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奥一点也不在意,裂开的嘴角满满的笑意,和愠怒中的伊冯形成鲜明的对比,忍不住的再次插话道:“伊……难道,你见到我难道一点都不开心吗?!虽然在这种地方见到你有点奇怪。可是我真的非常非常的高兴,高兴的快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了。”
像遏止不住兴奋一样,尼奥的手捂住嘴唇,轻颤,脸上的表情已是变成了极度的狂喜后的傻乐。
“不管怎么说,我准备偷偷的送你离开,你给乖乖地回学校。不要再出现在这种地方了。”
“不要!!好不容易见到你,我不要就这样离开。”尼奥神色坚定地说。
“你知道这是哪吗?战场上会死人的!这和你在学校的演习是完全两回事!”伊冯不耐烦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还是想和你在一个地方,即使我还要再杀人。”尼奥故作无所谓的说道:“而且我也有被杀的觉悟了。”
“开什么玩笑,你根本就不合适呆在这地方!”
“不合适??大概吧。可是如果我不在战场上,伊,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靠近你??”近乎喃喃自语的说这话的尼奥,脸色渐渐的已经压抑住了那极乐的神态,嘴角甚至出现了一丝难于觉察的苦涩:“所以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接着尼奥有几分得意的说:“伊,你不要小看我。别看我神术学不来,我现在可是一名正式的骑士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我可以保护你了。所以即使你离开了神殿,我也能……”不似开始时的得意,最后的那句话,近乎低语。
停了会儿,尼奥勉力扯出温暖笑意道:“伊,所以,有句话一定好好和你说,再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愠怒中的伊冯听到这句话,到嘴边的怒语竟然在刹那间消逝了,就像是从前的一切担心和无奈,就是为了等待这句话。
再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然而严峻的形势却让伊连不能感慨都不能外露,否则尼奥会遇到危险……
“你不能呆在这里,这里还有好几个和我们同届的圣耶希尔的学生,被他们认出,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明天之前,我一定得把你送走。”因为尼奥的话而失神的伊冯,极力迅速恢复惯有的冷静说道。
尼奥挣扎地扶住身边的矮柜,摇摇晃晃地站起,因拉扯伤口带来的疼痛令他咬牙切齿,他一脸坚决地说:“伊冯,我不要这样离开你。我们可以一起走的,革命什么的,我其实一点也不在意,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走吧。”
即使很多年前,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已听过尼奥告白的伊冯,听到这段话时,还是惊呆了。一直以为尼奥只是年少的一次冲动,也许这么些年后,曾经懵懂的心意,早就在时间残忍地风化之下化成灰烬,但是为什么在这种时刻还可以再一次无畏地说出。
伊冯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双眼黯淡,没有一丝感情地说到:“尼,我们都已不再是孩子了,没有可以肆意任性的理由了,作为神殿一方的主要将领,怎么可以随便离开,置军队于不顾。再则现在神殿一直处于劣势,我绝对是不能离开的。所以尼奥,你不要再小孩子想法了,我和你早就离得太远了。更何况,我早就不干净了。”
“不干净?你是说杀人了吗?如果是那种罪,我也犯了,现在是战争时期,这根本不算什么!!为什么说是不干净??这根本就是推辞。在我心里,伊永远是最圣洁的!!”尼奥固执的说,
猛地像想到什么似的,愤懑的抓住伊冯手腕:“是不是神殿那些人又说你什么了?那些混蛋又欺负你了是不是?你不要再呆那种地方了!我就觉得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和我一起走吧。以后我会保护你!”看着沉默不语言伊,尼奥补充道:“军队什么的,不是还有其他人吗?少了我们,最多就惊慌下,没事的,垮不了的。”
这个笨蛋,即使撇去军队什么的责任,我的不洁和神殿里的黑暗,又岂止是杀戮这么简单,战场上的杀戮本就是自然发生的事,这种罪责比上在赛尔城主神殿里的罪恶,根本是不值得一提的。而且,我已经和梅是那种关系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我都已不洁,尼奥。伊冯苦笑地想着。
伊冯,挣开被尼奥握住的手腕。他无视一个劲地在身旁唠唠叨叨,不停的尝试说服他的尼奥,走到营帐另一边的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装饰精美,嵌上名贵珠宝的木盒。
拿着它再次走到尼奥面前,说:“这个里面装的着一面可以进行空间跳跃的镜子,不过只能使用三次。驻地里有大神官施的法术屏蔽,不能使用这个,不过我会找到一个机会,把你带到离神殿驻扎地远点的地方,那个时候,你自己打开盒子,默想你要去的地方,就可以了。回去了,就别上战场了。尼……”伊冯似是疲倦地将整段话说完,将盒子塞给了尼奥。
“我不要。伊,要走,除非我们一起走吧。”尼奥几乎是任性的拒绝道,分开九年了,好不容易再次见面,如果伊现在过的很开心,尼奥或者会选择就这样默默的离开。
可是,从见面那一刻开始,尼奥本能的感觉到伊冯从内心隐约透露出来的阴郁,不曾忘记九年前点滴的尼奥,基本上可以断定,伊冯在神殿肯定不会幸福。完全听从本能指示的他,从开到伊第一眼开始,就想着,要带伊走出那个让伊不开心的地方。
当然,还有大部分是属于他自己的私心,以前总顾虑着,自己配不上伊冯这问题,可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之后,尼奥觉得没有什么比现在这样,可以握着伊的手这般真实!!如果此刻,他还不知道把握机会,那他就是真的白痴了!
两人就那样沉默的对峙着,半晌,尼奥露出无赖的笑容:“反正你不跟我走,我就留在这!大不了就让和你一起的神官把我抓去杀了。要不你就和我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