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个赖皮,坐床边上,说了好一会儿话,结果仍品尝到了美味的闭门羹。我继续呆下去也无味,只得走回客厅,在那里虚度时光。
客厅里比我上次所来又变了样。餐桌倾斜了,上面的花瓶掉在了地上,但没有摔碎,花儿撒了一地。让花与花瓶分开将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我不喜欢残忍,于是弯腰捡起一束束鲜花,捡到最后一束时,我发现花下有一颗纽扣。
我随手捡起这颗纽扣。我可以确定一天前地上没有这颗纽扣。会是谁的纽扣呢?不是我的,也不是范慧萍的。谁又来过呢?正常的人来了也不会丢下一颗纽扣?纽扣通常会在拽拉过程中掉下。莫非这颗纽扣是刚才坏人袭击李传菊时不留意被李传菊拉下来的,或者是李传菊的纽扣。想到这里,这个可能变得最有说服力了。我回忆李传菊穿着的是件连体毛衣,上面没有任何纽扣,排除李传菊,纽扣的主人很可能就是刚才坏人留下来的。作为证据,我将纽扣装进了衣袋里。随后我将花一一插进花瓶里,摆正了餐桌。
我手机响了,是杨过的电话。
他告诉了我一个好坏难分的事情。王秀凤和李传菊闹翻了,具体细节和原因不太清楚,但这个消息很确切,杨过看到王李二人吵得很凶,李传菊丝毫没有惧怕王秀凤。
这让我很费解,闹翻后的李传菊为什么还那么尊重王秀凤,王秀凤对李传菊的恩情到底有多大。
我走回卧室,走近床边,细看之下,李传菊已沉沉睡去,发出微微的鼾声。
我又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从衣袋里翻出金兰和银花的那张合影,端详起来。不久,我体内的柯尔蒙开始剧烈分泌,我想努力的让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再异性相吸,数个回合后,两者再也无法分开,黏在了一起,接着我扑通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另一个地方。
一个漆黑的房间里。一个男人的对面是一个女人。女的中等身材,男的比女的高出一头。看不到他们的面目。他们开始对话。
“他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伤害他。”这个声音很动听很稚嫩,像未成年女孩的声音。这些话表明男人伤害了女孩很重要的人。
“谁卷进这件事中,谁就不再无辜,给他上点颜色,是让他更好的为我们做事。”男人声音有点沧桑有点沙哑,语调很坚决,似乎是命令。
女孩沉默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是哭泣的前奏。
男人生了怜悯之心,改变了语调,温柔的说:“我们不属于这个城市,更不应该在这个城市产生爱情。”
女子听后,哭出了声响。作为安慰,男子轻轻的将女孩揽进了怀里。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男子安慰起女孩。
女孩的哭声渐渐低下来。女孩坚强起来。
“这里不宜久留,我要走了。”男子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们分离时,一颗纽扣从男子身上掉了下来。
女孩像一棵干枯的小树苗,被窗外的风儿一吹,倒在了床上。
我的睡眠前段是沉静的,后段慢慢的出现了幻觉。
开始时,我在一处盛开着花朵的草地上散步。突然,一道白烟吹来,我用手遮住双眼,免得被烟雾熏伤。烟雾散去,我收回手,发觉自己身在迷宫中。迷宫建在沼泽地上,不远处有只怪兽,它在寻找食物,而我会成为他的美食。
我恐惧的开始奔跑,结果,总是一个接一个的重复着陷进泥潭爬出泥潭又陷进又爬出的镜头,不一会,我疲惫了。在我掉进一个泛着水光的泥潭时,我感觉爬不上来了,我完蛋了,不是永久的埋在这里幸运的成为一颗化石,就是成为怪物的粪便滋养这里的某一棵花草。
我不由的呐喊,我的李传菊,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的另一层心思却又在想,为什么我在死亡的前一刻想的不是刘静珍,不是张娜,不是小湘,或者是范慧萍,却单单是李传菊。
我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往下陷,待泥浆淹没到脖颈时,李传菊像一身白衣的‘小龙女’款款的落在我跟前。她甜笑着询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大丈夫气概顿失,连连点头,请求她快快行侠仗义。
李传菊向我伸出洁白的右手。我倾力的伸展手臂,可怎么也够不着那洁白的手。这时,李传菊突然飞起来,飞到了我的头顶,抓住了我的手,轻轻的将我拉出来,带我一同飞上了天空。
逃过一死化险为夷的我再经过高处风儿的吹刷,心情好到极点,慢慢的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我们飞啊飞,飞过了草原,飞过了大海,飞过了峻岭,最后落在了一根擎天石柱上。
我睁开眼睛,瞥眼望向她,发现她美丽的不可方物。这种美丽让我胆怯的收回双眼。
“这是天涯海角,我们从这里跳下去,可以到达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阴险狡诈,处处生活着单纯善良的人。”李传菊用向往的声调告诉我。
“我不想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有珍惜我的人,也有我珍惜的人。”我认真的说。
“但我在这里是孤独的。”李传菊冰冷的说。
“人天生不是孤独的,人也不会永远孤独着,我们可以去打破孤独,时间一直在鼓励我们去寻找给我们欢乐的人。”我说。
“那你准备背叛我?是吗?”李传菊突然面目狰狞起来。
“朋友不应该存有背叛,因为你永远都是我朋友中的一员,世界灭亡的那一刻,也是如此。”我说。
“你下去吧!”李传菊说着,推了我一把。
我惊喊一声,向深渊落去。
我在惊恐中醒来过来,第一眼看到了李传菊。她正甜笑着看着我。
“你看我干吗?”我本能的问。
“我要看着你去另一个世界。”她撕破了脸,对我凶残的说。
我看到一根钢管砸向了我的头部,我没来得及躲闪,一阵疼痛后,眼前漆黑一片。