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莉娜向卡帕斯大人道歉,你让娇贵的卡帕斯大人喝到劣质的红茶,虽然此事应该责罚侍从,但是毕竟是你没有尽到地主之宜,没有在战事这么紧急的时候还准备好上等的红茶,重新送红茶过来。”
“紧急”上刻意的重音,安静地反映着此刻伊冯内心中的烦躁。
“至于我自己导致的失误,不需要我麾下的人代替我承受。如果这次输了伽略克,我愿意回到圣城接受异端审判。”伊冯面无表情的坐下,看着卡帕斯。
“冕下!”安洁丽娜脱口而出的惊呼声夹在那些高阶神官似真似假的呼叫声中,变得似乎若不可闻。
“安洁丽娜,你留下来,其他人散会,我会给各位一个交代。”伊冯接过身边的侍从递上的红茶,轻抿一口,一如往常安静的样子,陈述着。
“好啊,冕下,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卡帕斯猛地拍桌,咬牙切齿地冷笑,转身披上外袍离开。
“滚开。”一边将迎上送茶的侍从被推dao在地,褐红色的红茶,洒在门口纯白的羊毛地毯上,醒目异常。
“真是碍眼……”营帐中独剩下伊冯和安洁莉娜时,伊冯喃喃自语。
——尼奥,脏了就算洗净,也好碍眼……
声音里几乎不可分辨的疲倦,安洁丽娜还是听到了……
赢么?这就是你的愿望?
不就是要赢么?
我还想活着回去看一眼碧翠丝……
冕下。我们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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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上的“友善”的对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泛着血光的利器就已开始渐染着那座在阳光下折射出暖黄色光芒的煌琉矿城。
随战的神官们用面无表情的姿态,漠然地掩饰着心中未知前途的恐惧。
安静的清晨,塔塔的整齐行军声,残酷地撕裂静寂,昭示着局势。
神官团的神官们,准确地遵照着上级的命令,一批一批地极有秩序地施放着咒语,谁也不敢造次,逞能释放大型神术来争功。
煌琉被炸之后的惨象,让这些还有些浮躁急于向上不断攀爬的的基层神官们,变得谨慎而小心翼翼。
所以说人永远是怕死的动物,生命在真正受到威胁的时候,选择的天平总是会倾向于生命这一边,名利也好,钱财也好,如果没有性命,那么还可以干什么呢?
暖黄色的色调下,蓝色的辅助咒术突兀地散落,列队待命的轻骑身上。
女人尖锐狠厉地吼声,即使在嘶吼、兵器交接声如涛的战场上,也依然一如她艳丽的红装一样醒目。
“姐妹们!我们为了什么而战?”
“骑士的荣誉!”
“姐妹们!我们为了什么而活?”
“胜利!”
“姐妹们,你怕死吗?”
“不怕!”
“怕死吗?”
“死亡是我们最终的礼赞!!”
“姐妹们!冲啊!
“用敌人的鲜血洗红我们的双刃!”
“用敌人的灵魂祭奠我们的枪!”
男人永远无法媲美的灵巧,男人永远无法赶上的韧性。
安洁莉娜手下完全由女人组成的轻骑兵迅猛地投入战场厮杀。
轻如飞蝶,快如闪电。
这是安洁丽娜这支由大部分身为女人的轻骑兵支撑的骑兵队持有的特点。
冲击令下,刀削声起,就算是没有攻击的咒术的辅助,依然无畏。
马蹄上翻下尸体,剁下的手臂,还在喷溅着涂红的血花,马嗷叫着,重重倒下扬起的灰尘迷失那些神官的眼。
摔落的女骑士……残笑着双刃翻飞,马腿关节上剁开的那节开口,让它身上身穿厚重骑士装备飞速的向前飞离。
落地的那时,那变形的重骑士枪下侧,曾经叫喧着无畏的姣好脸颊血肉模糊……
——是轻骑队队长。
不知是谁在心中哭泣低语。
就算是我倒下了,你也和我一起倒下……
就算是我死了,临死前我手上的刀也要切开你的脖子。
血红的枪尖穿透身体,我也会用最后一丝力气,砍下你的脑袋。
命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捡回来的!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同归于尽也要胜利的执念,一开始的确让革命军的重盔骑士团吃了不少亏。
但是在革命军掌握了那种节奏之后,情况开始慢慢逆转。
这些女骑士,身上的装备,阵型队列,终究还是为了配合神官而存在的。失去了神官远程攻击的辅助,即使身上有少许有些状态,有着依靠神术所激发出来的潜力,也终究在无法忽视的巨大物理攻击落差下,变得渺小和无力。
而那些重骑士特有的压倒一切力量优势和血腥,在此时便逐渐显露出来。
女人凄惨的呐喊,悲切的哀嚎,编织,排序成了这次矿源争夺战的主旋律。
双刃割不开的金属加属性的装备,简直成了那些骑士的盾牌。巨大的骑士枪,气势宏伟的尖锋队形像肉绞车一样,摧毁着一个又一个女骑士的生命。
当一个女骑士高喊着:“我们没输!我们还活着!我们没倒下!”的那瞬间,锋利的骑士枪从右胸穿透后背,银白色的盔甲上血色绽放。
可是她却勾起嘴角,握紧手中神殿的旗帜,挺直身体死去。
惨烈如同地狱。
指挥调度着的安洁丽娜再也无法忍受,一夹马腹,俯身冲进了战场。
一动接一刀,冲乱了灰色的潮浪。
白色的马带出红色的血珠,舞动的死神一如既往的狠绝。
一如既往的猖狂而笑……
那是张习惯杀戮的脸。不去考虑所谓的生和死!
只是享受着杀戮,承受着杀戮。
“那女人是谁?”战场的高坡上,一位披着纯白盔甲的骑士,支着手中那把赫然是神殿五神器之一的圣剑——名唤日昳仲裁的审判之剑,绕有兴味地问旁边一身绸袍的男人。
“你们那的人,你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还以为你万事通。几年没回神殿,没想到竟然遇到这样好玩的女人,呵呵呵。”颇感兴趣的笑声,掩盖不了的血腥的残酷:“我下去练个手,玩玩。”
“看来她倒霉了。”艳丽的绸袍在太阳地下折射出冰冷的颜色:“喂,你别忘了幻……”
“拿来。”那男子把圣剑往肩上一扛,伸手就要。
“拿什么?”
“幻相道具呀。”
“你不会用术吗?”
“麻烦。”
“真是……”低笑。
“帮我看好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