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星期天,我睡懒觉买菜烧饭打发了一个早上。
闲下来时,不由想起了昨天傍晚,简非易那张憋红了的黑脸。
昨天傍晚,去活动室的路上,我终于见到林盼的手机挂上了那条坠链。
“呦,这条链子怎么和简非易送给柳其函的一模一样?”我大声说着,恶劣地想象着简非易吃瘪的模样。
林盼听到了我的话,不满地鼓起了腮,“这也是简非易送给我的!他怎么这样?”
我只装作不知情,“咦,是吗?他干嘛要送你们两个一样的礼物?真是奇怪!”
林盼脸色不善,“哼!这个小人,我去问问他!”她身手矫健地推开了门,我跟在后面暗自偷笑。
活动室只有两个人,她一眼看见了正和柳其函坐在一起看着什么的简非易,走上前去照着耳朵就是一拧。
“嘶!”我摸摸自己的耳朵,同情地抖了抖身子。
“嘶!”简非易不察,吃痛地被拉离了座位。
林盼拉他走了几步,顿了顿,瞟了一眼转过头来的柳其函,拉着他走出了活动室。
我耳朵竖得老高,见她“怦”地关了门,把坐着看MP4的柳其函拉起来,像个跟踪嫌疑人的侦探般尾随了出去。
我们停在拐角,偷听那边两人说话。
“你干嘛要送我和柳其函一样的东西?”
“有吗?没有啊!”
“你不是也送了他一条和我一样的手机链吗?”
“谁说的?这手机链只有一对,另一条在我这儿,我怎么再送他另外一条?”
“羽若说的!那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又是陈羽若……我、那个我说要送给其函,是他自己不要的。”
我对着柳其函,捂住胸口,做出一个寒心的表情,这种朋友真靠不住,重色轻友!柳其函只是淡淡一笑。
“好啊,原来是别人不要的东西!谁稀罕,还给你!”
“哎呀,我买的时候是想送给你的,可是后来、后来就想还是送给其函好了,后来又……”简非易吞吞吐吐,越说越小声。
我探出一个头,看到他那张憋红了的黑脸,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简非易听到异动,转过头来,看到我在偷听,头上几乎要冒出烟来,犹如那憋足了气就是顶不开锅盖的高压锅般怒气蓬勃欲发。
我连忙在他张嘴之前拉出了柳其函,他一看柳其函也在,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林盼的鼻子一皱一皱的,“羽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我装傻充愣,“呵,我怎么会知道嘛,我是今天看到你的手机才知道的啦。”
趁她发作之前,我问简非易,“你星期天有没有安排?”
简非易不明所以摇摇头,“没有。”
我又问林盼,“你星期天有没有安排?”
林盼摇头,“没有。”
“那好,”我拉起两人的胳膊,把它们放到一起,“现在,你们可以商量去哪里约会了。”我依次点点眉心、左肩、右肩,双手合十,“阿门,真主赐福于你们。”我做了一回神父,满足地瞧着自己的初赐对象略带点忸怩地背转身去,讨论起星期天的活动安排。
……
现在,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开心着、欢笑着。
吃完午饭,实在无聊,便去了一趟新华书店,看了几个小时的小说,眼睛有点酸涩,遂出来在街上逛逛。
秋日的午后阳光懒洋洋的,晒得人十分惬意,我想起还没去过沈冰川工作的老树咖啡,便一路走去。
老树咖啡距离比较远,在高档消费区,周围是会员制俱乐部、美容会所、名牌服饰的天地,即使只是从那里走过也能闻到空气中散发的奢侈味道。
我缓缓散步到了地头,看到了那一排晶莹剔透的落地窗,走上前一个劲往里面瞧想看沈冰川在哪里,刚要推门进去,冷不防里面有人推门,我敏捷闪开保住了自己的鼻子。
抬头一看,眉毛抽了两抽,“Howoldareyou(怎么老是你)?”
姬君铭也有点意外,他回头看看咖啡店,一把把我拉向一边。
我踉跄被他拖着,差点崴到脚,甩了几下没甩开,手劲还挺大,“喂,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姬君铭把我拖到咖啡店看不到的地方,“你来干什么?”
我不悦皱眉,“难道我不能来?”
姬君铭斜斜靠着墙,“你要是真的想帮冰川就不要现在去打扰他们。”
我琢磨着他的话,脑中转了转,“打扰他们?我又不是去打扰他们的,就是想在一旁看着。”
姬君铭翻一翻眼珠,痞痞地哼了几哼,“你那样还不叫打扰?哪有人谈情说爱喜欢让人参观的!”
谈情说爱?你确定说的是沈冰川?沈冰川在咖啡馆又能和谁谈情说爱?姬君铭干嘛这么想促成他们?我垂下眼睑,暗自思量。
“你不会真的有恋兄情结吧?难道任喜来这样的背景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姬君铭无赖似的双手抱胸说道。
“你说什么?”我吃惊地瞪大了眼。
姬君铭环顾一下四周,又一把拉起我走到街边一张长椅上坐下。
“你不是说过,只要是对冰川有利的事,你就不会阻止吗?”姬君铭坐在椅子上舒了一口气,瞬间像滩烂泥般贴在了上面,一个1米8的男生,还真是看不惯啊!
“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莫名其妙。
姬君铭盯着我的眼睛,忽然勾起嘴角,“你难道不知道任喜来是什么身份吗?”
我有点不高兴,不就是有钱人吗,需要成天挂在嘴上吗?“任杰衢的独生女,任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我淡淡答道。
“那我告诉你,任氏是唯一一个可以与姬氏抗衡的集团,你还满意吗?”姬君铭靠近我,在我耳边耳语。
我像是脖子上被人放了一条毛毛虫般身体一阵僵直,心想姬君铭不会是变态吧?稍稍推开他,“你可不可以正常说话?我有什么满不满意的?”
姬君铭慢慢坐直了,勾起的嘴角渐渐渗出一丝嘲讽鄙夷的味道来,语调也变得冰冷,“哼,你们兄妹还真是爱装啊,沈冰川都已经识时务者为俊杰了,你还有什么好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