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祭天楼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所有感情都是靠时间的沉淀积累出来的，指望血脉就能塑造出一份亲情，这根本就是扯淡。所以，我有什么必要恨她呢？”
杨双无所畏惧的盯着老妇人。其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对战奕璇的怨恨，当然，这种怨恨是以老杨头的立场而发。坏小子只是为父亲这十几年不值罢了，感情都是依靠时间积累出来的，杨双对父亲的感情表现绝对不是做作。
“这么说，圣女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连淳于暄和马帅都不如？还有一个苗苗，似乎你和他们走的很近嘛。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澹台烈风我已经杀了，苗苗也带着她的傻外甥离开隆光城了，如今世道这么乱，万一……”
老妇人的声音冷入骨髓，但是杨双却不受影响。他的心中充满愤怒，对方竟然用最亲近的人来威胁自己。
“不要指望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我对那个女人有什么感情产生。就算有，那也是愤恨！现在的我没有能力保护身边亲近的人，甚至连自己都没有能力保护。但是请你相信，如果他们受到什么伤害，而我又活着的话……我会将这种伤害百倍返还！”
杨双目光坚定，倔强面对老妇人凌人的气势，许久……
“好吧，这一回合你赢了。我不会对她们做什么，我只是替圣女不值。她日思夜想的丈夫去世了，唯一的孩子竟然对她形同陌路。”
老妇人收敛气势转身就走，不再理会皱眉深思的杨双。
“等等……你是说……她对父亲的感情是真的，不是因为金戈秘录才嫁给父亲？”
“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一个漂亮的女人嫁给一个糟老头会没有目的。可我要告诉你的是，圣女真得没有目的。而且发现杨华清拥有金戈秘录，和圣女爱上他没有半点关系，这一切都是巧合。煽情点来说，这恐怕就是缘分。”
老妇人停止步伐继续向前行走，杨双都不敢相信从她嘴里能说出“缘分”这个词。
“还有！你说的‘不要犯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犯什么错？”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这是老妇人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几个闪身就消失在坏小子的眼界里。杨双皱眉苦思，到底不要犯什么错呢？难倒是……杨双立刻想起之前在元帅府里老妇人说过的一句话——“这是你一个人的战斗！”
“她的意思是让我当独行侠，不能和军队势力拉上关系，所以危险与难关只能靠我自己度过？”
杨双不敢相信这个想法，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金戈秘录又是怎么回事。秘录之主都说过，只有一心向往沙场的人才适合修炼金戈秘录，可如今却有人不让他组建甚至加入军队！
“我讨厌打哑谜！”杨双甩甩头，不再思考这些没有头绪的问题，现如今应该考虑的是接下来的生活和行程。
“我的斗意等级已经到十六级了，马上就要依靠月泉才能突破。苗姨也离开了隆光城，还带着小飞，那么她肯定会去平河域驻余城，耀月泉再有不到一年就会出现。”
杨双细细一想，便决定向平河域驻余城出发。动身之前，他用隐龙潭边的黑夜草将脸、脖子和手掌涂黑稍稍改变了一下容貌，如今他可是大福来和天麒源的红人，两家肯定有他的肖像记录。
至于二狗子，杨双只能无奈的将它全身长毛剪短。这样以来，除非是特别亲近的人，根本不会有人认出他就是把大福来近百座模型整报废的那个坏小子。
……
节流域环光城的街道上，一个面孔黝黑抱着一头满身黑毛异兽的少年行走在街道上，他就是坏小子杨双。这样的外貌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因为杨双在环光城里见过不少黑人了。
“真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黑人。”杨双心中暗笑。当然，三道八域的黑人也只是皮肤黑，具体特征和他前世所知道的非洲黑人还是有很大差别。而且在三道八域也不称呼为“黑人”，拥有这种特征的都是末阳人。
末阳人是三道八域一个比较凶悍的族类，千年前都是大部落式群居。无论男女老幼人人都是骁勇的战士，却被战无双的铁蹄踏的四分五裂，在圣主的屠刀下几乎灭族。
这是一个极其团结的种族，所以千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他们忘记当年的耻辱。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谁敢明目张胆藐视斗神庙，只有末阳人。非末阳人的种族，都被他们称为光浴人。
战无双接受斗神庙召唤成为圣主后，暴戾的杀心也磨去不少。再者末阳人也是一个不小的群体，千年的繁衍下来也有数十万人口。其中包括不少末阳人和光浴人结合的后代，再想杀绝这个种族就比较难了。
而且，相比上亿人口的基数，十来万也变的极其渺小。谁都不会相信末阳人能成为三道八域的主宰，就连末阳人自己都不奢望这个世界能由自己作主。千年繁衍，末阳人与光浴人的生活方式和习俗差不多一样，只保持了内心中坚定的信仰。
末阳人的信仰就是上苍，传说中连斗神庙都要膜拜的真神。光浴人中也有信仰真神的，还有连上苍和斗神庙一起供奉的，大多数光浴人只信奉天幕台斗神庙。相比那虚无缥缈的上苍，似乎斗神庙更真实些。
杨双在隆光城十几年的时间没有见过末阳人，只是听说过。因为环光城已经靠近平河域，而平河域是数千年前末阳人的部族所在，所在这里的末阳人还是不少。
两个种族之间的关系谈不上紧张，但也不是和睦的那种。在普通人眼中，黑乎乎的末阳人就是被鄙视的对象，很多人看不起这个种族。所以，大多数末阳人的生活还是比较贫困的，几乎没人跟他们做生意。
这不，街头偏僻的角落里就有一个胖胖的末阳人摆摊，他面前的地面上写着“出售人级秘技初级封技珠”。这算是最低等级的封技珠了，如果价钱比三大商号便宜，肯定会有人买。无人问津的原因，就是他末阳人的身份。
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杨双都不去理会，环光城只是他路途中必经的一个地方罢了。可是他路过那个末阳人地摊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胖胖的末阳人双手捅在袖子里，时不时的擦擦不断流下的鼻涕。就在杨双扫视过来时，他又抬起胳膊擦鼻涕，露出了袖筒里一丝白皙的皮肤。
“有意思，竟然碰到个和我一样假扮末阳人的，这胖少年又是什么原因呢？”杨双心中暗笑。从胖少年的黑脸看来，他肯定涂了不少隐龙潭边的黑夜草，倒像一个真正的末阳人。坏小子自己只抹了少许，看着像末阳人和光浴人混血儿。
就在这时，几个纨绔少年将胖少年的地摊围了起来。其中一个瘦得像猴一样的少年嘲笑道：“大家来看这个末阳人，他竟然能出售封技珠，你是封装师吗？”
瘦纨绔少年在胖少年脸上扇了几下，打的啪啪作响。胖少年则是一副惊恐的模样，退缩到角落里，眼神中露出哀求。
“俺……俺不是末阳人，华……华少，您就放过俺吧。”
“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事情，尽然有末阳人说自己不是末阳人的。你们的信仰不是很坚定嘛，怎么，连自己的老祖宗都不认了？”
“是啊是啊，华少说的对。这胖子就是一窝囊废，竟然还冒充封装师，你如果是封装师，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货品摆出来呢，明显就是个骗子。”
“华少，像这种骗子就应该抓起来，余元帅治下怎么能让这种人嚣张。”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挤兑胖少年，胖少年缩在墙角不敢反驳。他前几次是把封技珠摆出来了，没卖出几个却被一些顽皮少年抢了不少。在普通人眼里，封技珠就是元晶啊，抢一个末阳人的钱在大家看来无可厚非。
“咳咳……不要乱说，这种事情都是三大商号来管的，别把我家给扯进去了。”余华尴尬的咳嗽几声，看来他也有点自知知明。虽然余家军有三十万人马，掌管二十多座城镇，在三大商号眼里什么都不是。
“这简单，离这最近的就是大福来分号，我们把这末阳骗子送到那里就行了。华少您看这样行吗？”
立刻有狗腿子出了个主意，余华冷笑着点点头。一个末阳人罢了，就算是冤枉他又能怎么样？
“不……俺死也不去那里……你们放开俺！”胖少年一听大福来浑身都在颤抖。这下几名纨绔少年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这胖末阳人肯定是骗子。
余华心中自鸣得意，这件事或许能拉近余家军和大福来的关系呢。几人连推带搡的把胖少年赶出街角，杨双看着有点不忍。胖少年鼻涕泪水一起往下流的可怜样子，有点像那个傻傻的澹台飞。就在杨双准备出手阻拦的时候，有人抢先了。
“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