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晓最先赶上了金融危机,加班加点生产出来的将近两千万美元的高仿家具,堆放在德国汉堡的码头上,对方拒绝接货。
每天付给码头的仓库保管费用将近两千美金,这件事急得张德晓嗓子都哑了。
代理商的违约并不是最致命的。在国内海关又扣押了两万套家具,理由是涉嫌文物走私和贩卖假冒伪劣商品。
每天现金向泼水一样泼出去,而汇款一份不见。这时坐在大班台后面的张德晓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他突然出现了不祥的预感,自己难道要赌输了这一局吗?他不甘心,赶紧给远在美国的田总拨电话,可连拨了两次也没有拨通。接下来他又给银行的高行长打电话,想从银行贷一笔短期贷款给工人开支,银行的人告诉他高行长去欧洲考察,留在当地看病未回。
张德晓实在没辙了,就想找赵月商量对策,却发现赵月从账户上取走了500万现金人民币,说是去香港旅游去了。
张德晓越发觉得大事不好,就给卓左右打电话,可卓左右正在医院里护理表姐季米,手机电池早就没电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张德晓遇到的危机情况。
张德晓这才发现自己真正需要人的时候,却谁都不可靠,人倒霉的时候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谁也帮不上自己。此刻,他就像在瞬间就被大水吞没,连个救命的稻草都找不到。
死亡的阴影开始笼罩着他,他只能束手就擒,毫无办法。
一想那些开不出工资的工人?他就烦恼得不行。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是分厂厂长田学军打过来的,他告诉张德晓说,香河工厂那些工人包了两台面包车,正往高碑店方向赶过来。他让张德晓赶快离开公司总部大楼,找地方躲起来。张德晓本不想离开,但拿不出现金的他,也只能先躲过那些气汹汹的工人,再另做打算了。他起身到大运河商务会馆开了个包间,把自己泡在了热水池里。目前的张德晓既不能逃跑又不能留守,真真正正的陷入了无解的两难境地。
虽然卓左右的手机处在哑火状态,可他的危机一点也不比张德晓小。
几次拨打他电话都没打通的盛怀仁有些生气了,他想放弃这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了。因为自己确实有些担心,有朝一日陈静怡会对这个幽默又有活力的年轻人动心。
他决定如果今晚没有接到卓左右的道歉电话,明天就让人力资源中心劝退这个年轻人,让他另谋高就。喜欢归喜欢,危险归危险,他不想在自己身边安放着一颗有可能引爆的情感逻辑炸弹。
王睿一也没耽误出事,她的嘉奖令刚颁布没几天就接到了撤销的文件,上面批评说由于她的轻举妄动,贻误了抓获罪犯的最好战机,耗费了大量的警力和物力。有人举报到北京市公安局政治部,说王睿一获得的嘉奖名不副实,对于第一次罪犯的逃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建议取消她的嘉奖令。这弄得王睿一在全所的警察面前灰头土脸抬不起头来。王睿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剥夺掉了嘉奖,知道自己上调分局的事,也没指望了。
最惨的是林海琼,她听从了邢行的策划,在日坛公园附近租了三室一厅的大房子,进了不少跳舞唱歌用的演出服装,结果半个月过去了,一单生意也没接到。整整九万块钱的积蓄全都投在了这项生意上。兜里一点现金也没有了,每天就靠面包方便面榨菜白开水度日,火的嘴上都是燎泡。最要命的是邢行也不见了踪影,手机电话也关了机。
再加上季米崴伤了脚脖子,摔肿了脸,一个月不能出门。所有这些事都在这一个时候出现卓左右身边,使卓左右怀疑自己可能已被丧门星附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