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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做客罗家

柳清扬在舅公伍锡昊回到德国家里后,把自己对当前国际形势在未来几年内有可能出现的变化跟他商议了一番,并建议从现在开始要在肯定不会加入战争的北欧、非洲南部和南北美洲多建造船场和兵工厂以及针对战场医护救治的医药医疗工厂。同时他认为美国不会一开始就加入战争,但也不会始终站在外面一动不动,至少在一开始他会往交战国大量倾销各种战争物资和武器,因此美国的军工企业和钢铁企业和运输业都会随着战争的的进行而大发其财,因此现在应该到北美提前布局,最好在加拿大多建自己的工厂,那里地少人多建工厂成本低。另外加拿大是英联邦国家,产品可以直接买到其他英联邦国家,手续简单税费也低。

将手中的钱主要投到美国股市里的军工企业和能源企业以及远洋运输业。并准备把有可能是交战区的家产和企业都提前卖掉,剩余的钱争取大部分买成钢铁、煤炭、粮食、有色金属等战略物资逐渐囤积在交战双方都把自有储备用光是再分批抛出。

到澳洲和巴西购买铁矿企业股份,低价囤积铁矿石准备在欧洲钢铁价格最高时抛出。

最后柳清扬请求舅公托人带话给李九和忠叔,如果可以的话就把小妹忠叔和二勇都带到德国来。

伍锡昊听完柳清扬的话感到颇为震惊同时也深感宽慰,他觉得柳清扬的分析的确有些道理,就算欧洲不马上打起来,他的某些想法也值得去试一下。正好非洲打来电报有重要事情要他前去。伍锡昊就没有留在欧洲过圣诞而是在十二月初就启程去非洲了。

在高级班开学之前的圣诞节前夕,柳清扬和李大勇接到了罗斯才尔德家族在德国的一支家族掌舵人小罗的父亲老罗的正式邀请,为感谢柳李二人对罗家诸人的相救之情,希望他们俩人能到位于柏林的家族庄园一起过节。因为舅公伍锡昊远在南非不能回来过节,再加上柳清扬也非常希望能和这一家被后世称为“推动历史发展的黑手”的巨富犹太家族建立较为亲近而且长远的联系。

在罗家庄园大门口,上次和小罗一块去打猎的族叔和小罗一起站在门外等待柳清扬他们的到来。

还没等柳清扬和李大勇双脚落地,迫不及待的小罗就冲上来拥住了他们,这位德国罗氏未来的掌门年方二十,正是热血澎湃的年龄,对于从懂事开始就一直浸泡在以财富和权势为目的的各种肮脏交易之中的罗家子弟来说,过于看重情感的人会被家族里的所有人嘲笑。小罗一直都是族中子弟中的佼佼者,很快就会被派到中国去担任家族在东亚地区的代理人。但他在家里人面前极力赞扬柳清扬和他的兄弟李大勇的行为去不是从单纯的利益角度出发,这曾经引起家人对他的挖苦,但他坚持认为柳清扬二人是值得深交的好朋友,是那种纯粹友谊范围内的深交好友,并对他的家人郑重地说道假如果财富成为他们友谊的障碍,他甚至愿意放弃所有的财富,而只要得到柳清扬的友谊。

直到这一次罗家人被狼群袭击时得到柳李二人的及时救助而免于劫难,而且两位少年的勇武过人表现让当时听完几人叙述事情经过的罗家所有人惊叹不已,在山上还没有下来的时候小罗通过闲谈得知柳李二人都在军校上学,平时住在伍氏舅公家里并告知小罗庄园的地址,在小罗现家人讲述经历时这一点引起了他父亲的注意,经过罗家情报系统的初步调查,伍家绝非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伍家作为最早来欧洲发展的东亚商业世家,本来就有许多东西是西方人不容易理解的,再加上近几十年以来的刻意低调,在外人看来就会有更多的神秘。

当罗家人将伍家在德国的情况仔细调查一遍而且知道了柳清扬是柳伍两家的惟一合法传人之后,开始对柳清扬重视起来,在得知他和李大勇的入学担保人是上将兴登堡以及柳清扬以优异成绩跳级考上军校高级班的时候,罗家长辈们商讨后决定正式邀请柳李二人来家里和自己家人一起过节。一是对柳李二人当时的相救之情深表感激,二是希望能借此机会对柳清扬这样一个有可能继承一份庞大家业的年轻人有一个直观的了解。

欧洲的上空战云密布,俄奥两国的衰落和德意志帝国的崛起令所有人感到担心,自从威廉二世解除俾斯麦相权开始,普鲁士王国从立国一直到现在的大陆均衡政策第一次被自己人从内部打破。英法这一对世仇冤家因为遏制德国这一共同的目的在逐渐往一起靠拢,不甘心对中西欧失去控制和影响的俄罗斯同样蠢蠢欲动,同盟与协约两大阵营正在形成。

整个欧洲都是反犹太主义的大本营,因此当时有大量犹太人离开欧洲开始前往北美和亚洲。这时的犹太复国主义者对欧洲列强尤其是英国政府抱有极为幼稚的幻想,希望能在中东这一西方传统势力范围内可以用一些代价和当地殖民者换取一处乐土,以建立真正属于犹太人自己的国家。

那时全力支持复国的犹太人还只是少数人,大部分散居在欧洲各国的犹太人仍然把自己当作所在国的公民,他们遵纪守法闷头发财,除此之外别无他想。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也不相信建国的梦想要用自己和自己家人的生命为代价才能获得,而且获得的过程是那样的艰难,建国美梦的实现要等到好多年以后,侥幸逃过纳粹毒气室的所罗门的子孙们终于用自己的铁与血为子孙后代搏出了一块立锥之地。为此,几代犹太人付出了无数的鲜血和生命。

柳清扬和李大勇在罗家受到热情周到的款待,享受到了只有古代帝王才有可能享受到的奢侈和豪华。罗家人热情而又彬彬有礼的招待令柳清扬印象深刻,这种让人感受到被尊重同时又丝毫也不做作的感受是充分准备和长期修养的结果。他知道罗家一定知道了一些和他相关的背景,才会在第一次邀请时就展现出这样的诚意。如果仅仅是出于对援手相救的感激应该用不着做得如此郑重。但罗家人一切都做得恰到好处而且滴水不露,除了最初引见家族长辈时的几句感激之言之外,一直都是如同家人般的温馨和共度佳节的欢快,其他话语一句也没有。这份从容淡定和涵养功夫令柳清扬极为钦佩。

在罗家呆到第四天也是最后一天的傍晚,用过晚餐后小罗父亲单独邀请柳清扬到书房叙话,书房中只有柳清扬和罗家的这位掌门人。请柳清扬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他爱喝的法国红葡萄酒之后,老罗和他亲切地唠起了中国的一些著名产品和令欧洲人感到可笑的习俗,随后询问了柳清扬在德国的军校生活并对他成功跳级表示祝贺。最后老罗对柳清扬和李大勇对家人的援助郑重表示了感谢,并简单介绍了罗家在德国的主要生意和企业,希望在柳清扬需要帮助的时候能记得罗家一家人都是他的朋友,而且永远都是。

在向罗家一家人正式表示感谢并告别后柳李二人回到了就在不远处的伍氏庄园。在罗家的几天让柳清扬大开眼界,虽然他自己也是出身于望族大户,但父母之外只有一个年龄差的较多的小妹,剩下除了忠叔和大勇二勇就没有什么更亲近的人了。父母因为都是从国外留学归来的‘海归’风格的年轻人受西方人文教育影响较重,对柳清扬管的不多。

柳家是军人世家,父亲柳云卿同样以军人自居,喜欢的是打猎喝酒舞枪弄棒。母亲除了操持家务之外主要配合父亲的‘应试教育’教授柳清扬英文与德文。在柳清扬十二年的成长经历中那种温文尔雅和文质彬彬的优雅风度只在别人身上偶尔一见。在罗家的所见所闻让他见识到了真正的贵族气质,那种优雅的内心充满自信的精神气质,那种令暴发户们即羡慕又嫉妒并且永远也模仿不了的气质。

从电脑资料中柳清扬曾经详细查阅过罗氏一族的发展历史,罗家起源与德国的法兰克福,在十九世纪初家族的五个兄弟分别在欧洲五国建立银行并联成一个几乎控制了欧洲和北美的全部金融市场,这就是著名的‘罗氏伍虎’。在二十世纪初的一战前夕,罗家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富有的金融寡头家族。据估计,1850年左右,罗斯柴尔德家族总共积累了相当于60亿美元的财富。如果罗斯柴尔德家族后来没有衰落的话,以6%的回报率计算,在150多年后的今天,他们家族的资产至少超过了50万亿美元。到20世纪初,罗斯柴尔德家族所控制的财富估计达到了当时西方世界总财富的一半。

罗家是欧洲列强的货币发行权和国债发行权的拥有者;也是犹太复国主义的强力支持者。后世的洛克菲勒家族和摩根家族的金融帝国均衍生于罗家的金融体系。罗家的衰落是从希特勒及其纳粹对欧洲犹太人的屠杀以及二战后的冷战对抗开始的。

罗斯柴尔德家族银行遍及欧洲主要城市,他们拥有自己的情报收集和快速传递系统,甚至欧洲国家的王室和贵族在需要迅速和秘密地传递各种信息时,都是通过他们的系统进行。他们还首创了国际金融清算系统,利用其对世界黄金市场的控制,他们在家族银行体系中首先建立起不用实物黄金运输的账目清算系统。

与罗家的金融帝国不同而且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伍家的实业帝国,伍锡昊与自己的父兄前后三人利用海外资产的大幅增值和自己手中的庞大船队以及对东亚地区的市场垄断,在工业技术发展相对发达的欧洲建立了一整套的高级技术研发系统和高技术产品的系列生产企业,同时在南部非洲、南美洲、澳洲、中近东地区等相对落后的地区购买了大量的土地和矿山,并在这些地区建立起自己的工业产品商业销售网络。

到了1910年,伍家掌控了全球造船业的30%,西欧和北美铁路运输业的25%,万吨以上运输船总吨位的55%,欧洲工业设备制造业的22%,欧洲钢铁制造业的19%,军火企业的12.5%,苏伊士运河16%的股权,以及在全世界各个主要国家大型港口城市及首都都拥有大量房产地产和制造业以及商业企业。伍家同样拥有自己的金融体系,只是相对规模较小,而且自家银行的主要业务是为自有企业提供资金和为企业并购及股权交易提供担保和资金支持。较大规模的股权交易基本上都控制在欧洲以外的殖民地进行,以免引起欧洲金融界的注意以及各行业的警惕。由于刻意的低调和提前布局,除了伍锡昊和极少几个决策层核心人物对整体格局了解的较为详细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伍家拥有如此庞大的家业。

罗家利用自家的情报系统对伍家产业布局进行过详细调查,但也只能得出类似“基本控制某国某行业”,“以隐秘手法连环参股达到第二大股东位置”等模糊不清的结论。但通过这些数量众多难以定性的推论结合在一起,伍家的家业财产主要集中在实业而且比一般人看上去要多得多的结论应该是不会错的。在家变中躲过一劫的柳清扬从血缘关系和财产继承权顺位上是当之无愧的不二人选,柳清扬的神勇英武和胆略城府令罗家人赞叹不已的同时也有了结纳之心。

在全球范围内东亚地区是欧洲列强唯一需要小心对待的地区,这里的北清、南明、朝鲜、日本等以儒家文化立国的几个国家相互之间矛盾重重,才使得列强在这一地区有机会顺势介入。这一地区的人口数量是全世界总人口数量的三分之一强,历史悠久文化发达,而且每个国家都拥有数量庞大的军队。在东亚这几个国家里面南明帝国和岛国日本最早开始与西方列强接触,而且最早接受西方科学技术和理论的也是这两个国家。

随着郑家海外立国并逐步向西发展,与西方列强中的西班牙、荷兰、大英帝国等海军强国在南中国海和北印度洋一带屡有争斗,在将近二百年的时间里因为被郑家在海外的庞大势力将西方列强侵入东亚地区的努力纷纷化解,并且伴随东西方物资、人员、产品的大范围长期交流双方对另一方的了解极为充分,由于南明帝国对海洋的重视程度要比另一时空同时期的满清不许片板下海的荒唐做法现实得多,因此南明帝国的海军一直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一直是西太平洋沿海和南中国海海域内最强大的海军,在东南亚一带与西荷英等国进行争夺的几次战争中南明海军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但由于最先使用蒸汽机作动力的铁甲舰的英国,为彻底解决与南明帝国在东南亚地区的一系列争端派出了历史上最大的一支舰队。并最终取得了在南中国海海域的制海权,虽然在1870年之后的一系列海战中南明帝国的舰队连续败给了英国舰队,柳清扬的祖父就是在这一系列海战中的最后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海战之中壮烈殉国的。但中国海军依靠海军将士们的英勇无畏和拼死抗争也同样令英国远东舰队损失惨重,甚至连旗舰都被迫更换了几次。最终两国在谁都打不下去的情况下接受了和解的事实,并签订了将南中国海和马六甲海峡、台湾海峡等海域列为公海各国商船均可以自由通过的“南海协定”。南明帝国被迫失去了泰国、缅甸、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的保护权。并允许列强的工业产品大量进入本国市场,同时开放矿山、铁路等基础建设项目的经营和股份参与限制。

知耻而后勇的南明帝国内阁下令派遣大量留学人员到德法英荷等国学习海军及其它先进技术和现代军队建设理论,开始加快变革的步伐。在国内各大城市开设各类西式大学和现代军事院校。鼓励技术创新和自主研发新式武器和军舰设计,改革现有军事体制。

同时近邻日本在目睹中英海上争霸战之后感觉到了自身和世界海军强国的巨大差别,在幕府倒台后国内的有识之士开始强力推行西式教育和西式技术普及工作。在短短二十年左右的时间里,日本集全国之财力全力建设一支强大的包括铁甲舰在内的庞大舰队。尽管暂时还没有挑战南明海军的实力和勇气,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南明显然是拦在日本人面前最大障碍,日本想要强大想要在东亚称霸的最后敌人就是南明帝国。

金融企业和军火制造商是所有战争的最大受益者,任何一个区域的紧张局势或是流血冲突都能让他们大发横财。他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爱好和平的人之一,还有一类人就是职业军人,他们是为战争而活着的人,没有战争他们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对它们而言国家的尊严和民族的利益必须用军人的热血和生命去换取。

几乎所有的战争背后都是这几种人在起作用,不管是威廉二世还是希特勒,他们发动战争的目的绝不仅仅是要对全世界显示武功。是隐藏在国家利益背后各个集团的利益驱动着庞大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数百万互不相识的军人以命相搏,一座座城市化作废墟。打到最后往往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目的,而通常最终的结局都是两败俱伤,没有人能笑到最后。

是原子武器最终让人类学会了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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