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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两个疑惑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静悄悄的一片,依旧匍伏在地上的韩流突然身体动了动,只见他双手撑地缓缓站起身。

韩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灵动的双眼环顾着四周,此时偌大的开灵谷四家族的人早已离去多事,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人。

看到这里,韩流的心里非但升起丝毫的侥幸之感,反而有着一片阴沉。少年眉头紧绷,幼稚的脸上有着与年纪不相仿的深思苦索。

青洪的突然收手离去,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毕竟那突如其来的龙吟天威太过声势骇人。但白家族长白晶之前目光分明已经锁定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却又为何同样突然离去?更让他费解的是,面对自己开出了一灵脉,最后青淳等人却还是一个个一反常态的独自离去,没有任何的出手查探和深究的意思。这一系列的不寻常,如同韩流心里悬了一块重如千斤的巨石,让他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嗯?不对,继白家族长白晶离去之后,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干脆选择趴在地上继续装死到底。最后事实证明,青淳玄明等人也的确没有再理会自己,而是无视般的相继离去。这说明白家族长白晶和青淳几人没有出手查探自己一灵脉的原因可能是一致的,难道是青家族长青洪?”

韩流驻足苦思,因为从小没有双亲,跟着他的师父第九在外流亡的原因,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早已养成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性格。最后韩流依旧没察觉自己已经钻进了牛角尖,直至想无可想,想到头疼发胀也没有得到他自己满意的答案。

许久之后,韩流下意识的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微红着双眼,深吸了口气。

直至现在他心里仍有两个疑惑没有想明白。第一就是:自古凡人在成为灵修开灵脉之时,都不会开出少于三条的灵脉。三灵脉也就是最下等灵体的标准,这在灵修界这是恒古不变的,连四家族内都是老孺皆知。那自己为什么只能开出一条灵脉,一灵脉又属于何等灵体?

第二:那突如其来的龙吟天威诡异之极,出现在恰好青家族长青洪出手擒拿自己的关键时刻阻止了他,一丝一毫分秒不差,精准得让人忍不住惊异。但如果说这背后是有人操控的,那韩流实在不敢想象背后神秘人的通天本领,无论是统观事态的发展,还是时间节点上的拿捏都达到恐怖的精准程度,强大手段近乎成妖……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韩流心底苦笑一声。或许外人不知道,之前的那道龙吟天威除了表面蕴含近乎暴戾的疯狂,他却凭借感灵经第一阶段“感灵”的圆满之境,感受到了更深的气机波动。除了表面的负面情绪暴戾和疯狂,更多的是茫然失智。他几乎可以断定,如果发出这道声音是一种有生命的物体,那么它十之八九已经丧失心智,沦为一种只会作出本能反应的生物。

虽然此刻有两个疑点如压悬在心里的千斤重石,让韩流险些喘不过气,最后让他无奈的作罢。不过此行却使他达到了预定的两个目的:开出灵脉成为灵修、让感灵经第一阶段“感灵”踏入圆满之境。虽说最后自己只开出一条灵脉,结果有些差人强意。但谁也不能否定的是,他现在的确成为了是一名真正的灵修,能吸纳天地灵气和进行简单的灵气操控,也终于可以学习一些低阶的灵技。

想到这里,韩流嘴角勾出一丝久违的微笑。

他抬头看了下已近晚的天色,神色一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光顾着思考问题,三个时辰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随后他吸了吸鼻子,一股浓烈的酸臭味顿时扑鼻而来。低头一看发觉,全身上下黏糊滑腻,连身上的衣物也沾满了腥臭肮脏的黑色物质。韩流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清洗身体。凡人在开灵脉进行灵气灌体时,都会得到一场相当于洗筋伐髓的造化,得以祛除自身肉体凡胎的杂质。

韩流扫视了一眼此时四下无人空荡的开灵谷,鬼使神差径直的朝着小湖走去。因为之前韩流开灵脉所吸纳的灵气数量惊人,达到骇人听闻的缘故,使得此刻开灵谷内原本凝聚的浓郁灵气几乎锐减了十之八九,连之前见到的小湖上方弥漫的浓郁白色灵气早已也消失了。此时再看湖面,依旧平静无波,深蓝不见底。

韩流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身上的衣物都没有除去,“扑通”一声,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跳进湖里,清洗起肮脏的身体。一跳入湖中后,湖水给韩流的第一感觉就是冰凉透骨,几乎瞬间刺激到他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和神经,使他身体不由自主激灵了一下。

韩流的身心逐渐放松下来,口中忍不住发出一道低沉充而满舒服惬意的哼声。他仔细的拭擦这身上的污垢杂质,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了一下心的两个疑点。突然“哗”的一声,韩流的身体跃出水面。

“一灵脉、感灵经……”

“难道一灵脉和感灵经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亦或者说,我只开出一条灵脉是因为修炼了感灵经的原因。”韩流呆立在湖边,脸上若有所思,全然不顾身上的湿漉漉,自顾自的说道。

“对了,我应该回去询问第九师父。”韩流脸上露出喜色,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的问题的关键。

这个疑惑或许也只有第九能替韩流解答,“感灵经”是当初第九亲自传授于他。并且曾言,此经是上古时期的灵修三大经之一,其神秘来历可见一斑。

虽然在跟随第九师父的这些年里,前者对韩流的关心一直都是稀疏平常,给他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而且平日里第九也话语不多,从没有叱喝打骂过他,更没有对他投于过多的关注和在意的眼神。但韩流打从心底能感觉出,第九师父的那种不善表达的真切关爱的情感。

如山如岳,厚重而绵长。

如父爱。

而且在韩流心里,第九跟别的灵修一直都太不一样,从在他还是凡人没有开出灵脉前者就传授他灵修才能修炼的“感灵经”这点就可以看出,无比强大神秘。韩流也不是没有揣测过第九师父真实身份和修为,但第九从没跟他主动提起过,正因为韩流对第九师父的熟悉,所以他也一直不敢也不会去问。

“希望第九师父已经从打坐闭关中醒来。”韩流此刻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找前者解开心中的疑惑。

因为自己此时全身衣物头发还湿漉漉的原因,韩流自然不可能马上就跑回去。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信步走到湖边开灵脉时的其中一个石座上。盘腿坐下后,连忙催动体内的灵气,借此烘干身上的衣物。顿时韩流察觉到,体内一股暖流开始快速流转全身,丹田内那条唯一的灵脉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股无比精纯的灵气如喷井般从其内爆发而出。同时灵脉的表面,之前出现的那条金色细线再一次浮现而出,这条金线形似游龙,除了体表覆盖了一层紧密细小的金色龙鳞外,四肢龙爪和头颅之处却模糊虚幻,使人无法看清。此刻金色小龙在灵脉上畅游翻滚,灵动无比。

韩流不禁再次凝视起这条特别的金色小龙,同时并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常,片刻后,他无奈的收回心神。在四家族的这些年里,韩流不但从未听说过凡人能开出一条灵脉,更别说灵脉上还存在其他异物金色小龙。

在韩流毫无保留的催动体内灵力情况下,很快他头上和身上的衣物开始冒出阵阵白色水雾。半刻钟后,韩流从石座上站起身,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虽然身上的衣物看起来有些褶皱,但起码不再湿漉漉的影响他的动作。

出了山门,韩流回头看了一眼简陋门匾上的三黑字“开灵谷”,便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去。虽然在此地他开出了灵脉,从一个俗世凡人踏上灵修界的第一个台阶,真正成为一名灵修。但在四家族内,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此地对韩流这个属于别人眼中的外姓人来说,依旧是一个无法踏足半步的禁地。

若说真要有什么留恋和牵挂,那么此刻在韩流心底,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开灵谷内立着的那块一丈高白色灵玉。他记得之前自己在进行灵根测试时,无比清晰的感受到灵玉内突然传来的那一道神秘强烈的渴望之意。韩流不知道四家族的其他人在开灵脉时有没有感受到这道神秘强烈的意念,亦或是自己修炼了感灵经还是其他的缘故。此时他只能把这件事深深的埋在心底,决定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查探清楚。

走在不算宽阔的泥土小路上,因为不引起四家族其他人的注意,韩流脚步不疾不徐朝着四家族山门旁居住的小木屋走去。不时能看到泥路两旁四家族人居住的三三两两的房屋,一切显得错落有序。此时天色近晚,一路上显得异常清冷。或许是白天那道龙吟天威,韩流留注意到,今天大多数人家已经早早关上了门。他记得以往在这个时候,几乎每家每户都门庭大开着,大人们通常还坐在板凳上拉着家常,调皮的小孩们则凑在一起捣鼓着永远玩不腻的新奇东西。

透过昏黄的纸窗,依稀能看见屋内的情景,三两道模糊的身影,隐隐约约传来的轻语。这是这些年韩流心里一直无法理解的,明明只是几道模糊的身影,为什么会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却能组成了一个完整而简单的“家”。

这是韩流从没有感受过的“家的温馨”。

韩流略微加快了脚步,一心埋头赶路,不再去留意其他房屋内的情况。他虽然恨不得现在马上就能见到第九师父,却也太不敢一路小跑回去,若是被四家族的人遇到,免不了跟以前一样被人叱喝教训一顿。

等见到前方那座矮小简陋的熟悉木屋后,韩流露出喜色,快步走过去。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他熟练的伸手推开木门,一步跨了进去。

屋内的情况让韩流一怔,木桌上陈旧的油灯摇曳跳动,散发着昏黄的光线。不知何时,第九已从长达一年之久的打坐中醒了过来。他负手背对着韩流,消瘦的身影笔直挺拔站在昏暗里。

“回来了……”背影没有回头。依旧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语气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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