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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合不勒

合不勒很是郁闷,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自己的父亲,对不起信任他的族人。他向族人保证过要歼灭危害族中的大狼群,却让小部分成了漏网之鱼。这还不算,一路追击,到这里居然追丢了。

带勒看出了自己小主人的心思,安慰道:“少主,这不是您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不是您,那么族中受的灾就会更久更大。”

原来自入秋以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斡难河流域的狼群忽然猖獗起来。大肆攻击各个部落的牛羊,甚至还伤了很多人。

在合不勒的呼唤下,蒙古人联合起来进行了一起驱灭狼群的行动。狼群被他们东驱西赶,最后竟然汇成一处。合不勒在族人的支持下布下了一个大陷阱,把狼群坑杀了大半,但仍有小半向东逃来。合不勒率领五百族中勇士沿途追来,到了这一带,这一小股狼群却神秘地消失了。

合不勒正要说话,却瞥见远处有火光,这时带勒也看到了,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虑:难道这里有大战爆发了吗?

一番商议后,合不勒决定带人过去看看,如果真是有部落在这里进行大战,两人就带队避开。渐行渐近,却发现是一座土城被整座烧了,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城外一伙百余人结成一个阵型,满脸警惕地看着他们。合不勒叫众人戒备,又叫两个人进那土城废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查看的两人回来报告:土城里都是狼尸。合不勒心道:这群狼应该就是我们追的那群。他转念又想:“这伙人虽然不多,中间那几人更是有人受了重伤,但能把这群狼全部歼灭了,应该颇不简单。”蒙古人最重勇士,合不勒认为这些人是勇士于是就想与这些人结交。

此时,对面那伙人中走出那个受伤的人来,只见那人坐在马上动也不动,就像个没事的人一般。合不勒看了心里暗赞:果然是勇士!他也勒马走了出去。

那人看到他仿佛楞了一下,随即用蒙古话高声道:“对面是蒙古哪位英雄?”

合不勒一听之下大为高兴,这人居然会说蒙古话,便道:“我是孛察端尔的子孙合不勒!你又是谁?”

那人淡淡道:“我是萧末!”合不勒大吃一惊,他当然听说过萧末的名头。

原来这群人不是别人,就是灭狼后的赵端一伙!

却说当时赵端一伙灭掉了狼群,却听到了密集的马蹄声。不由得都感到恐惧:他们奋战了一夜未曾入眠,大部分人都已经趴在马匹上随时就会睡着,还能直直稳坐在马背上的人已经不足五十个了。这时候若是来了敌军,大家连逃跑都没力气。

萧末道:“听马蹄声,应该有五百多人!”赵端知道萧末一直纵横在这一带,听音知数的本事自然不同凡响。既然萧末说来的人有五百多,那就一定有五百多!

杨流芳道:“不管是谁,咱们还是先躲起来吧。”

赵端苦笑摇头道:“这里没什么可掩护的地形。我们人困马乏,逃不远的。倒不如振作精神,作疑兵之计——毕竟前面来的是什么人还不知道!”

欧阳鼎道:“不错!”几个首领都督促着勇士们振作起来,强者前,弱者后,等待着西来的人马。

合不勒的人到了以后,派人去查看,赵端等人也无暇分心,一直提高警惕戒备。合不勒与族中之人交谈说的话赵端等人自然听不懂,但却听出了语气中的惊讶!

萧末此时忽然道:“这些人是蒙古部的。”原来他流窜北国各地,蒙古话自然也是懂的。

赵端便对他道:“你帮我们交涉一下吧,问问他们来干什么。”

萧末却嘿了一声道:“你不怕我从中使坏么?”

赵端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萧末哈哈一笑,与赵端颇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当下纵马出去与合不勒交谈。这就有了上面的一幕。

合不勒当下问道:“原来是你这头野狼!你身后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么?”

萧末道:“不是。”他迟疑了一会,侧了一下马,指着赵端道:“他才是……才是我们这群人的头儿。”他这话用蒙古话说的,赵端等人虽然听不懂,却也猜到了他的意思,于是赵端也纵马上前。

蒙古人听萧末说赵端才是“头儿”,不由得大吃一惊,都对赵端关注了起来。

欧阳鼎此时纵马过来问萧末道:“这人是什么人?你跟他们都说了什么?”

萧末淡淡道:“这个蒙古人是合不勒,是屯比乃汗的儿子,蒙古人中的一个了不起的好汉。我只是对他们说我是萧末,赵端是头儿。”

合不勒见赵端纵马前来,便问道:“这位英雄是哪个部族的?”

赵端道:“我们是汉家的子弟!”他们的对话,自然有萧末在旁翻译。

合不勒奇道:“是汉人?你们来了多久了?这些狼是怎么一回事?”

赵端道:“我们在这里有些事情干,耽搁了几天。昨晚狼群来袭,我们便把这些祸害人畜的东西歼灭了!你们呢?来这里做什么?”

合不勒听他们以一百多人歼灭了这个大狼群,更是惊讶,又有点不相信,道:“我们也是追着这群狼过来的!没想到被你们给歼灭了!你们昨晚出动了多少人?”

萧末看出合不勒的疑惑,便上前将昨晚的情况简略地说了。合不勒听了大是惊喜,道:“了不起!都说汉人柔弱,看来是误传了!我们蒙古人最重勇士,诸位都是当之无愧的勇士!”他这回看着赵端的眼神都带有一点点的钦佩了!

那些蒙古人知道后对赵端也钦佩得很!要知道萧末的勇悍可是连大多数蒙古牧人都有些害怕的,这个家伙未必是个好人,但是个强者却是无疑的。可今天,这个叫赵端的汉人似乎比萧末更强——这个人不但烧杀了狼群,还折服了萧末这头草原上最不羁的野狼。

合不勒看出了赵端等人的疲惫,下令张好帐篷,供他们休息。

他对赵端道:“汉人兄弟,不要担心,有蒙古的朋友替你们守着。”

杨流芳对外族怀着很深的戒心,睡得并不安稳,欧阳鼎和萧末却睡得很沉。罗灵儿睁着美丽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合不勒和其他蒙古人,赵端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干脆打坐练功。

第二日一早,合不勒已经给他们准备了羔羊肉、马奶酒。两拨勇士语言不通,最好的交流就是比武!赵端和合不勒比试了一会武功弓箭,合不勒输了。带勒也输给了欧阳鼎。合不勒在旁边看得佩服,对赵端更是佩服。

赵端说起自己进入草原的缘由,合不勒大喜道:“你们何必去投靠乌古部和女真人呢?来与我们一处放牧,斡难河边的水草,北森林里的猎物,有我们的,就有你们的!”

赵端听得颇为动心,但想想还是道:“我们的叔叔华云已经去了乌古,现在应该已经联系上了。若是叔叔和乌古部说好了我们却没去,那就太不敬了。我想我们还是先到大鲜卑山下看看,如果那边无法容身,再来斡难河找合不勒兄弟。”

此刻萧末还未睡醒,给赵端作翻译的是萧末手下一个蒙古部与汪古部的混种,他直接把赵端对合不勒的称呼翻译作“安答”。合不勒听了十分高兴,道:“你叫我安答,是要和我结安答吗?”

赵端听了知道最后那句话经过翻译意思有些曲解了,心中忽然有了个主意,说道:“在这里,杨流芳、欧阳鼎都是我的好兄弟,萧末也是一等一的好汉。我有心在这草原对着明月与你们结成兄弟,不过,我还有一个好朋友,是个女真人,也是大大了得!我想把他介绍给你,若你也喜欢他,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结拜如何?”

合不勒道:“赵安答说了得,那一定是很了得的人了!既然这样,我就陪你到乌古部去走一趟。”

赵端大喜道:“如此,多谢合不勒兄弟!”

第二日一早,两拨勇士补充好水源之后穿过那片荒漠,径朝大鲜卑山而来。走了两天,忽然前面的哨骑来报:“前面有个人和我们的人打了起来。我们几个打他一个,竟然还打不过他。”

合不勒怒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我去会会他!”

赵端听了翻译之后也跟了上去。慢慢看见远处有个黑点,想必就是打了哨骑那人。那人望见这边人多,似乎决定不来招惹,缓缓退去。

罗灵儿忽然道:“咦,那好像是蛮汉哥哥!”原来罗灵儿见阿鲁巴憨厚老实,经常捉弄阿鲁巴,阿鲁巴每次被捉弄都只是一笑置之,因此罗灵儿喊阿鲁巴为蛮汉哥哥

赵端道:“不错!真的是他!”策马冲上,一边大叫阿鲁巴的名字。阿鲁巴也看清了是赵端,赶紧勒转缰绳奔过来。合不勒听说是朋友,转怒为喜道:“原来你就是那位女真的勇士!果然了得!”

赵端给阿鲁巴和合不勒介绍之后,问阿鲁巴道:“你怎么来了?是华先生担心我们所以让你来的吗?”

“不是,华先生让我来叫你们走快点去喝酒。”

赵端奇道:“去喝酒?”

阿鲁巴道:“怎么说呢!是这样的!我们找到了乌古部,见到了师父说的那个做了乌古汗的朋友,叫*干的。但走进他们大营的时候,我总感到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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