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满嘴道理的先生才不是我的师傅。”黄衣小女子趴着在书桌上,想着抽屉里还有一本未看完的武侠小说。
“玉婵,唉,我拜你做师傅啦。你是不是自己的什么见解?”为什么他老说,她都不爱听?先生真是受够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却敢怒不敢言。
“‘好鱼知世界,当春买花生’。”苏玉婵摇头晃脑地喊着先生新教的一首诗,却被她改编得不像样。
“我,我,是怎么教你的?”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
“是你这么教的,诶,我肚子饿了,你去拿点花生来。”苏玉婵真的完全不把这个名声在外有多好的先生放在眼里,自顾自地玩,她也是受够了这种大家闺秀的日子,无奈她最害怕家里公正威严的老爹。
“我看苏老前辈还是另请高人来教你。”老先生一摆衣袖,头也不会地摔门而出。
“略略略。谁稀罕有人教我。”其实,在苏玉婵心里面最想一步登天、不劳而获。武林小说里的主角不都这样吗?带主角光环的人就好。
她就觉得,给她一个游荡江湖的机会,等她玩腻了,就会安分顾家。不过要是够龄说到结婚的事,她一定要自己做主。
果然,到最后,苏玉婵被她最害怕的老爹苏卓林叫去。她老爹的名字一点也不古风,可惜这么特别的名字,却是用在他一个普通商人身上。
尤其他每次对着她都特别严肃,苏玉婵有时真怀疑她是不是他亲生的。
而她的娘亲死得早,或许娘亲在世她就会拥有一个无比温柔又对她好的女人,不用成天对着这张还有那么一丝相似的脸。两个人的脸色一碰在一起,都不给谁好看。
“爹。”苏玉婵虽然心里有疑惑,但不会对他不敬,好说至少他对她有养育之恩,再说他找来的那些她不喜欢的人,无非为了她好。
“苏玉婵,你要换几次先生,你才肯听话?”苏卓林以前该说该教的话都说了,现在无可奈何了。
换多少次都不会,这是苏玉婵的心里话,“我觉得我天资愚笨。”
“只要你肯努力,必定勤能补拙。”苏卓林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这么说的谁有没有经历过叛逆期呢?没经历过的只是时候未到。
“爹。求你了。别逼我了。我真的不爱学习。”苏玉婵想坦白自己的心里话,这种兜兜转转又推脱的把戏她玩腻了,不想再重复了。
“难道你想当门外那些没教养的疯婆子那样吗?”他怎么逼她了?苏卓林真想问女儿,话脱口而出的那一刻,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外面的疯婆子又怎样?总比我这个没娘教的人要好。”苏玉婵不想再“理论”了,好几回这样,她知道,说着说着又会吵起来。
“你!”苏卓林手指指着她,她却连一眼也不看他,就转身离门而去。她何曾想过,他为了她,立下了终身不娶的承诺,无非是怕她伤心。
我要离家出走,苏玉婵不理解自己的爹的良苦用心。就算她离开了也没有人会在意吧。
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的那一刻,苏玉婵想起自己的爹,那个从不给他温柔的男人,或许这个男人太老,经历太多世面,不懂柔情吧。
“我倒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样。”苏玉婵仰天而望,天色还早,带点钱,出去投宿不错。之后还有什么打算之后算。
她以为她会反悔,会再回家的,但踏出这一步的很久以后她把思乡的眼泪憋屈在心里。
苏玉婵来到还是自家屹立的镇子里的一所客栈。“我要投诉。”苏玉婵声音稚气又不失音量地喊道。
掌柜的很少见出门的大家闺秀,苏家只是普通商人家,他自然没见过这苏玉婵的模样,以为是哪家门派的小师妹随师长出来。
掌柜的礼貌而客气地说:“请问是要上房还是中房?姑娘是一个人吗?”
“嗯。给我来间普通的就行的。”苏玉婵心里还是有些怕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或一些歹徒会谋中她,为财又为色。
“姑娘,这边请。”店里的小二很机灵,在苏玉婵付了定金后,自动带路。不过,这也并非小二的习惯使然,而是觉得眼前这姑娘看得顺眼,长得又清秀,恰恰是大众所喜欢的类型。
“请问姑娘贵姓啊?”小二老声老气地问道。
“我姓苏。”苏玉婵很自然地回答上了。
“哦哦。这就是您的房间。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喊门外廊头站岗的人。”
“知道了。”说完,苏玉婵使了个眼色,带路的小二很自觉地就离开了。
来到房间关上门,苏玉婵立即躺到床上,试了试床的舒适度。“嗯。还不错。”被褥还有点弹性。
可是感觉在外面跟别人谈话,好费劲啊!不过家里没有外面世界感觉自由。当下就睡了一睡就睡到当晚。
“啊!肚子好饿。”苏玉婵被饿醒了,才记得下午茶、晚饭都没吃,平常在家还有夜宵吃。无奈她初入江湖,不懂江湖的规矩,这投宿她还是第一次,就是不知道客栈有没有得夜宵卖。
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到处黑漆漆的。苏玉婵摸黑着来到楼梯转角的地方,听到楼下还有点声响,就知道客栈还没有关闭营业。
踏踏踏!一瞬间,楼梯板上传来急促的声音。苏玉婵没反应过来,就迎面碰到一个人。
她靠着在夜间极好的视力,以及与那人碰面碰得很近。她看清楚那人的样子,那人穿得一身黑不溜秋的样子,极像一名夜行客。
“我靠!是刺客!”苏玉婵小小声地吐槽一番。那人也是看到了苏玉婵,并听到她的声音,拖着她的手,嘴巴附到她的耳边,说:“带我去你的房间。”
苏玉婵一想到那人有刀,就快步来到自己的房间。心想:难道她命已至此,那个人会不会杀她灭口。
才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黑衣人也不管她,朝着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跑去,破窗而出。
所以,这就没了?真的是有惊无险。追上来的人拍了拍惊呆在原地的苏玉婵。别人问她怎么了?她硬是摇头说自己没事。
原来江湖是这么危险,可是真的觉得好刺激。她微微一笑,被一个看到她样子的人心想:这个小丫头是不是吓傻了。这年头就是多这些不经吓的人。
最后上来的掌柜叫大家各回各的房,又让下人们睡了的就叫醒起床去四周巡逻,确认客栈的安全。
次日,一大清早。苏玉婵没有迟到夜宵自然就很早起床出房下楼来找吃的。
“随便拿简单点的上来。”苏玉婵吩咐下,独自一人占着一张不大不小的桌子。
继而,她偷听到隔壁桌的八卦。她也是无心才听到的,谁叫她的耳朵长在她的头上。她好想知道那个黑衣人的来路哦!
“知道吗?昨天来了和夜行派的刺客,轻功了不得!他惊醒了很多武林各大派的门徒,那些人联手都制度不了他,还让他毫发无伤地逃跑了。”
咦咦,听起来好厉害哦!不知道怎样才可以入派?苏玉婵想,学点轻功总比呆在家听那些死道理要好。而且以前还长期待,待得她的耳朵快生茧了。学轻功多好,不用打打杀杀又能保命。
苏玉婵想着想着,嘿嘿地偷笑,殊不知,这好笑的样子撞进某个人眼中。
“喂。你是不是想拜入那夜行教的教派?”来搭话的是一名穿白衣的年轻男子。
“你是谁呀?”见小二来了,苏玉婵诉苦道:“小二的,你看这里有个陌生人,我怎么好意思吃饭?”
“我是来搭桌的。”年轻男子继续解释,“你看周围都被一大群地人占满了,唯独这里不一样,你们不会让我跟别人挤到一块吧。”
话说很有道理,小二也开口劝了:“姑娘,您将就下,好吗?这是您要的小菜。”小二把托盘的菜放下后就离开了。
苏玉婵看了周围,还有一些大桌子的,她也不好意思去坐,无奈之下,才回应这来搭话的男子。
“你这么说是没错。我此行出来就是想拜个师傅,学点轻功。”苏玉婵说,她才不想学什么武功呢,太幸苦了,还要长期磨练,搞不好这保养得不错的双手生满了老茧,难看死了!
“你可知道那夜行派是和邪门教派。专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男子见苏玉婵理他了,一下子来了说话的兴致。
“是又怎样?是你说我想进,我就真的想进?在场那么多人,你可别污蔑我是什么邪教的人啊!”苏玉婵才懒得理他,于是开启了胡说八道的说话模式。
“你不想进这邪派,自然是有辱你的名声。况且我看你资质也不太好。你肯人家也未必肯。”男子说。
这话是说对了,苏玉婵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她也不反驳他,就是懒得去理他。
“你不是说想找个师傅学轻功吗?我可以教你。而且我可是师出名门的。”
苏玉婵一听有这么大个便宜捡,觉得也不亏,而且看眼前这人傻傻的不像是坏人,于是一口就答应道:“好呀!”
男子一听,大为高兴,喊道:“小二上茶。”上了茶之后,他一手递给苏玉婵一个装满茶水的茶杯:“喝了这杯拜师茶,你就是我的大徒弟了!”
苏玉婵见他递茶过来,没理会他话里的意思,伸手接过茶杯仰头准备喝下去。
“等等。这是拜师茶!”他说。“哦。我口渴了。”苏玉婵这样解释道,又把茶杯还给他,还好没沾到口水。
男子满脸满意地接过苏玉婵的“拜师茶”,喝下去后,“好了。大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苏玉婵。师傅,什么时候教我轻功?”苏玉婵佯装天真的神情问道。却只见他躲避之色。那一刻,她想,拜师的事能不能反悔啊?
“徒儿。你帮师傅买单先。我有事先走了。有缘自然会相见。”说完,他站起来,“嗖”地一支箭似的,踏起轻功来飞出去了。
苏玉婵再一次怀疑起他,这个人是不是为了白吃白喝才乱认徒弟的?不过刚刚那轻功不是白说的。
可是,她在省钱好不好!说好的教她轻功,人都不见了,还教个屁。气得苏玉婵大拍桌子,样子活像被人欠了几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