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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继大豆之殇,将有玉米、蔬菜

农业是一个弱势产业,粮食生产是弱势中的弱势。粮食问题绝不能用简单的市场调节来解决和所谓的效率来衡量。但是,长久以来,在中国一直存在着通过市场来解决粮食安全的思路,有的甚至还上升为政策,从而对中国粮食安全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大豆之殇折射自由市场之害 中国已沦为粮食进口国,短缺最严重的就是大豆,而大豆之殃恰恰在于国际市场。在WTO谈判期间,中国在农业领域作出巨大让步,其中大豆尤甚,中国承诺:实现大豆油的贸易自由化,取消关税配额制和准国家专营制;大幅度降低大豆进口关税,取消进口配额制。由于美国以及由美国控制的拉美种植的都是转基因大豆,生产成本低,单位出油高,而且还得到政府的巨额补贴。根据有关学者的研究,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期,美国对大豆的补贴总额平均每年为8亿~8.5亿美元,《2002年农业法》生效后,大豆补贴进一步增加,2004年达50.5亿美元。这意味着,美国农民每生产1吨大豆得到的政府补贴,从90年代初期的15.2美元,增加到2004年的59.1美元,在每100美元的大豆收益中,24美元来自补贴,76美元来自市场。因此,相对于中国小农生产的有机大豆,美国的转基因大豆具有明显的竞争优势。1994年中国进口大豆只有5万吨,1996年达到100万吨,2000年超过1000万吨,2003年超过2000万吨,2005年则为2600万吨,占世界大豆贸易的1/3.中国大量进口转基因大豆使本土有机大豆生产迅速萎缩,仅2006年黑龙江省的大豆种植面积就萎缩了25%,2007年继续萎缩5%,成千上万的豆农不得不转种其他粮食作物,或干脆抛荒土地加入外出打工者的队伍。

更为严重的是,跨国粮商利用中国对国际大豆市场的依赖,通过一组精心布局,一举击溃了中国大豆压榨与流通企业。2003年下半年,美国借口对华贸易赤字而不断提升对华贸易战,为缓解这种紧张状态,中国政要于2003年12月访美息事,期间宣布中国将派代表团采购美国的大豆和棉花。在该声明发布之前(2003年12月),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大豆期货交易月平均价格是每蒲式耳7.7美元。当中国企业大批采购时(2004年3月和4月)大豆价格冲到9.82美元和9.89美元。中国企业集中采购后(2004年8月),大豆价格快速下跌到5.93美元。大豆价格潮涨潮落使中国采购300万吨多花了15亿美元,期货交易令诸多中国油脂企业陷入困境乃至绝境,最后有半数企业破产,而跨国粮商趁机通过并购、参股、合资等形式,控制了近60%的国内油脂企业、80%大豆压榨能力,在中国市场掌握了从大豆采购到仓储运输、油脂加工各个环节的主动权。仅新加坡郭氏家族控制的丰益国际旗下就有12家大豆压榨企业,年压榨能力超过1000万吨,占据了中国小包装食用油近85%的市场份额。跨国粮商控制了国内豆油销售,因此国内植物油价格暴涨,国家价格调控难以到位。大豆的沦丧再一次表明,威胁中国粮食安全的恰恰就是天真地信奉自由市场,依靠国际贸易来解决中国的粮食问题。

市场可以解决一切吗 中国大豆沦丧而不得不大量从国际市场进口,这反过来又成为国际社会指责“中国威胁论”的一种口实。2008年4月28日,德国《明镜周刊》发表一篇题为《为满足中国和印度的胃口而努力》的文章。文称,中国人吸干了从拉普拉塔河到亚马逊河的大豆市场,大豆种植加剧了森林乱砍滥伐并促使大批小农户纷纷破产,马托格洛索州的大片土地已经变成了绿色沙漠,除了使用大量杀虫剂种植的单一作物外,别无他物,巴西的大豆生产已经成为一种“死亡文化”。

然而,大豆之殇并未令中国人警醒,迄今仍然听到有关精英在喧嚣,“中国最好通过进口而不是国内种植来满足大豆需求,我们应重点发展我们最适合生产的作物。”越来越多的研究、报道以及调查表明,跨国粮商正是通过游说、贿赂、课题资助等各种途径,让中国相信,中国粮食问题可以依靠自由市场、国际贸易来解决。

长期以来,国内诸多研究机构及其相关学者,一直宣扬“只要有市场,一切都可以解决”,包括中国的粮食安全。某机构及该机构某学者更是大肆鼓吹“只要市场在,就不愁买不到粮食”,甚至肆无忌惮抨击中国政府维护粮食安全的一系列政策,尤其是18亿亩耕地底线。而且还精心炮制了一份名为《粮食安全与耕地保护》的研究报告,大肆鼓噪,混淆视听。然而,该机构与相关学者长期以来一直接受国际资本的资助,《粮食安全与耕地保护》的研究报告就是在福特基金的资助下完成的。多年来,福特基金一直是东欧、中亚颜色革命的重要“幕后推手”,同时也一贯而不知疲倦地为中国学者与官员到美国“自由圣地”学习“自由精神”以及在中国国内传播“自由思想”提供慷慨资助。中国粮食安全的危险不仅在于跨国垄断资本在中国的肆意妄为,更在于买办代言人的无知妄说,在于主流学者与重要官员对“自由市场”的痴迷。在买办代言人混淆视听、主流学者积极鼓噪、政府官员犹豫不决下,跨国粮商加紧布局中国粮食市场。

跨国粮商拥有强大的资金优势、系列品牌优势以及在全中国建立起食用油营销与信息网络优势,国内没有哪家大企业能真正与之抗衡。目前,中储粮作为全国最大的粮源控制企业,具有较强的实力,但没有粮食加工业务;中粮集团有加工业务,却不能掌控粮源,销售网络也不够;华粮集团虽然规模较大,但实力同样无法与跨国公司相提并论。而国内民营企业更是难以望其项背,无一具备与跨国粮商抗衡的实力。

大豆前赴,玉米后继 从2008年开始,WTO关于外资企业进入中国粮食流通领域的过渡期已经结束,跨国大粮商开始悄悄地进入中国粮食流通与加工领域。作为国际顶级金融机构高盛竟然在中国大规模投资养猪,一口气收购了数十家专业养猪场,匪夷所思。但是,据了解内情人士分析,类似高盛这样的外资企业通过入股参股中国肉类、粮食企业,借以谋求影响乃至控制中国饲料,进而影响乃至控制中国粮食。

据嘉吉公司的调查估测,中国肉类产品需求和加工企业的快速增加,使得未来中国对玉米等饲料原料的缺口不断加大,国内玉米库存不断下降,由此不得不大量增加玉米进口,预计中国在2009年将有80万吨的供需缺口,2012年将有580万吨的净进口。据日本专家分析,美国在华大肆圈地养猪的用意是扩大对中国出口用作饲料的玉米。玉米可能是继大豆之后,中国粮食沦陷的第二个领域。益海嘉里集团已经在山东、河南、河北、黑龙江、湖南等粮食主产区建立或并购粮食加工企业,并在江苏等省准备建立粮食收储企业。新加坡丰益国际集团斥巨资进驻东北,企图垄断国内非转基因大豆市场。显然,跨国粮商已开始了他们在中国的粮食战略布局,旨在把中国粮食供求纳入由他们控制的世界自由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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