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下午6点半。
沈冰川:“我走喽。小女孩就呆在家里吧,晚上出门会遇到夜游神的哦!”
“啰嗦,快走快走!”
半个小时后,我在沙发上打滚,“啊,好无聊啊!”又过了30分钟,我翻身站到镜子面前。15分钟之后,我雄赳赳气昂昂向沈冰川打工的那家月下酒吧进发。
一进酒吧,我就觉得头脑发蒙,里面雷声滚滚音响震天,七色灯光四射,舞池里群魔大战一派混乱,还真是难以适应。酒吧白天和夜晚的区别就像尼姑和妓女,虽然当你发现她们原来是同一个人时会觉得不可思议,但一旦知道了真相却又能欣然接受。
我在门口附近站了一会儿,旁边一个身穿绿色贴身小短裙的女人蛇一样游了过来,涂了鲜红指甲油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立即闻到了一股侵略性极强的香水味,“小弟弟是来喝酒的么?一个人很无聊吧?要不要姐姐陪你喝呢?”
我清清嗓子,说实话还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咳,那个,不用你陪了,我一个人就可以。”说罢看也不看那女人一眼,冷酷地走开了。等我再悄悄回头去看时,她已经和另一个人搭讪去了。
她貌似并没有发觉我是女生,看来变装相当成功。(这是幸还是不幸?)
我混入人群,扫视一圈,发现沈冰川正站在吧台后面,嘿,脖子上打着一个黑领结人模狗样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他的面前一左一右坐着两位美女,一个红衣似火,头发高高盘起露出优美如天鹅的颈项;一个紫裙冷艳,卷发bob头又暗示出内心的躁动不安。
三人有说有笑甚为投机。不一会儿,两人都添了一杯酒,看来沈冰川的行情果然不错。
我在一个灯影阑珊的地方找到位置,屁股还没有完全放下,肩上就被人大力拍了一下,“小子,坐错地方了吧。”
我诧异回头,拍我的人是谁没看清,到时看清了那人后面的那位仁兄。“姬兄,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
姬君铭乍一看到我,估计也没有认出来,直到我主动和他打招呼,才玩味地勾唇一笑,“原来是陈老弟,为兄一时没有瞧清,真是失敬失敬。”
“怎么?姓姬的,你认识他?”那位被忽视的开口了。
我使劲憋住笑意。发现这是一位吹着口香糖说话,在这里还塞着耳机的高人。
“你好,我叫陈羽若。”我友好地伸出手。
“噗”,泡泡破了,他看我一眼,手肘搭到姬君铭肩头,“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我先走了。”说完,双手插在口袋里,屁颠屁颠走了。
“忒不厚道!”我小声嘀咕,收回晾在空气中的手。“看够了吧!”转身,冲眼睛一直在我身上转悠的姬君铭瞪眼。
我现在穿着一条肥大的牛仔裤,上面满是链条和小洞,一件狂野的灰色T恤,前后各印着一个蓝幽幽的骷髅头,衣服下摆是不规则的锯齿状,就像被野蛮人撕开的一样,衣领上挂着一副墨镜,本来是打算戴上的,这样万一被沈冰川看到他也不能认出我来,谁知里面这么暗,它也就没了有武之地。为了配合整体氛围,我把头发弄成了飞机头的样子,脖子上挂了一个子弹头,手腕上套了一个护腕。
“够了够了。”姬君铭皮笑肉不笑坐在我对面,暧昧地眨眨眼睛,“你这副样子来这里,不会是打算来调查有没有外遇吧?”说完还向沈冰川那儿瞟上一眼。
“果然人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以前有人说我纯洁,我认为这是对我的侮辱。今天我才知道,他那是把我和你做了对比才得出的结论。”我这么多年嘴皮子也不是白练的,应付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人到底能无耻到什么境界我们就不讨论了。来了酒吧怎能不喝酒呢,你要不要来一杯?”姬君铭道。
“当然,你请客?”该无耻时就无耻。
“有何不可。Waiter,来一杯玛格丽特。”姬君铭打一个响指。
“我、我要一杯石榴汁!”人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说。
“……”
“那西瓜汁好了。”奇怪,现在石榴已经成熟了呀!
“……”
“不会连番茄汁也没有吧?”我睁大眼睛,看着这位始终不说话的俊俏小生,发出疑问的讯号。
“给她来一杯激情颐达吧。”姬君铭一手优雅地撑着下巴,替他解了围。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那有劳多加一点红莓汁,不加伏特加!”我飞快在那位Waiter转身时吩咐道。
“我还以为看在同是工读生的份上,你不会太为难他。”
“我为难他了吗?”我困惑地皱眉,“这里硬要把果汁叫得这么奇怪,难道你不认为是他们在为难我吗?”
“有一条守则,大家都知道,大家都遵守,只有你不遵守,那就是你的错。”姬君铭漫不经心地说。
“哼!谁说的,或许哪天,大家都会按照我的方法来行事!”我拍案,愤青了。
姬君铭又用那种眼神看我,饶有兴味的、带着探究的眼神。
“你盯得我毛毛的,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呵呵,”姬君铭笑得很风情,“一开始我还在奇怪,和沈冰川在一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喂喂,本人还在这里,你诽谤不可以放在肚子里说吗?”我抗议,“什么叫‘这样一个女人’啊?”
“现在看起来,倒有一点当他妹妹的资格了。”
“一点?”我眯起眼,这个没眼光的。“听你的口气,你对沈冰川的评价很高嘛,怎么样,对他有没有兴趣?”我贼兮兮凑过头去,像一个遵守职业道德的****。
“讨厌啦,死相。”姬君铭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一眨,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磁性的嗓音撒娇般在耳畔响起。我失神呆立,随即暗骂一声妖孽,不敢大意,连忙抱元守一气沉丹田。姬君铭似乎还不肯放过我,靠过来在我脖子上呼气,“你想问的明明不是这个,为什么总是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