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身藏蓝西装的卓左右武装上了，周一按商务打扮正式到公司上班了，他要和29位姑娘在一起接受上岗培训。又有了新工作的他走路也挺胸抬头了的，脚上把张德晓在商务会馆玩那天给买的古琦皮鞋也蹬上了。前一阵面临吃饭危机时，就光顾着穿旅游鞋推销旅游图了。名牌皮鞋也被精心地用报纸包好放进了鞋盒子里，不舍得穿，活脱脱是张德晓校园形象的翻版。王睿一知道了他被录取的消息，让他到派出所取一张充了100元现值的交通一卡通，还反复交代他要好好干，听得卓左右抓耳挠腮的烦。
卓左右进入公司门厅的时候，前台一个非常惹眼的小姑娘对他笑了笑说：“早上好！来上班了。”她竟然用的是台普，这软糯又发嗲的娃娃音，和林志铃有得一拼。
“是的，我是新员工没证件的。”卓左右尽量收敛自己的东北腔，但平卷舌不分已有好多年，声音显得混沌不堪。
“没关系，我通过公司人事管道知道是你。”
“我那么有名吗？”
“绝对的，我们公司算总经理一共才5个男的，实属凤毛麟角，好记忆。”
“那我以后能用这张脸打卡吗？”
“不行，你这张脸读卡器不识别，就我能认得。你们大陆东北人都像你一样贫吗？”
“不都这样，有比我更贫的，小沈阳就是。”
卓左右头一次遇到这么漂亮白皙的气质台妹，有些搂不住火了，想继续贫下去，争取贫出个新的恋爱季来。
“你是干什么的？没事赶快离开，别在那里望梅止渴了。”一个近50岁的男人穿一身法国公鸡运动休闲装走进来，大红的公鸡标志十分惹眼，他面带好斗的表情讥讽地说道。
卓左右深受打击，刚想翻脸，见前台的台湾妹妹在给他递眼色。知道这人不简单。赶快刹车，含混地解释着：“我今天刚上班，有很多问题不知道，正跟这位小姐讨教呢。”
“还称呼这位小姐呢，你跟她搭讪了许久了，连名字都没问出来，你能干得了推销吗？卓左右先生。”
“您老人家认识我？我不是还没被训练出来吗。一训练我马上就能知道这漂亮小姐的名字和电话，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不过您老人家是谁呀？我怎么看怎么像成功人士。”
“你怎如何知道我是成功人士的呢？”
“因为你穿的衣服我买不起，在秀水街的A货还卖200多元呢。”
“要有大志，衣服算什么？别见到漂亮女孩就蠢蠢欲动不能自已。你现在离开前台，只要你坚持不回头看她，明天到我办公室来，我就送你一套法国公鸡。”台湾人国学底子真好，连篇地用成语说话。
“那还不容易，现在说走咱就走，反正也快到九点了。”卓左右转身向人力资源中心办公室走去，一副绝不回头的大义凛然派。走了不到5步，他就转过身来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明天到哪个办公室领公鸡去？”
“领什么公鸡，你都转身了还领什么公鸡？年轻人干事要慎重，老要张狂少要稳。你明天用毛笔写一幅这句老祖先的名言给我，我要看你的字迹，拿字到我这儿来换公鸡。你不是舍不下前台的陈小姐吗，那就再和她多接洽几句，让她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
“不用了，盛总经理。你的教诲我记下了，我马上跑步上岗，下班再泡妹妹。”卓左右眼角还是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前台，只见那个妹妹偷偷地伸一个大拇指，给自己打信号，立刻就证明了自己的判断，对面这人是公司的大哥大，就脱口说出答案，反应也算快的。
“你也不用了，下班也不用泡这个妹妹了。台湾妹妹早就心有所属了，年轻人。”刘总经理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卓左右一眼，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留给卓左右的背影，就剩下运动服背后领子下面那个通红的法国公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