋,没有紧张,就是平静,好像有惊涛骇浪来袭前的平静,靠!这什么心理?外面有人在厮杀流血,我在这平静什么?想让自己神经紧绷起来,这样如果受刺激反应比较敏捷。
我还在做着心里建设,忽闻身后传来惨叫,由于角度问题,我没法看清楚,隐约像是后面也出现了劫匪,那些个逃跑的人被尽数砍杀,我贴着轿身换了一边想要看清楚些,突然轿子大幅度的晃动,最后堪堪的落了地,接着便听到青姑娘和几个轿夫的惨叫,心下一惊,忙稳住身形,方才转身,一把剑顺着我的右肩转动插了进来,我恰恰好是分毫不差的避过了这一剑,其惊险程度直逼电影里的慢镜头,等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往回抽了,我长吸一口气,感觉浑身发凉,狠狠的打了个冷赞,原本嘈杂的环境,耳边却清晰的传来了交战的声音,那什么什么的,我要再呆下去我就是个二愣子了。
一掀帘子,我跨了出去,直腰抬头间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树枝在头顶撑开,阳光落下斑驳的影子,我一身鲜红的嫁衣,亮闪闪的凤冠,站在正午的骄阳之下,觉得眼前的景象就是一部电影,很快的有人注意到了我,喊打喊杀声络绎不绝。
“小心!”远山王忽的出声,他身边的几个人也围了过来,看得出来,今个能和这些江湖人士对上几招的也只有他们了,其他侍卫莫不是被砍,就是几人围攻一个,所以这花轿才会守不住的。我也没空多寻思,又有些人围了过来,起先远山王还能护着我,但很快也被人引开了,现下的我旁边就一个穿着深褐色衣裳的青年在旁边当着,以一敌三,却是好功夫。
我用手撑着抬轿的木杆,侧身翻跳过木杆离开了那方寸之地,姿势端端是风liu洒脱,引得远处一人惊艳道:“别让那女人跑了!”
我当下捡起块石头朝他甩了过去,却不防身后让人重重一推,若不是手扶木杆,我险些跌了个狗啃泥。感觉被人粗鲁的拉起,一扭头,对上了一双无比惊愕的眼睛。
“小姐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